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私下通气
观那女子的模样,陶菀明白她并非彻底相信楚风的话,却也找不出茬,只得冷声道:“将衣服脱去!”
陶菀望望她,又看看楚风,面上故作娇羞:“哥哥,还请你背过身子去!”
楚风依言背过身,如此陶菀方才开始将自己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褪去,只留得一身肚兜。
女子看了几眼,便从宫女手中取过一支笔,在她身上,点了点,并未现出守宫砂,算也是大致相信了楚风的话,她搁下笔,继而冷声道:“穿好衣服,门外的宫女便会带你们去公主的殿内。”那眼神之中无疑带着一丝瞧不起。
“是!”陶菀轻声地应道,正一模样就像是个娇羞,未见市面的姑娘儿。
等着她们离去,陶菀对着她们的身影暗自呸道:“小心瞎了尔等的狗眼!”
这时候,楚风已经将房梁上的东西取了下来,他将匕首插进了陶菀的鞋子里,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便与陶菀相互分了,分开放总归好些。
“菀儿。注意安全,切莫胡乱行事!”在离开屋子之前,楚风再度轻声叮嘱道,“我们不能走错一步。”
“我明白!”陶菀郑重地点头道,“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话停在楚风的耳里,有些怪异,感觉好似在讽刺他,但看看陶菀的神色,她是无心之言:“那我们走吧!”
屋外一直候着的两个宫女,见他们出来,便恭敬地领着他们朝着公主的殿走去,廊坊很长,长的让陶菀它是没有尽头。
陶菀一路走着,双眼却不时地望着周遭的景物,看看是否有哪个宫殿门外就种植着牧靡草,但她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要是好找的话,沐阳当初也不会露出那种神色,不过只要是有就好,怕只怕这牧靡草没有,那他们当真是白白冒险了一次。
七转八拐,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宫殿前,上边刻着的字,陶菀一个都不认识,歪歪扭扭,很难看,可看那些宫女的表情,都是相当的自豪。
陶菀撇了撇嘴,文化差异,当真是交流的隔阂,好在这楚风也会这儿的语言,不然的话,定是要穿帮了,此时他们身为这儿的人,怎可不会当地语言呢?至于她,瞎扒几句还是会,她的学习能力还是比较强悍的。#@$&
“公主,你怎么起来了?怎不好好地躺在床上呢?”殿内传来了宫女焦急的声音,“若是皇后知道了,定是要责骂了!”
柔软无比的声音传入陶菀二人的耳里:“薇儿,我没事呢,这整天躺着,也不行,我好想出去看看阳光!我是有多久没有见它了?”凄凉的声音让陶菀的心咯噔一下,但很快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那便是这公主与那宫女说得是汉语,她们不该说这儿的话吗?
但讶异归讶异,她还不至于现在傻傻地开口询问楚风为什么,毕竟他们是平民,不可以对公主产生质疑,要对她恭敬。
“公主,大夫来了!”其中一个宫女率先走进宫殿,恭敬地说道。
那公主轻呵了一声,那满满地无奈还有苍凉:“哎,他们怎么可以不要命呢!”那仿佛知道一切结果的声音听在大家的耳里,都觉得心里异常不舒服。%&(&
“公主,没准儿这次大夫真得可以把你医治好呢!”开口的是那薇儿,语气里带着一丝期盼还有一丝安慰。
公主轻叹一声:“我的傻薇儿,怎么可能呢?”她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得病,若说真得医好了,反而麻烦的来得更加多。
“公主。你……”薇儿的语气之中多少带些惊讶,“难道是……”
接下来,陶菀并没有听到公主的回答,只是转而见到一个穿乳白色万字不断头暗纹杭绸中衣,逶迤拖地酒红绣白玉兰马面裙,身披水红色羽纱面碧霞罗。乌黑亮泽的头发,略带凌乱的披散在肩头,面色甚是憔悴,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绞丝银镯,腰系红色撒花缎面腰封,上面挂着一个蜜合色底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藏青底软缎绣鞋,整个人香娇玉嫩,弱不经风。
这个该是那公主了吧?怎么她的装束都是如同他们楚国寄国的人一样?
