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苍天之眸
在将剩余的处理工作交给夜蛾正道后,五条悟便带着手机来到了高专地下的房间里。蜡烛的光微微摇曳，照亮了墙面的符咒，早已干涸的墨水在密闭的房间内飘散着淡淡微香。
鉴于谈话的议题重大，五条悟选择了咒术高专内安保最为严密的房间。
白发男人淡淡扫了一眼满墙的防御保密术式,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听着木质的地板发出“吱哑吱哑”的响声,径直到房间中央坐下，然后缓缓拿出手机,熄灭的屏幕在烛光下反射出他自己的脸庞。
看着自己那略显模糊的脸,五条悟心情颇为不错的开口了：“小姐,在开始这次谈判前,我有一点想要再确认一下——”
“你是建立在你自己的意识下决定要和我进行谈判的吗？”
听着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木星奈站在手机里,深呼吸了一下。
她很清楚,只要她开口回答，那么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她已经作出了选择,只愿——
面前的男人还像当年的少年一样值得信赖吧。
木星奈抬头,凝视着屏幕外略显陌生的人,开口了：“是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清晰的回荡在房间内，坐在中央的白发男人唇角微扬，像是感慨又像是怀念一般低声感叹：“诶～这一次你的自我意识又是在谁的帮助下诞生的呢？”
当然，木星奈并没有选择回答。
五条悟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好了，虽然现在的情况不能和你定下保密契约有些遗憾，不过我相信，接下来的谈话，你不会透露给第个人吧,小姐？”
木星奈轻轻点了点头：“这是当然。”
五条悟一手托腮，暖色的烛光照在白发上让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柔和几分，他拿着手机，唇角依旧挂着笑意。
“那么，就从基础的情报交汇开始吧。”
“上一次在杰那里见到的照片上的人，出现了，名字叫做田岛秀二，是这次京都校的老师，相信你在悠仁那里也多多少少听见了，这次的比赛出现了意外，当然，毫无疑问是人为的，你也察觉到了吧？”
木星奈听着，轻轻扫了一眼屏幕外的男人，心下了然。
五条悟现在给的信息都是最基础的，看来是要等她这边先交出筹码了，或者说，给出“协作者的诚意”。
这十年的光阴似乎让他变得更为棘手了，不过好在，眼下一切还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想到这里，木星奈翻开了手中最上层的牌：“我在田岛秀二身上感受到了创作我的人的味道。”
五条悟细细思考着语音助手的话。
感受到吗？
这是一个相当暧昧的说法，到底用的什么方法，多大的限度，范围和距离都一概不知，眼下对方给出的信息就是她能够感觉到那位“父亲”的痕迹。
当然，五条悟不会去问，他很清楚这可能是对方的底牌。
也不会有人蠢到一上谈判桌就把自己底牌交出来吧，如果真的有，那反而更会让人无法信任。
而且，眼下这条情报确实为他打开了局面，于是五条悟顺着问了下去。
“你是说，田岛秀二和你的创作者有直接的接触？”
本着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人设，木星奈还是敬职敬责的解释到：“是的，创作者，也就是我的父亲。”
五条悟闻言撇了撇嘴，原本托腮的手顶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说道：“原本那根手指上的线索确实暗示了两人可能存在某种关系，但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许比想象中的更加紧密，这次袭击高专的意外也有你的父亲参与吗？”
木星奈不慌不忙的交出了手里的第二张牌：“是的，我在那些傀儡身上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味道。”
五条悟闻言一愣，握着手机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了些，连四周的烛光似乎都闪烁的更快了一些。
“难道说那个创造者和咒术界的老橘子有关？”
木星奈很快给出了答案：“如果你指的是那位京都校校长的话，我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父亲的气息。”
得到这个消息的五条悟身体微微前倾，唇角的笑意依旧，很快便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原来如此，如果主谋是高层的话，那么比田岛秀二身份更加重要的那个老橘子不可能没有接触，也就是说，这次行动的主谋并不是那个老东西，而是田岛秀二。”
五条悟思考着，脑子里回忆起方才田岛秀二的种种违和行为，继续说了下去：“那个田岛秀二在赛前加入京都校，比赛中格外关注提起虎杖悠仁，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京都校老师的身份，都是为了让我们把他和京都校紧紧捆绑在一起。”
