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如山铁证
隔壁客房内，孙光鼐已将假胡须重新粘贴好，心情也纾解了许多。
这一次被老朋友李诚请到潼关县来，满以为是有求于他，没想到差点儿成为一桩盗墓案的关联人。
与盗墓贼蒋妙容的特殊关系，让他百口莫辩。
差点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幸亏孙光鼐儿时遭受的宫刑，以及差点儿成为大隋皇宫宦竖的经历，让他洗脱了嫌疑。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
毕竟令人难以启齿的私隐已经败露，在老友李诚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李诚看出孙光鼐的心思，对其深表同情。
“啊！孙待诏，你实在没有必要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说来说去，也不是你的错。老子最敬重的，是你孙光鼐的德行与才华，至于其他的嘛！都是过眼烟云而已，不值一提。”
孙光鼐当然听出来了，这是来自老友的安慰。
事已至此，也只能厚着脸皮接受。
“哎，李将军，我有一事不明，蒋妙容怎么会突然怀胎生子呢？”
“你至今还惦记着蒋妙容？”
“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是啊！老子也感到奇怪啊！据那个孙李氏讲述……对，也就是蒋妙容的表姐。她说，半个月前蒋妙容的肚子还是瘪的，这才短短几天啊！怀胎生子就像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委实讲不通。”
孙光鼐努力回忆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最后一次见到蒋妙容也是在半个月前，没错，就是半个月前。当时她不仅没有显怀，而且还活蹦乱跳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大街上，没看出一丝怀胎的迹象啊！”
“这老子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去问狄仁杰。道雏足够狡黠，且心思缜密，或许已经找到原因。”
李诚看了一眼房门方向。
看样子想离开了。
“哎，孙待诏，你此来潼关一路辛苦，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李诚转身作势欲走。
孙光鼐习惯性地想送他出门。
做梦也没想到，李诚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伸手抓裆，动作果断坚决。
孙光鼐对此毫无防备，竟愣在当场，听任对方上下其手。
身为北衙禁军飞骑将军，李诚的赫赫威名可不是白来的，统兵作战那是勇猛无敌，做事更是有板有眼，看似豪爽粗俗，其实粗中有细。
就像面对孙光鼐的一番辩解。
即便对方是自己的老友，李诚依然不想只听他急于撇清关系的一面之词，更不会被假胡须之类的虚招儿诱骗上当。
他要做的必然是掌握真凭实据。
这突如其来的一抓，或许便是握住如山铁证的非常手段。
只可惜，李诚没有收获意外之喜。
孙光鼐的裤裆空荡荡的，李诚感觉手中空无一物，摸来摸去，也没有更多的发现。
眼看着孙光鼐的脸色由红变白，无边怒气就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李诚哈哈大笑着，赶紧跑走了。
孙光鼐被李诚这个偷鸡摸狗的动作气得够呛，这是对他的极端侮辱。
“李诚！你这个混账东西！简直就是一滩臭狗屎！你不得好死啊！你们李家早晚断子绝孙！”
亏是平日里温文尔雅、诗书才华的翰林院待诏，孙光鼐此刻被汹涌而来的愤怒充斥着。
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起来。
……
狄仁杰和钟无期正在讨论应对土行司的策略，以及追查蒋妙容以及古墓门一派的进展，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的谩骂声。
两人疑惑地望着门口，看到李诚进门，并嘿嘿偷乐。
“李将军，怎么回事啊？你又惹孙待诏生气？”
李诚强忍笑意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老子只是跟他说笑而已，没想到此人心胸狭窄，恼羞成怒。哎，赵监门呢？他来找你干什么？”
“因为这件东西。”
狄仁杰随手一指桌面。
李诚顺着狄仁杰指示的方向望去，看到悬浮在桌面上的鹅卵石——行司简。
接下来，狄仁杰向他简单讲述了行司简的来历，以及土行司数百人已汇聚潼关、伺机盗掘的种种迹象。
飞骑将军李诚平日里守卫宫闱，战时随驾出征。
可谓骁勇异常，勇猛无敌，经历过数不胜数的大战、恶战，可谓九死一生，浴血重生。
区区土行司数百盗墓贼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啊！道雏，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有老子坐镇潼关县，我倒要看看来自土行司的盗墓贼有何等本事！”
钟无期忍不住插话道：“还是不能大意啊！李将军贵为北衙禁军飞骑将军，自然不会把一伙盗墓贼放在眼里。但是，长安城伐冢一派土行司行为做事非同寻常，他们不仅人数众多，经常组织大规模盗掘，而且极端暴力残忍，敢公然与官兵持械对抗！”
李诚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遇上老子，他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钟无期神情严肃地介绍道：“五年前，我潼关南邻洛南县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盗墓案，土行司数百人汇聚，伺机盗掘。华州镇国军节度使、潼关防御使赵殿承赵节度接到洛南县求援通报后，当即命左监门校尉隆达率府兵二百赶去剿灭，结果土行司众人持械对抗，双方展开激烈拼杀。”
“左监门校尉？不应该是赵启业吗？”
“赵监门是后来替补擢升。”
“那么之前这位左监门校尉隆达战死啦？”
“是的。最终隆监门以死殉职，两百府兵无一生还！”
狄仁杰和李诚都感到意外。
“土行司？盗墓贼而已？战力有这么强吗？”
钟无期解释道：“坊间曾有传言说，土行司伐冢一派成员均有从军经历，掌门或为大隋羽林军摸金校尉，分舵主也都是隋军或唐军将领。换言之，土行司一派都是骁勇善战之辈，这一点与古墓门的高高在上截然不同。”
“看来土行司一派还确实不容小觑啊！”
狄仁杰琢磨着，与李诚交换了眼神。
李诚依然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说：“哎，道雏，你不会是胆怯了吧？放心，还是那句话，有老子在潼关县镇守，什么狗屁土行司流派之类，统统给老子跪下受死！”
倘若别人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壮着胆子夸海口。
从飞骑将军李诚嘴里说出来，狄仁杰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他了解李诚的为人秉性，更知道对方绝伦无敌的超强战力，自然心里踏实了很多。
看来圣人李治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将李诚派来协助自己办案。
不过，狄仁杰做事都是先做最坏打算，从来不会心存侥幸。
因此，即便有李诚在场助阵，狄仁杰依然不敢丝毫大意。
“李将军，我已请赵监门赶往华州求援，潼关县疑似土行司的人聚集，何时动手不得而知，我们也应有所准备才对。古墓门一派神出鬼没，土行司贼众浩浩荡荡，潼关无名土陵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还真是蹊跷得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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