第二百七十五章 骨子里的邪恶
单单听到“卑路斯”的名字，波斯王子阿罗憾就吓成这副鬼样子？
狄仁杰并不清楚原因，更没有想到会发生眼前的一幕。
此时的阿罗憾冷汗涔涔，两股战战，慌里慌张地不时朝门口张望，似乎担心卑路斯会突然闯进来。
不过，门外确实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匆匆奔跑的脚步声以及有人操着波斯语大呼小叫。
狄仁杰悄悄给旁边的骠骑将军高虎使个眼色。
高虎会意，立即出门查看。
狄仁杰这才转向阿罗憾安慰道：“阁下，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卑路斯？你、你……无缘无故打听他干什么？”
狄仁杰一乐，“哎，我还想问你呢！阁下是波斯王的长子，波斯国大酋长，你怎么会如此惧怕卑路斯？他是你的亲弟弟呀！”
阿罗憾紧张吞咽着口水，痛苦地说：“他不是我弟弟，不是我弟弟！”
“不是你弟弟？阁下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还是不要问了。”
阿罗憾的异常表现让狄仁杰愈发关注。
看来卑路斯果然有些蹊跷。
难道他真是波斯恶神迪弗的化身？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想到这里，狄仁杰微微一笑，试图安抚阿罗憾的紧张情绪。
“哎，哎，阿罗憾，你不要紧张嘛！卑路斯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呀？再说了，你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就算他是一类波斯恶神，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对吧？”
阿罗憾望着狄仁杰，欲言又止。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摊上卑路斯这样一位凶神恶煞的弟弟，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他并不打算多谈卑路斯的话题，支支吾吾反问。
“狄仁杰，我确实不明白你的意思啊！卑路斯不在长安城，你打听他干什么呀？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啊！你不清楚他的行踪，狄某倒是略有耳闻。”
“他在哪里？”
“前些日子凑巧在高句丽辽东城见过卑路斯一面。”
“高句丽？”
“是啊！不过我听说他好像要到长安城来了，最晚明日必到。”
阿罗憾像被针扎了一样，腾地一下站起来，紧张地浑身瑟瑟发抖。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啊？你说什么？卑路斯要到长安来？！”
狄仁杰摆手示意对方落座。
也想通过这个不起眼的动作安抚对方。
“来就来呗！有必要那么吃惊吗？卑路斯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是谁告诉你卑路斯要来？”
“无可奉告！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阿罗憾颓然落座，就像被谁一下子击垮了似的。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似乎已无法支撑自己。
这时，高虎回来了。
外面的嘈杂声不知何时也消失了。
“高将军，外边什么状况？这么乱糟糟的？”
“是店家要赶走住店的客人，引发对方的不满，结果就争执起来了。店家干脆喊来护院，粗暴地将客人直接推出门外。”
“什么样的客人？”
“所有人，在这里住店的统统轰走，一个不留。”
狄仁杰闻听皱起眉头。
在大唐长安城的波斯人多数都是见利忘义之辈。
店家强行将客人全部赶走，不做生意还招惹是非，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更何况，能住得起波斯店的客人无一不是非富即贵，都是波斯王室或者波斯贵族成员。
狄仁杰敏感地意识到此事蹊跷。
高虎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店家说了，阿罗憾王子不用搬走，安心住店就可以。”
“这里的客人全都要赶出去？”
“对啊！”
“高将军，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我？我无所谓啊！波斯店是人家开的，还不是随心所欲。店大欺客嘛！他想让谁住就让谁住，想让谁滚谁就得滚！”
狄仁杰琢磨着说：“不不不，没那么简单。高将军，辛苦你再跑一趟，把店家找来。”
“好。”
高虎答应着出了门。
狄仁杰扭头看向桌对面的阿罗憾——
发现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只是眼神有些直愣愣的，盯着房顶想着心事。
狄仁杰忍不住调侃道：“阿罗憾王子，卑路斯王子，你们两个都是波斯王子，性情差别却如此之大。阿罗憾王子见到卑路斯王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瞬时麻爪，唯有等死。”
阿罗憾醒过神来，哭丧着脸。
“狄仁杰，你就不要说笑了。卑路斯，是波斯精灵玛瑞安和波斯王生下的孩子，天生就是一类波斯恶神！”
“波斯精灵玛瑞安？”
听到这个说法，狄仁杰哑然失笑。
那不是萨宝府祆正德鲁格信口胡诌的故事吗？
波斯王室居然信以为真？
如此愚蠢透顶的波斯萨珊王朝不灭国才怪。
见狄仁杰发笑，阿罗憾愈发疑惑。
“你笑什么呀？”
狄仁杰打着哈哈，随口问道：“不是，你说波斯恶神？你们波斯神话中有恶神卑路斯的说法吗？”
阿罗憾摇摇头，痛苦不堪。
“卑路斯的邪恶长在骨头里，流淌在血液中，简直太可怕了。若非亲见，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我甚至怀疑卑路斯就是提前复活的恶神迪弗！”
狄仁杰早知道卑路斯可能拥有恶神身份。
因此对阿罗憾的这般描述并不感到太多意外。
他现在只想了解更多情况而已。
于是，狄仁杰故意操着阴阳怪气的语气，以激将阿罗憾透露更多。
“啊！真的假的？你这么说就有些耸人听闻了吧？阿罗憾，你是卑路斯的兄长，好歹也是一家人啊！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污蔑自己的亲弟弟呢？你是不是特别恨卑路斯？”
阿罗憾果然上当了，情绪有些激动。
“恨他？我是怕他好不好？怕得要死！躲他都唯恐不及！”
“这都是为什么呀？”
惊恐的神色再次浮现在阿罗憾的脸上。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卑路斯……他、他从小就有个怪癖，喜欢吃各种腐烂的食物，包括人的尸体。我就亲眼看到过，他深夜爬进坟墓里，啃食腐烂尸骨的骇人一幕，而且还不止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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