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病症
割腕。
自杀。
听到这四个字时,洛清霖感觉大脑像是被重重电击过一样,空白,再抽痛,最后麻木。
手机听筒里滋滋的电流声被无限放大,分贝仿佛按秒成倍增长,吵得洛清霖双耳疼痛。
滴滴
血腥的铁锈跨过时空味涌入鼻腔,电流声中,洛清霖好似听见了缓慢的水滴声。
幻视与幻听一涌而上。
母亲血肉模糊的腕,在地上缠成一团的长发,救护车的鸣笛声,医护人员的问话
“洛清霖。”
“洛清霖!”
姜烟屿的呼唤声像是被蒙在雾里,加了混响,含混听不清楚。
洛清霖缓慢转过头,呆滞地望向姜烟屿,瞪大双眼,眼也不眨,活似个没有意识的玩偶。
姜烟屿扼住洛清霖的手腕,制住人,抢过他手中的手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哥?你认识曲蔓吗?”秦晓夕问。
lapluie是他自己的品牌,他还能不认识代言人是谁?
姜烟屿轻啧一声,不耐烦道:“别说废话。”
“曲蔓割腕自杀了,刚还在挂热搜上,没过几分钟就被撤掉了。”秦晓夕抖着声音说。
姜烟屿闻言心下一紧,下意识朝洛清霖看去。
洛清霖睁大眼睛,神情呆滞,似是被噩梦魇住一般,根本接受不到外界的信息与刺激。
突发事件搅在一起,乱作一团,纷乱不堪。
疲惫直线上升,突破警戒线,姜烟屿的头也跟着抽痛,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用掌心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姜烟屿沉下声对秦晓夕说:
“你先联系肖如萱,问她有没有庄逸青乱搞的证据。我叫人去查曲蔓在哪个医院,查到了就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
“姜哥,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的健身馆!”
“好,抓紧时间问肖如萱,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姜烟屿又联系陈启星,下了几道指令,便拉着洛清霖去厨房。
将制冰机里的冷冻冰块倒在杯中,姜烟屿捏住洛清霖的双颊,迫使他张开嘴。
似是感到被束缚,洛清霖开始无意识挣动。
“乖乖的,别乱动。”姜烟屿温声哄,抓起两块冰放到洛清霖嘴里。
捂住洛清霖的嘴,不准他将冰块吐出,姜烟屿又将剩下的冰一并倒入他掌心,紧紧包住他的手,迫使他用力握住冰块。
手里和嘴里的温度骤降,被冷意灼了的疼开始蔓延,愈演愈烈。
“唔唔”
很快,舌头和手掌像是被数根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疼,刺得洛清霖发出含糊不清的闷呼。
当痛感超过能够忍受的阈值时,仿佛有人在洛清霖脑海中打了个响指,外界的信息一涌而入。
叮!
洛清霖使劲摇头,猛地甩开捂在嘴上的手,将嘴里的冰块一并吐出。
“哈哈”
洛清霖喘着粗气,唾液和冰水一并从口中流出,泪水也从眼里不间断滑落。
“我,哈我要去曲蔓”
洛清霖止不住生理性的泪流,话也说不清,语调却出奇的冷静。
“嘘嘘嘘,”姜烟屿拥住洛清霖,轻拍着他的背小声说,“我们先去接秦晓夕,再去医院。”
“但你要先冷静下来,不然我就只能让人在家守着你,不准你出门。”姜烟屿故意威胁说。
洛清霖赶紧点点头,答应道:“我会,哈冷静。带我,一起,哈去。”
洛清霖的话虽说得慢,呼吸不畅,一卡一顿的,但好在逻辑清晰,语调稳定。
姜烟屿将右手摁在洛清霖腹部,命令道:“乖,吸气,我要感受到你的肚子鼓起来。”
洛清霖立刻吸进一大口气,使劲鼓起肚子,生怕鼓少了,姜烟屿就不带他出门去。
掌下的肚子很快鼓起来,圆圆滚滚的,也不知道是吸气的缘故,还是洛清霖故意用力的缘故。
四五秒后,姜烟屿又道:“好,慢慢呼气。”
洛清霖照做,“呼”
“屏气一秒钟。”
“吸气。”
“呼气。”
如此反复了数次,洛清霖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乖,做得很好。”姜烟屿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在他耳边温声哄道。
洛清霖挣开姜烟屿的臂膀,扬起头,一双桃花眼哭得红红的,好在泪已经止住。
“你的衣服脏了。”洛清霖愧疚地说。
姜烟屿低下头,发现睡衣左胸处被洇湿了好大一块水痕,沾着唾液和泪水,浅色的布料被染成深色。
洛清霖神色羞赧,没敢与姜烟屿对视。
姜烟屿轻笑一声,故意用气声问:“怎么不敢看我?你觉不觉得,这痕迹像是”
“停!”洛清霖阻止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
“还怎样?”
