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宴后
裴府的老太爷正带着一干儿孙站在堂前等候乔岚的到来，见到乔岚上前，一个个俯身行礼。
裴家不比寻常人家，裴老太爷更是正一品的大学士，乔岚依照礼节福身还了个礼，由又裴府的夫人引着，各自落了座位。
男客在内桌，女客在内宅。
乔家与几个儿媳，在旁桌子坐下了，段思彤、段思棋段思画及飞燕则是坐在旁边的小孩座位上，由裴家的几位小姐作陪。
裴家人口不多，算上孙辈只摆了四桌的席面。
宴上，裴老夫人以茶代酒，敬了乔岚，后又敬了段思彤与飞燕。另一边的男客那里也差不多，由裴老爷子带头，亦让裴家三老爷做陪敬了不少酒。
一番宾客尽欢。
宴后，裴家的妇人引着女眷到后院吃茶听曲儿，这男客则是被带到了前面的书房。
通了地龙的宽敞宅屋内，几个扮相花旦在里面的位置上，开口清唱着。
这是裴府请来的京城中小有名气的戏班子，属于是后宅妇人浅薄的消遣之一。
乔岚虽然不怎么听戏，但作为她客人，自是客随主便，在裴家大媳妇的指引下乔岚落了座，段家几个儿媳陪着她一同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裴家一位衣衫鲜亮的大姑娘上前行了礼，乖巧开了口，“段老夫人，我想带着您家的几位姊妹一同去院子里看看我的傲雪寒梅，不知老妇人可愿意把思彤姐姐和几位妹妹托付给我……”
乔岚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瞧着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年华。
她也有漂亮小姑娘带她出去玩，带她赏梅花树啊！
可她是个稳重的老年人了，真是可惜！
乔岚心中遗憾，面上却挂着和蔼的笑容：“去吧，好好玩去罢……”
“谢谢老夫人！”小姑娘乖巧行了礼。
段思彤等人离开前，亦向屋内的裴家妇人行了个礼。
小姑娘们扎堆出去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屋前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乔岚不是不懂社交，只是不大懂这北靖贵妇的后宅社交规矩。
她学的看的东西都不大一样，如今最擅长的不过种地，要是扯着这种地的事情跟别人聊天，不免被人说一句粗俗。
好在裴家的妇人是会聊天的，扯着各种话题跟乔岚聊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介绍了自家的情况，屋内的氛围还算轻松。
宁大夫人坐在屋内，时不时与乔岚攀谈几句，跟着说话。这聊了一会儿，忽的捧着茶盏咳嗽了一句，教旁边的裴三夫人忽的眨了下眼睛。
开口问了下段思彤的年纪。
问的即是段思彤，便由王氏开口回答，“我家大姑娘今年十六……”
新年添新岁，除夕一过便要在原来的岁数上加上一岁。寻常人家在外与人攀谈年纪一般说的是虚岁，这虚岁比实际年纪大上一岁。若按虚岁来算，段思彤今年十七有余，放在寻常人家，多是嫁做人妇了，王氏本就担心女儿的大龄，故而答了个十六。
宁夫人竖耳听着，十五岁，刚刚好。
裴三夫人继续发力：“彤姐儿可许了人家？”
这话叫段家的妇人微微动了下眼睛，心思也不在那戏曲上了，跟着听起了谈话。
“也不怕几位夫人笑话，还未曾找到人家呢！我家去年才来京城，这挑选了一年，见了几户，都不怎么满意。”王氏说道。
过去的一年里，王氏给段思彤相看不少的人家，富贵的有，贫寒的也有。
只是不少男子在婚前便有了通房丫鬟，哪怕没有父母亲没安排同房丫鬟，身边的红袖亦是不少。
只凭着这一件事，不用段思彤操心，这人都没见到乔岚都给回绝了。
王氏嫁到段家多年，也知晓了自己婆婆眼里是个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见不得通房丫鬟与小妾。
故而，段家的几个老爷，身边也都干净的。
作为段家媳妇，有这么一个婆婆王氏着实高兴，没有女人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可放在其他的人家，就不这么理想了。
家中有些能耐的人家，怕家中儿郎在女色在耽误仕途，早就给家中孙儿配上了貌美婢女，纵然没有婢女，这青楼楚馆寻欢作乐的亦是不少。
就这么挑来挑去，王氏只挑出了三五个人。
这仅存的三五人见过后都不怎么理想，那寒门子弟虽懂事，可婆婆祖母皆在，一家二十来人都挤在一个院子里，王氏怕女儿嫁过去了吃苦，看都没看。
那剩下的几个富贵的，不是声名在外，人丁单薄，亦或是家规森严性子古板，各有各的好处，也有各的不好。
有乔岚在一旁参谋，王氏看来看去，看不出个满意的，就这么又耽误了一年，人急得快要上火了。
这新的一年，王氏打算把女儿的亲事摆在首位。在乔岚不遗余力的忽悠下，王氏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招个女婿回来。
招在自家院子里，自己天天看着，哪怕她不在了，亦有家中儿孙能帮她盯着，怎么都能安心。
“夫人这是…”王氏有些迟疑问道。
裴三夫人脸上笑容渐深：“我想与彤姐儿说个媒，不知夫人能否赏个脸。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这要说媒的人家，是我自己的娘家……”
裴三夫人笑容亲和说着，一旁坐着的宁家大夫人亦是挺直了腰板，笑容越发亲切。
乔岚忽的想到了那日在自家府上见到的那个眼眶下青黑的少年，忽然懂了什么。
她就说，脸上有伤还要出门谢客，这宁家也太辛苦了些，如今想来，竟是有她不知道的故事，还是跟自家孙女有关的故事！
乔岚心中愈发期待起来！
另一边的书房里，裴家老太爷和几位老爷，带着段家儿郎品鉴完了书房里的画卷，裴老太爷忽的转过身来，一脸正色。
“听说几位贤侄还在府中苦读诗书，准备着今年的春试。几位贤侄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拿着文章来我府上请教，老夫虽离科举久矣，早年做过几年的主考官……”
裴老太爷说着，紧着段茗敬。
段茗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压根不敢搭腔！
娘啊！这不会裴老爷不会是喊他念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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