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儿心思
“……嘶。”
此言一出，周围的看客一时间全部竖起了耳朵。那青衣女子依旧是那样古井无波的调子，却刻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响度，大声道：
“明明一年前都有了……”
“停停停停！上仙！上仙——！！”
纪青吓到炸毛，赶紧把那青衣女子拉到一旁，低声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口无遮拦！仙子您大人有大量，别把我这点家丑全都张罗出去……嘿嘿。”
纪青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扯他这本风流账。此刻他哪还有一点向日里画纳子正道高人的威风，只露出一副陪笑的嘴脸。一边赔笑一边在心里哭着抽自己嘴巴——你说你怎么，你怎么当年就管不住自己这下半个身子呢？不就是个女人吗？十几年养气的功夫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青衣女子挑起了眉毛，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立场突然反转。纪青本是来索要报酬的，这下却反而被提了条件。不禁愁眉苦脸道：“你说，只要不伤天害理，无论劈柴还是赶车，我都可做得。”
青衣女道：“以后如果我有事要跟着你，你不可以拒绝。”
“……啊？”
条件提出来了，青衣女子也不管纪青答不答应，思索了一阵，又接着说：
“你日后和女子相处，千万不可只看表面，只依凭自己向日里的经验印象猜测行事。要多推敲那些女子的性格和内心。此外，还要多注意你身边女子的生辰之日，记得准备好礼物，只要心意送到了，就不怕那铁树花不开。”
“哦……哦。”
纪青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
青衣女子突然抓只纪青手腕，将其抬起，然后从储物袋取了老大一锭子雪花银，放在他的手上，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买礼物的钱，万不可再去偷了。”
“哦……嗯？诶——？”
纪青尚还没反应过来，那青衣女子便微微一礼，祭起法决，踏空而去了。引得周遭路人聚集膜拜。
纪青还震撼的留在原地。纪千沫仰头道：
“这就是破画境界吗？和我们不同，已经算半个仙人了呀……真好啊，真好啊，可以在天上飞。”
“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吗！千沫，你可听到那女子最后和我说的话了！？”
“爹爹，别摇了，别摇了，沫儿快被你摇晕了。爹爹若是因为自己窃玉偷香的事情被别人发现而感到不安的话，沫儿觉得大可不必，人家看那女人，大有劝爹爹向善的意思。说不上是哪里大慈大悲的女菩萨哦。”
“向善、向善……你真是想气死我。被你们一大一小母女两个缠上，就算我明天剃光了头去寺院出家，菩萨也恐怕不会收我！”
千沫因纪青的话一愣，随即鼓起了腮帮子。
“什么一大一小，就算哪一天真有天兵天将要来拿爹爹，一定也是因为人家！和那老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在这种地方较什么劲！而且你怎么老不想着你爹好，我不是从小教育你……”
“爹爹。”
“干嘛？”
“人家记得你说过会‘爬云术’的吧？带人家去天上玩耍一圈呗。人家方才看那青衣女人遨游天际，心里羡慕得紧。”
“这个……虽然在寻常人眼里，腾云驾雾算是很了不得的仙家法术了。可是在咱们修真门派里，行空也算不得什么太过稀奇的事，回头回了画宗，我给你寻一匹飞禽去就是了。”
“不嘛，人家就要爹爹背我，现在就带沫儿上天~”
“就算你摆出那副可怜虫的架势也不行。‘飞举之功’唯有达到了‘破画’境才能修习。‘爬云’毕竟不是‘腾云’，未免贻笑于大方之家。何况众目睽睽，即便是一家人，亦当注意男女之大防……”
“够了！”
纪青本以为千沫只是贪玩，正欲说教，谁想到千沫忽然翻脸，重重的“哼”了一声，无理取闹起来。
“不飞就不飞嘛，何苦爹爹搬出那么多说辞，人家又不是不讲道理。反正爹爹是爹爹，沫儿是女儿，爹爹说话，女儿也就只有听的份。”
即便是纪青也看得出来，千沫这明显是闹变扭了，一时间手忙脚乱，柔声道：
“沫儿……你这是干嘛。爹爹又不是不答应你……不是说了回宗门之后专为你寻一匹飞禽吗？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了想要钱吗，这有银两……”纪青忙掏出了刚刚青衣女子交给他的那一大锭的雪花银，整个的全塞到了千沫手里。“呐，全部给你。”
千沫望着手中的银两，叹了口气，幽幽的道：
“爹爹，你真心以为，沫儿只是想要这些银两么？”
“啊？难道说，想要的是什么银两买不到的东西吗？你说出来，我去给你寻……”
“唉。”
又叹了口气，阡陌把银两还给了纪青，然后背过身子，支着脑袋，蹲在地上，望着天空，眼中是一半晴空，一半阴云，叹道：
“前途多舛呐……”
纪青，仍在原地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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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原来纪仙长还尚未婚配……”
得到纪青明确的答复后，蓝衣侍女愈发喜形于色。
话说那萧家一蓝一红两位侍女，在青衣女子离开后，将纪青父女二人从永泰街一路引至了萧府偏院中。纪青踏入偏院，环视四周，雍容豪华中又透露出一些浅浅的荒芜，显然是有些故事。穿过石桥，侍女们将纪青请入了一座厢房，纪青在客座落定，而千沫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座上，纪青本想阻止，可是想到千沫可能还在闹变扭，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作罢。
他轻抚手中的茶盏，打量起了厢房。和外面的庭院正好相反，这厢房整理的井井有条，布局端正，并且没有陈设任何旺财、吉运之物，显然主人是个一丝不苟，极为自信之人。
“仙长身上的衣物还是湿的，不如先洗个澡吧。我去为仙长烧水，阿兰会为仙长准备一身新衣服。”
“哦，不麻烦……”
“诶，纪仙长既然一会儿要去见我们家家主，不穿体面点怎么行，总不能这幅湿漉漉的样子前去大堂吧？就算我们家主不在意，仙长也是要脸面的人物不是？”
“……那有劳了。”
纪青闭上了嘴，他倒不是不善于接受他人的好意。但只从感觉上来说，这蓝衣侍女实在有点太过热情了。
那红衣侍女扯了扯蓝衣侍女的衣服，从厢房退了出去，临走时打招呼道：
“仙长，烧水可能还要一会儿，仙长觉得不自在的话，可以和令妹在院里先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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