“草民(民女)见过公主!”陶菀二人恭敬地行着礼。
“起来吧!”淡淡的声音如同风一样,很快消散,憔悴的面容上还是带着些许惊讶,这还是她头一会儿见到一男一女来替她诊治,看他们的样子,和之前的人倒有些不同,就是不晓得能不能看出点什么,她的嘴角不由得挑了起来。谁都道身在皇宫就是荣华富贵,却不知这荣华富贵之下带着无尽的阴谋,就算她只是一个公主,也未能幸免于难。
她似乎并不急着诊治,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仰着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她的双眼微眯。
陶菀望得有些出神,这个公主其实长得相当的美,看着也很是舒服,她的双眸之中带着向往,好似想要外边的美好,可身为宫中的女人,哪怕是公主,哪怕是集宠爱于一身,在利益的面前,她可能都会成为牺牲品。
她不急,楚风也不急,他与陶菀二人并肩站着,等着她开口,他多少能够明白宫中之人的想法,在看她现在的样子,更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约莫是一刻钟,那公主终究是站得累了,她身侧的宫女搀扶着她进了屋子,口中却不忘唠叨:“公主,你看吧,你稍微站一下就会累,今儿个这么一站,你又得在穿上躺好些天了!”
“呵呵!薇儿,我躺在床上,你不是最开心吗,都不用担心我会跑开了!”公主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揶揄,“而且有人也会很高兴看到!让他们进来吧!”
“是!”薇儿伺候着公主躺下床之后,便来到了殿门口,“公主唤两位进去。”
陶菀二人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子,屋子中的摆设很简单,也很干净,但每一样物品都带着不一般的价值,而且从这些东西上陶菀不得不认同这个公主的格调很高雅,而且很是喜欢楚寄文化。
“菀儿。你替我把这丝系到公主的手上!”楚风从怀中拿出一根细丝递交到陶菀的手中。
陶菀应声,接过细丝掀开帘子走到公主的床前,恭敬地说道:“公主,能把递给我下吗?”
公主将手从被窝之中抽出来,搭在床沿上,由得陶菀弄。
陶菀小心翼翼地将细丝系好,又恭敬地退了出去,帘子又隔开了大家的视线。
楚风的手搭在那细丝之上,静静地听着她的脉搏,片刻之后,便让陶菀将细丝收起来,顺便嘱咐陶菀进去看看她的指甲与趾甲是否呈现暗紫色,腰上是否出现红色的小水泡。
楚风的话不算重,但也能够让这屋子里的人都听到,所以当陶菀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陶菀见到她已经将被子掀开了。
“公主,失礼了!”陶菀拉起她的手,细细地观看着,“指甲呈暗紫色,竖纹。脚趾甲呈暗紫色,横条,一层层有剥落现象!”
至于腰!陶菀有点小尴尬了,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公主,我……”
那公主似乎知道陶菀的用意,点点头,表示无所谓。
陶菀挑开她的衣裳,动作尽量的放轻,她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公主就像是一个陶瓷,若是重一点也许就会成碎片。
“腰上有半圈红色,上边有不规则水泡,有一小部分破裂化脓!”
“嗯!”楚风清淡地应了声,“公主,近日来是否多梦易醒难入睡体质越来越差?”
“是!”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略带有些不怏,却也是回答了楚风的话。
“那请问您腰上的水泡是从何时发现?”
“一个多月了!”
如此,一个月多余,这时间掐得好真够准,那人怕是除了针对这公主,可能更大的用意就是等着他们两个自投罗网。
“可否让草民看看你之前所服之药!”话音刚落,薇儿便拿了一张药房递到楚风的手中,“公子,这便是!”
楚风大致看了一眼,这药虽对那腰上的水泡有抑制作用,但若是长期服用,会让她神经衰弱,而且那水泡终究会长满一圈,等得这一圈彻底闭合之时,她的命怕也就要陨落了。
楚风提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交到陶菀的手中,陶菀一看,瞪大双眼,转而望向楚风,楚风点点头,她便将这纸送到公主的手中。
陶菀不敢直视她,只得低眸偷偷地打量着她的神色,只见她的脸由白转红又转白,紧而咳嗽起来。
“公主,你怎么了?”薇儿听到咳嗽声,狠狠地剜了一眼楚风,准备进入。
却听到里边的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薇儿,别,别进来!我没事!”说着又是一阵咳嗽,陶菀看不下去了,走到她的身前,轻轻地抚着她的胸口,帮着她顺气,同时附在她耳畔轻语,“公主,熬住,静观其变!”
同样,外边楚风手上依旧还在写着字,随后交道薇儿的手中:“拿着这个去给你家小姐抓药吧!至于另一张药方就别用了,切忌,上头的量不能多用,也不可少用一分。”
“是!公主,我让人去抓药了!”
