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切天注定
游击将军茂本初的隐蔽身份是如何暴露的？
经芭比娜一番介绍，狄仁杰、艾比布拉才弄清原委。
原来，刚刚改旗易帜加入西域唐军阵营的阙特再有立功表现，举报了西域弥合会设在龟兹镇的一处秘密联络点。
这处秘密联络点位于东关。
没错，就是龟兹镇艳窑集中地。
录事参军芭比娜率部突袭该秘密联络点，重重包围之下，对可疑人员进行截杀、追缉，结果竟遭到对方殊死抵抗。
当时芭比娜就感觉不太对劲。
敢与西域唐军硬碰硬的贼寇还真是少见。
怀疑里面藏着一条大鱼。
突破之后，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游击将军茂本初也在这里。
当时的茂本初身着便装，且黑布遮脸，一副鬼鬼祟祟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到的样子。
茂本初，安西都护府的游击将军，官阶五品，堪称西域唐军中流砥柱。
这一发现让芭比娜大感意外，立即向安西都护柴哲威进行通报。
得知原委之后，狄仁杰并没有急于提审茂本初。
而是转向在场的阙特了解更多。
毕竟此事因他而起，还是要提前打问清楚。
“哎，阙特校尉，你们西域弥合会在龟兹镇有多少秘密联络点？”
“不太清楚，我与塔依汗保持单线联系，每次私下见面都是在东关的一处艳窑。”
“这处秘密联络点设立多久啦？”
“顶多也就几个月吧！”
“之前，你去东关与塔依汗秘密接洽，见过茂本初没有？”
“并没有，一次也没有。”
“所以，此次芭比娜将军捕获茂本初是意外之喜？”
“我们的运气确实不错。”
“这也是你的功劳啊！”
阙特谦虚地摆摆手，当场予以否认。
他归降西域唐军、拜倒在芭比娜的石榴裙下，之后便将最有价值的情报拱手相送。
那就是自己的上线，前安西都护府录事参军塔依汗的隐蔽身份。
除此之外，以他的卑微等级也不可能接触神秘组织太多的机密了。
因此，西域唐军突袭东关秘密联络点，只是一次普通撒网行动。
并没有期望收获太多。
凑巧游击将军茂本初误打误撞钻进了这张大网，简直让人喜出望外。
……
狄仁杰、芭比娜、柴哲威作为主审正堂就坐。
副将艾比布拉茂和仁勇校尉阙特暂时到后堂等候。
很快，戴着手枷、脚镣的游击将军茂本初被几名西域唐军将士押来游击将军府议事厅。
他神情凛然，似有不甘。
见到狄仁杰等人之后，更是傲然挺立，坚决不跪。
“啪！”
一声脆响。
芭比娜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质问。
“茂本初，你可知罪？！”
茂本初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挺立当场，一言不发。
这是意料之中的表现。
包括突厥密探阙特在内，哪一个嫌犯刚刚被抓时不是铁嘴钢牙？想让他们认罪，必须有特殊的手段才能实现突破。
芭比娜深知这一点，语气缓和了下来。
“哎，茂本初，都到这步田地了，你也该知道砍头不可避免，何必如此固执呢？我们好歹同僚一场，把这件事情前因后果讲清楚，我芭比娜保证给你保留全尸，好不好？”
茂本初冷笑着，对她正眼不瞧。
其实，这正是芭比娜希望看到的态度。
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而游击将军茂本初一死，自己便有希望官升一阶，顶替他的位置入主游击将军府，成为新一任的游击将军。
芭比娜感到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突厥密探阙特的出现，给她打开了一条晋升坦途。
官升三级不是梦，关键是要把茂本初的案子办成铁案。
一想到加官进爵近在咫尺，芭比娜便激动不已，连声音都颤抖了。
“好吧！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这并不妨碍给你定罪。今天柴都护也在场，一旦判你有罪，即刻执行！”
茂本初内心可谓毫无波澜。
被抓的那一刻，便注定是如此结局。
多说无益，一切天注定。
狄仁杰注意察言观色。
他刚来西域没几天，对茂本初并不熟识。
说实话，初次见面时，对这位游击将军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最主要的原因是，此人太过狂妄，目中无人，言语冲撞那是家常便饭，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小小年纪的狄仁杰。
不过，狄仁杰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嫉恨。
而是因为茂本初并非像副将艾比布拉说的那样活得通透，毫无秘密可言。
其实狄仁杰早就掌握了他的一桩秘密，只是顾及方方面面，所以没有讲出来而已。
“茂本初，有什么遗言吗？比如给你远在定州的父母留几句话？”
茂本初冷眼看向发问的狄仁杰。
依然是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冰冷而苍白，给人的感觉寒彻骨髓。
狄仁杰不动声色地继续道：“哎，你也知道狄某来西域办案的目的，所以还想请你多聊一聊有关西域弥合会、弥合神以及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的情况。对了，如果狄某没记错的话，其第一次听到弥合神的说法，还是你告诉我们的，这一点没错吧？”
茂本初怒斥道：“狄仁杰，不要自作聪明！”
狄仁杰坦然一笑，大度地说：“是啊！我初来西域不久，很多事情当然不如你知道的多，比如你们神秘的西域弥合会。”
“老子不是西域弥合会的人，你爱信不信！”
“不是西域弥合会的人，你跑到西域弥合会的秘密联络点去干什么？”
茂本初轻蔑一笑，戏谑道：“啊！老子到东关去找艳窑姑娘消遣，难道不可以吗？”
狄仁杰反唇相讥道：“何必去东关跑一趟呢？在游击将军府的地牢中，不就关押着几位艳窑姑娘吗？而且一个个儿还都是少见的金身相貌。”
听到这句话，茂本初微微愣了一下。
原来狄仁杰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之前没有说破而已。
别看他小小年纪，还真是不能小觑啊！
茂本初很快恢复常态，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狄仁杰，你是长安城来的钦差，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安西都护府的水很深，你不要自找麻烦。”
说着，茂本初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安西都护柴哲威。
难道似有所指？
狄仁杰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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