“还”洛清霖越说越小声,“还不正经。”
姜烟屿捏了捏洛清霖泛红的耳,终于依依不舍松开臂膀。
拿出手机查看过陈启辛发来的视频,姜烟屿收起不正经的笑,“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曲蔓还好吗?”洛清霖小心翼翼问。
姜烟屿嗤笑一声,将收到的视频拿给洛清霖看。
视频里光线昏暗,看背景装潢,应是在某个酒店的走廊,庄逸青正搂着一男一女,步履轻松地往房间走。
“曲蔓没事,要不然他现在不会这么悠闲。”姜烟屿回说。
-
夜色已晚,路面上车辆不多,隔几分钟才驶过一辆,车影稀疏。
“姜哥!我在这!”秦晓夕站在路边,朝驶来的车子大喊道。
上了车后座,秦晓夕急急忙忙说:“肖如萱没证据,但她已经联系上可能握有证据的媒体。”
“叫她把媒体名单发过来,我找人去撬开他们的嘴。”姜烟屿踩下油门说。
商务车快速穿梭在夜色之中,灯光模糊不清,被拉成长长一条混乱不堪的线。
上了高速,车驶得越来越快,呼啸的风声如同死神的镰刀,不停刮挠车窗玻璃,扰得秦晓夕心乱。
从后视镜里瞄了眼秦晓夕紧张的表情,洛清霖安慰说:“曲蔓没事,医院那边说伤口不算深,她的意识也一直清醒。”
秦晓夕闻言总算稍微放下心,长舒一口气。
忽然放松过下来,疲倦与自责等混乱的情绪开始占据上峰。
“我下午就该直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而不是在那旁敲侧击地试探。”秦晓夕无助地捂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啊,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拦住曲蔓,不让她走,而是任由她坐上车离开。
洛清霖听了这话,也再说不出安慰之词,转头望向窗外黑压压的天空。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冷风呼呼吹,气氛愈发冷,扰得人心里空洞。
行驶将近一小时,车子才到达德柏私人医院的大门。
车在地下停车场停好后,洛清霖和秦晓夕本欲迅速打开车门,急匆匆往外跑,但姜烟屿却忽地将门锁住。
“曲蔓这件事,除了庄逸青,谁都不准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姜烟屿熄了火道。
姜烟屿拍了拍身上的黑西装,慢条斯理地威胁说:“谁再乱说自责的话,我就扣谁三个月工资。”
三个月,十五万?!
秦晓夕闻言瞪大双眼,磕磕绊绊回道:“好,好的,姜哥。”
“你呢?”姜烟屿斜过眼,朝洛清霖问道,“别以为你刚刚没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心里也不准自责,不然就扣你半年工资。”姜烟屿冷哼道。
知道姜烟屿只是嘴上说说,洛清霖并不怕,但面上仍回道:“知道了。”
得到肯定回答,姜烟屿才打开车锁,“都别愁眉苦脸的,曲蔓看了都糟心。”
三人一齐下了车,疾步往电梯口走。
刚走到电梯门口,就有五个穿着黑西装,戴黑墨镜的彪形大汉从角落里突现,凶神恶煞地朝三人冲来。
那五个大汉越走越近,危险感拉至最高线。
难道是庄逸青安排他们蹲守在这里?
秦晓夕握紧拳头,准备与人搏斗,而洛清霖将手机揣进裤兜,手指覆在电源键上,随时准备报警。
咔嗒,咔嗒。
随着脚步声逼近,彪形大汉走到他们身后站着不动,也不出声,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算没对视,洛清霖也能感受到身后灼人的视线。
叮!
电梯到达时,其中一个光头大汉忽然动了身,一下子窜到姜烟屿身旁。
打不死你这丑东西!
秦晓夕出拳时,那光头大汉正好弯下腰,毕恭毕敬地说:“姜先生,请。”
???
在拳头离光头大汉的脸还有几厘之时,秦晓夕悬崖勒马,咳嗽着收回拳,挠了挠后脑勺。
而洛清霖停住摁电源键的手,疑惑地看向姜烟屿。
姜烟屿单手插兜,走t台似的踏进电梯,行步如风,威风凛凛。
见所有人都站在电梯外不动,姜烟屿翻了个白眼道:“都呆站着干什么,别浪费时间,快进来。”
光头大汉低着头,回道:“姜先生,我们坐下一班电梯。”
“啧,都上来,”姜烟屿蹙起眉,“别浪费时间。”
电梯内部容积不小,八个人站在里面也不觉得挤,甚至还余下间隙。
洛清霖瞟了几眼身后的大汉,悄悄戳了戳姜烟屿的手臂问:“他们是你叫来的?”
姜烟屿反问道:“怎么?”
“你叫这么多黑/道保镖来干嘛?”洛清霖虚着声音问。
姜烟屿转过头,似是大象看蝼蚁一般,眼神阴蛰地说:
“把庄逸青给我造成的损失,从他身上一分不差地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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