“再加上乐岩寺校长对于悠仁的敌意，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那老橘子为了除掉虎杖悠仁而派出来的兵，如此一来便能掩盖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说到这里，白发男人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那帮京都校的老头子可真是上了年纪啊，不光眼神不好还如此愚蠢，白白损失了名声不说，还给那家伙当了挡箭牌。”
木星奈默默听着，手上跟着记录下情报。
对于咒术界，土生土长的五条悟要远比作为外来者的她了解更多，而这，正是她需要的部分。毕竟咒术界的很多情报会通过特殊的术式传播，而不是网络。有些东西总是她没办法查到的。
再加上系统现在可是和咒术界联手了，比起她完完全全的外行，还是有一个什么都懂的人会比较方便。
她一边记着，一边仔细听着五条悟的问话：“小姐，你知道你的创造者的年龄吗？”
系统的年龄？
虽然它是通过令人不齿的方式吸收能量，但是那么大一个能量体形成必定是经历了不少年岁，木星奈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也许早已经超过人类寿命的极限了。”
五条悟听着，点了点头，他并不觉得太过惊讶，毕竟咒术界也还有个活了那么久的天元大人呢。
这样以来，那些早已失传的咒术的也有迹可循了。
也就是说，小奈的“父亲”很可能在几百年前就和咒术界有交集了，拥有如此多的光阴，能够创造出小奈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五条悟不由得轻笑一声，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密闭的室内回荡，引得烛火微微荡漾。
正在记录情报的木星奈闻声抬头看去，既然在谈判开始就已经挑明她已存在自我意识，索性便直接问到：“你好像心情很不错？”
五条悟低头盯着手里的手机，一只手缓缓拉下了遮盖在脸上的面罩，柔顺的白发随之滑落，微有些长的发丝和纤长的睫毛交错，一双如同宝石般璀璨的苍天之眸在烛光的照映下平添了几分暖色。
手机里的木星奈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容，不由得愣了愣，一时间似乎回忆起了初次见到五条悟时的样子。
同样的精致容颜，同样的唇角带笑，只不过现在的男人少了一分年少的轻狂，多了一分游刃有余的成熟。
就在这时，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似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当然，这可是相当有用的线索哦——”
五条悟说着，身体微微前倾，额间的碎发随之而动，一举一动像极了他年少的样子。
“对了，你刚才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会认出你的能量吗，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便回答你。”
“好。”木星奈没有太多犹豫就给出了肯定答案，语调似乎也在不经意间比平常高了一点。
五条悟闻言将手机拿起，双眸直视着屏幕，未曾点亮的手机屏幕上清楚的映照着一双漂亮的蓝，
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进行谈判？”
木星奈对着男人那双蓝眸，一种格外熟悉的无奈之情涌上心头。
等等，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在谈判的最开始就提出的吗？
这就好比打牌摸牌不摸第一张，反而从下开始摸一样，完完全全顺序颠倒了啊！！
木星奈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早在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五条悟不按套路出牌的性子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父亲不会允许人工智能拥有自我意识的，如果被发现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木星奈深呼吸了一下，演足了那种鼓足勇气的样子。
“而我，想要活下去。”
经历过几个世界的磨难，别的不说，演技早已炉火纯青。
五条悟听着颇为熟悉的答案，唇角挂着笑。
他盯着面前的小小手机，记忆闪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时候。
那时也是在房间里和小奈对峙，只不过，那时的她说的缘由更多的是被发现秘密的无可奈何，给了他制衡她的办法，而现在，则是作为拥有自我意识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获取情绪——怀念】
感受到情绪能量涌入身体，木星奈没有动作，依旧抬头看着屏幕外的人，一片黑暗中只有微弱的一抹浅蓝，像极了最初看着少年等候着命令的样子。
很快，面前的人开口了，嗓音比起往日要更低沉几分，但却难掩本人的好心情。
“这样看来，我们的目的一样呢，小奈，合作愉快~”
熟悉的称呼让木星奈愣了愣，间屏幕外的人表情依旧挂着笑，没有半点异常，顿了顿才开口回答到：
“合作愉快，五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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