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古墓门
几名身着县衙公服的不良人身手矫健，行动果决，悄无声息地闯进孙李氏家隔壁的院落。
屋里的村民听到动静，出门查看。
刚打开房门，便被不良人一刀抹了脖子。
尸首拖进房间，随即潜伏下来。
潼关县衙不良帅钟无期随后赶到，他推门进屋，一双鹰眼环视在场众人。
几位不良人虎视眈眈，或坐或站，有人擦拭锤斧兵刃，有人在房间里随意翻看。
钟无期低声命令道：“隔壁就是孙李氏的院子，嫌犯蒋妙容那个表亲。你们几个守在这里给我盯紧了，不要轻易露面，拉屎也要拉到裤子里。这个蒋妙容一定有问题，孙李氏或为同伙！”
“嗯，知道了。”
几位不良人面色阴沉，有的答应着，有的则毫无反应。
他们都是不良帅钟无期的手下。
在潼关县一起出生入死多年，早已建立起兄弟般的情谊和默契。
无需多做吩咐，众人对此次任务心知肚明。
钟无期愁眉不展想着心事，转身正要离去，却被一位身材魁梧的兄弟挡住了去路。
他不烦躁地皱起眉头。
“老六，有屁就放！”
被称为“老六”的这位兄弟目光阴狠，火气不小。
他气呼呼地说：“只要你发话，老子这就去弄死他！这里是潼关县，连县令、县尉、县丞都对你高看一眼，从长安来的狄仁杰算个什么东西？小小年纪竟敢奚落与你，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懂什么？这一次不同以往！”
老六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前次不是也有一位奉圣人命办案的家伙敢对你出言不逊，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你我弄到北山活埋了嘛！”
钟无期瞪了老六一眼，却没指责他什么。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好兄弟，一片丹心，赤诚可鉴。
老六生气地继续道：“敢骑在你的脖子上拉屎，老子可不管狄仁杰是什么来头，就算天王老子到了潼关县，也得对你礼让三分。”
钟无期训斥道：“狄仁杰暂时不要动，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劲。潼关一座无碑土陵被盗而已，圣人居然派专人前来过问此案，而且还有北衙禁军飞骑将军陪同。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这一次居然惊动了圣人，墓葬的主人或许身份特殊。”
“有什么特殊的？连块墓碑都买不起。”
钟无期冷静地分析道：“潼关，乃兵家必争之地，却不是王侯将相百年后优选栖身之所。据我所知，千百年来少有王公大臣厚葬潼关，官职最高者也不过是华州镇国军节度使、潼关防御使赵殿承家的祖坟。”
老六懵懂地眨巴着眼睛，努力思索着。
“你的意思是，那座土陵有蹊跷？”
“不好说，但是我们也不能不上心啊！毕竟这里是潼关地界，是我钟无期的地盘。”
“啊！那这个狄仁杰……？”
钟无期淡定地说：“不着急动手，先看清楚他们想做什么才说。我已经派人去了长安，打探狄仁杰的底细。”
话音刚落，隔壁传来孙李氏的阵阵惨叫。
所有在场的不良人，包括钟无期都警觉起来。
有的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隔壁的动静，有的持械来到房门处，似乎随时准备冲出去……
孙李氏的哭喊声异常凄惨。
仿佛是见了鬼一般大叫，声音尖利异常，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钟无期沉稳地听着隔壁的动静，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哼！我倒要看看，蒋妙容的背后到底藏着哪家伐冢势力！古墓门？还是土行司？他们的狐狸尾巴早晚露出来！”
……
在华州镇国军左监门校尉赵启业的引领下，狄仁杰和李诚来到那座疑似被盗的土陵前。
位于潼关崇山峻岭中的土陵数不胜数。
这一座更是连块石碑都没有，看上去就是毫不起眼、平淡无奇的黄土堆。
狄仁杰左顾右盼，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啊！赵监门，这座陵墓的主人是何许人也？”
“不太清楚。”
赵启业抱歉地笑了笑，解释道：“据潼关县衙不良帅钟无期走访附近村民的结果显示，好像是三个月前，长安城一户人家落叶归根，在此封土起陵，短短数日便草草完工，也不知何时将死者安葬的。附近村民甚至连出殡的队伍都没有看到。”
“很神秘嘛！”
“或许是不想太过招摇。长安城的富户多数厚葬传统，陵墓中随葬品价值不菲，一旦被盗墓贼盯上，岂不是要遭殃？”
“有道理，赵监门言之有理啊！”
赵启业试探着问道：“狄仁杰，你和李将军奉圣人命到潼关办案，圣人有没有跟你们特别交代什么？”
“有啊！”
狄仁杰神秘兮兮地靠近了赵启业。
凑到他的耳边，突然大喊大叫。
“你赵监门的大耳朵伸得也太长了吧！小心老子一不留神给你揪下来啊！”
赵启业被狄仁杰一番奚落，登时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李诚见状哈哈大笑。
“哎，赵监门，老子就想知道，你东打听西打听，是不是来自赵节度的授意啊？老子跟华州镇国军节度使、潼关防御使赵殿承是什么关系，你也不去随便问一下，用得着你在这里无事献殷勤？！”
赵启业愈发尴尬，讪讪地陪着笑脸。
李诚粗门大嗓地又问道：“哎，别扯那些没用的。赵监门，你就来给老子说一说，你们凭什么判定这座土陵已经被盗？”
“是、是钟县吏上报的。”
“你怎么看？”
“我？我也不太懂。”
“放屁！赵节度知人善任，城府睿智，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怎么可能派一个废物过来协助？”
狄仁杰和李诚都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赵启业。
明明是想给他出难题。
赵启业硬着头皮说：“啊！伐冢一行门道，赵某倒是有些接触。请允许我先到土陵周边简单探查。”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狄仁杰、李诚和赵启业，三人来到这座土陵前。
他们各自眼光不同，关注点也不一致，再加上了解情况有限，目力所及也有些许不同。
三人便分散开来，各自探查。
这座土陵的外观看起来并不大，与附近的其他土陵也没有太大区别。
很快他们就完成了初步勘察，重新聚集在一起。
这一次，赵启业显然要自信得多。
“狄仁杰，李将军，赵某已经看出来了，这座土陵确实有被盗的迹象，而且还是伐冢一派古墓门的高手所为。”
李诚纳闷地说：“啊！别扯淡了！老子围着土陵转了一大圈，连个老鼠洞都没有看到，更别说是盗洞了。你赵监门又是怎么看出被盗来的？”
“李将军，请看这里。”
赵启业指着脚边的一块洼地给狄仁杰、李诚看。
狄仁杰仔细观察，发现洼地似有灼烧迹象，以致青草枯萎一圈。
不过，在坟前烧纸祭奠也是人之常情。
狄仁杰和李诚都没有看出来这有什么特殊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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