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甜瓜
段茗敬赶忙认怂，“娘，我去，我去卖瓜，怎么能劳烦您呢？这外头的太阳多晒啊！”北靖登记在册的女君很少，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多是些皇亲贵胄，珍稀得很。纵然乔岚的爵位不能传下去，也是陛下亲自封赏的的慧田君，实打实的三品女君。
有自己官服和仪制，每年能领到八十两的银子和六十斛禄米，逢年过节还有宫里的赏赐。
遇到品阶比她低的官员，须低头与她见礼，否则都能治个大不敬之罪。
要是乔岚犯了什么错，能审问她不是什么普通官员，而是要专门去京城里请刑部和宗亲里的大官一并审核，再交由陛下和一干宗室查看。
只要乔岚愿意，想在通州横着走也不会有人敢有意见。
这也是段茗敬不解的原因，为什么亲娘都当了三品女君，家里飞黄腾达了，他还要亲自去卖瓜，一个仆人都没有！
乔岚不关心段茗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关心地里吃不完要浪费的瓜。
乔岚先前跟宋氏打听过，通州卖甜瓜的少。
如今的百姓种地还是能糊口为主，鲜少去种香瓜。
富贵的人家有自己的园子，吃喝都可以从自家院子里产，外面的东西买的少。
哪怕有专门种瓜的人家，也是百不存一，少得可怜。
虽然香瓜听起来没有什么市场，但乔岚对自己种的香瓜极有信心。
让庄子一早送了牛车的甜瓜过来，白青黄三色的瓜堆得老高，庄子的人还在车外头添了些草绳绑着，怕瓜滚了下来。
乔岚亲自督促段茗敬起床出门，站在自家后院门口，乔岚又叮嘱了两句，“要是县里买瓜的人少，你去驿站和酒楼边卖，就说咱家的瓜特别甜，肯定能卖出去的。”
段茗敬点点头，把亲娘的话记在心里。
对于出门卖瓜这件事，段茗青心中不大情愿。可娘亲说的话他不好反驳，张了张嘴想诉说腹中的委屈，最终还是憋出了一句，“娘，我不在家，鸡要有人喂，别忘了。”
乔岚点头，家里的鸡饲料都是配好的，直接倒就是了，随便喂。“你去吧，我会让他们喂鸡的。”
“唉！”段茗敬一去三回头，带着从未卖过瓜的拘谨，踏上了卖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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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太阳慢慢爬了起来。
段茗敬热出了一头汗，微微喘着气，举着袖子直接擦了擦汗水，心中哀叹今日的板车连个座都没有？
回去以后他一定要跟莫教头好好说说，让他造一个有座的牛车出来。
一车香瓜抵达蓝田县时，段茗敬早就汗湿了后背。
一路的赶车的孙平情况没比段茗敬好到哪里，见段茗敬累得厉害，县城门口刚好开着家茶水铺，便对着段茗敬道：“二爷，这边有个茶水铺，二爷去喝口水歇歇脚吧！”
段茗敬摇头，从车边拿起水葫芦，仰头往嘴里灌着，灌了大半葫芦水，才擦擦嘴道，“太贵了，不喝。”
他家的水可是他娘亲采药煮出来的茶水，哪里是外面能比的？
孙平见段茗敬节约，便不再提这一茬。
交了入城费后，孙平问段茗敬：“二爷，咱们先去哪里卖瓜呢？”
“先去找酒楼！”段茗敬道。
就像乔岚所说的那般，自家地里的瓜种出来甜极了，不愁销路。酒楼的掌柜尝了两口，再问询了价格，直接要了五十斤。一车的瓜去了个不到六分之一。
一斤瓜两文，可比鸡蛋便宜多了，也是正因为这瓜价格便宜，酒楼的掌柜才如此豪气。
这年头难得吃一次甜食，半斤红糖就得花上一两银子，便是店铺里做点心也不敢使劲加糖。就算把糖买到了家中，更没人家会敞开了吃。
而这瓜不一样，甜得很，豪气一次买个十来文的，够全家吃个饱了。
就算自家不吃，拿出去送人也是敞亮极了的。
段茗敬出了酒楼，把数好的铜板塞入钱袋子里，再妥帖塞入怀中。
带着孙平走街串巷开始叫卖香瓜！
“卖瓜了！卖香瓜了，甜如蜜的香瓜！”段茗敬吆喝了一嗓子。
今天不到赶集的日子，镇子上没那么多的人，依旧有挑着货物零散前来的山里人。
听到段茗敬卖瓜，一个挑着篓子的汉子凑了过来。
“你这瓜怎么卖？”
“一斤两文，不议价！”段茗敬道。
这价格是他娘出的，若是他自己定价，肯定是要定得更贵！段茗敬虽不懂他娘的意思，但依旧照做了。
那汉子看着车上颜色各异的瓜，显然有些心动，可囊中羞涩买不起这瓜。
“我篓子里有只山鸡，拿来给你换这瓜怎么样？”那汉子说着，拎出了篓子里的羽毛鲜亮的野鸡。
普通人家买卖东西，以物易物很常见。若那汉子拿别的东西换段茗敬还会心动一下，拿鸡就没这么心动了。
段茗敬摇头，“我家不缺鸡。”
被段茗敬直截了当拒绝，那汉子脸上满是失落。
段茗敬宽慰他两句：“等你鸡卖了再来买吧，我这瓜一时半会儿卖不完呢。”
那汉子失落归失落，点点头离开了。
有了这么一遭，段茗敬自信了不少，继续卖力吆喝起来。
路过那人多的巷子，一个圆脸的妇人挑挑拣拣买了几个瓜，再在家中孩子的催促声里回去切瓜。
段茗敬在原地吆喝了一会儿，见其他人不为所动，继续赶着车走了。
圆脸妇人回到家里后，直接站在后院井边，把瓜上的泥洗了洗，拿家里钝口的菜刀划了个口子，再用手掰开一分为二。
属于甜瓜特有的香味在妇人手上炸开。
跟在旁边的孩子早就迫不及待了，闻到这味更是嘴馋不已，“娘，你好了吗？我想吃了！”
“娘！我也想吃！”
妇人愣了愣，没想到这瓜真的会这么香。在孩子的催促声中把瓜切了成好几块，分给家中的孩子。
几个孩子一拿到瓜就飞快地啃了起来，吃得开心极了。
妇人搁下菜刀，捡了块瓜尝了一口。
香甜汁水在口中四溢！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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