“薇儿,还是你亲自去!”公主淡淡地说道,“我相信你!”
薇儿神色微变,却很快笑着点头:“是,薇儿立刻就去。”
殿内的人都被公主遣了下去,只留得陶菀二人还有一个她,那重重地帘子依旧隔开着他们的视线,但彼此的声音相反却小了许多。
“你们这么做,不怕死在这儿吗?”公主的声音带着一点冷意,却也带着更多的悲哀。
楚风不以为然,浅语:“公主,若是怕,我们就不会出现这儿了!”
“你们究竟是谁?”身在皇家的人,活了这么久,怎会没有发现面前的人两个人非同寻常,声音更似冷下来。
楚风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云淡风轻地说道:“公主的母妃应该是寄国当年德妃的妹妹,因而受你母妃的影响,你对这楚寄文化特别有兴趣,甚至一直憧憬着想要去那儿,即便是和亲,你也觉得无所谓?是不?”
陶菀怔住了,这楚风怎么对人家的家室这么了解,但也算明白为何这公主所住的地方,所说的话,还有所穿的衣服都是和他们接近。
“而你的母妃却在十多年前去世了,名义上是重病去世,但实际上公主应该比我这一外人更清楚,当然知道这些的怕也不止我们。而从那时候起,公主你的身体就开始慢慢地变得不好,只不过你并未有所察觉,毕竟那是一种慢性,只是让你的神经衰弱而已,但就在一个多月前,你的身子忽然间变得极其不适,是否?”楚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很有把握,“公主,至于我二人是什么人,恕在下现在无可奉告,除非公主想好了。”
“你们……”公主手指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由得愤怒,她最恨被人利用,可好像都一直被人在利用着,现在像他们说得这么直接,还真当是看得起她了,她的手不由得垂了下来,但面上却染着桀骜不驯,“但你们没有治好我,不就还是死路一条!”
“公主,你不会让我们死!”楚风轻笑着说着,“公主一直仁义,怎会让两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我二人也不过是想要活命而已。”
公主敛下双眸,头低垂着:“你是不是还知道这些与我父皇有关?”
“听闻慧伦公主聪慧,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啊!”他的面色极其地平静,好似现在就只是在谈风花雪月之事。
陶菀听着二人的对话,微微有点云里雾里,却也还是抓到了重点,那就是这公主之所以会卧床,怕和那西域皇上也有关,若真是这样,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还真是有点强大了,想来楚风是在拉拢着公主,毕竟她母妃的后台还有寄国,若说她真得被弄出个万一来,那这西域和寄国没准儿还会出点事,不过她还是有点怕,万一那寄国老皇帝无所谓的态度,那岂不是?转而想到了寄之,她的面上立刻轻松许多,也许还真有用。
慧伦公主苦笑一声,这所谓的名声还不都是些传闻:“容我想想!”
“无妨。公主还真需要好好想想,孰轻孰重!”后四个字楚风咬的有些重,却还是说得极其的温和。
慧伦公主继而又是苦笑了下,她怎会不知道轻重,可是她还是这西域公主,还是他的女儿……
“公主。近几日莫要在日夜点着香炉,那熏烟不适合你!”楚风瞥了眼搁在桌子上冒着烟的香炉,“若真睡不着,不如去外边走走!”
“你都看到了。我压根站一会儿就累,怎么走?”慧伦公主揶揄道,“你前一刻还观察细致,这后一刻怎么就不行了?”
对于她的话,楚风并没有辩驳什么,只道:“有些事公主心里应该也是很清楚,莫要被这情感给绊了,纵使你有情,他人未必对你有意!若说真不想走,弄张卧榻放到外边去,在外边躺一会也好过日日闷在这屋里。”
这不是她经常干的事情吗?陶菀朝着楚风瞥了一眼,楚风好似能够猜透她所想,轻点下头。
“公主,今日我和娘子要出去,还望你能找人帮忙通个行。若是要彻底医好你的病,怕还需要半个月!”楚风忽然转移话题,将所有的话又撤回到了生病这茬上。
慧伦公主是个明白人,立刻回应着:“行。本宫明白了。若要是你们真能够医好,那银子和要求必定是归你们了;反之,你们也应该明白。希望你们在这半个月之中真能让本宫好起来。”
“草民必当竭尽所能!”
“公主,皇后娘娘了!”殿外传来薇儿的通报声,楚风与陶菀相视一眼,而慧伦则是扯动了下嘴角,带着一丝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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