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漫天大雪
过了年，街上的年味还在，街上的摊贩也没往日里那么多，但是熙熙攘攘的还是有不少的，也是一年到头难得轻松。月璃和夜墨尘在街上走着，寒冬的天空都透着苍白无力，让人提不起精神，不过好在恰逢好时节，正好赶在年关，到处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在路上懒散的走着也不会伤感。
夜墨尘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寒风刺骨，他竟是连个披风都没穿，但是依旧身材高廷，月璃站在他身边显得更加小巧，像个刚成人的小姑娘，一身鲜嫩的裙子，外面洁白的披风加身，白色的兽毛围在月璃的脸颊，衬得她的肤色雪白如膏，可爱灵动。
“你什么时候回冥界吗？”月璃走着忽然来这么一句搞得夜墨尘有点懵，更何况她有多不喜欢冥界夜墨尘是知道的。
“怎么了？”
“你可以带些东西给白景吗？”月璃眼睛看着前面的铺子问。
夜墨尘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让他堂堂冥界之主给下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女鬼带东西，说出去整个三界谁敢相信，敢这么做的怕也只有她了。
夜墨尘虽不高兴，但是还是耐着脾气问：“带什么？”
“不多不多。”月璃看他是答应了，高兴的拉着他的手进到店里。
夜墨尘后来更加无语了，看着面前一堆不明所以的东西真是苦笑不得，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不多，她对不多是不死没有概念？
夜墨尘尽量让自己平静，问：“这些都要带过去？”
月璃看着一时有点羞讪，扫了眼东西，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一开心就没刹住，再说了很久没见白景了，当然想念啊。月璃笑的假意，“可以吗？”说着眨巴着眼睛，可怜的样子，又来这招。
夜墨尘：“”
夜墨尘看着她几眼，无奈的一挥手将东西收下，月璃满意的笑了，拉着夜墨尘说不出的开心。
“前面有糖人，给你吃。”
夜墨尘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不留情面的说：“是你自己想吃。”
月璃讪讪的笑了几声，打马虎眼道：“都一样，都一样。”
夜墨尘才不吃她这一套，故意道：“不一样，我的钱。”
就连她给白景买的那一堆东西也是她的钱，这么一想确实还挺让人恼火的，拿着他的钱去讨好别人，关键还把他下属使唤。
月璃：“”
看着夜墨尘已经走开几步，月璃忍不住在后面哼哧几下，夫妻还分什么你我，小气。
夜墨尘口嫌体直，径自来到摊贩面前，那人似乎没见过这么高贵的人，见到夜墨尘还以为是什么当官的，恭敬的紧，夜墨尘也不知看没看到那人的态度，擅自挑了个扔下银两就走了。转身见月璃还站在不远处顿了下，而后朝月璃招招手，像是唤灵宠一样的手势，月璃不乐意的努努嘴，不过还是过去了。
看在糖人面子上。
夜墨尘手里拿着糖人，见她馋的厉害，暗自笑了下，伸手递给她，月璃怔住，茫然的看着他问：“你不吃吗？”
夜墨尘看着她忽然来了兴致，假装听进去了，说：“那就我吃。”
月璃脸上一闪而过不舍，眼看着夜墨尘就要吃了，心里那叫一个不舍，但是又不好说什么，第一是她开口问的，第二想着正如他说的，什么花的都是他的，他吃了也没什么过分的，只是那糖人看着似乎比以前的还要好吃呢。
夜墨尘嘴角轻勾一下，不逗她了，将糖人给她，月璃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下没出息的接过去，接着就咬了一口，果真好吃，脸上全是怅然，满足的样子也是可爱的紧。
夜墨尘淡淡的看着，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眉眼温柔。
寒风掀动他们的裙角，街道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隐约还能听见他们若隐若现的交谈声。
“糖人很甜。”少女的感叹声混着风声，但依旧柔软动听。男人身材高大，不为所动的走着，小姑娘不饶，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不停。
“给你尝尝。”说着之间那姑娘很宝贝的将糖人递向那男人的方向。
“你吃吧。”男人气质清冷，只是依旧可以看出他对那姑娘的独特之处，清冷中存着少见的温和，想来那姑娘对他很重要。
“你就尝一下。”那姑娘长得好生精致，但眼下看来也是个灵动的存在。
只见那男人停下看了她几眼，然后慢慢俯身，浅尝了一口，“好吃吗？是不是很甜？”
也不知道那男人是否真的喜欢，淡淡的点点头，拉着那小姑娘离去，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中，留下一路温馨美好，好久摊贩老板才回过神，脑海中还是他们的一举一动，久久不曾离去，不知道是惊艳他们的长相，还是他们平凡又温馨的相处，总之很动容就对了。
其实夜墨尘一点也不喜欢糖人，那也是夜墨尘第一次尝，甜的发腻，不知道月璃为什么会喜欢，但是这个味道真的让他记了很久，这是他吃过嘴甜的东西。
月璃和夜墨尘站在一家茶楼的走廊上，夜墨尘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有点好笑，忍不住再次出声问她：“冷吗？进去吧。”
里面的房间炭火烧的旺，暖烘烘的，让人犯懒，夜墨尘倒不是不喜欢里面，只是怕冻坏月璃，但是这里可以看见好多风景，月璃不想进去，再次拒绝了夜墨尘，夜墨尘无奈，只好同她站在一起。
“天色好像更暗了。”月璃看着天空说。
夜墨尘抬眼看了下，确实比他们刚出来时暗了许多，想来是要变天了。
“会下雪吗？”月璃问。
她听闻人间的雪景很是震撼，通天雪白，一望无际，她也想看看，只是今年格外不同，以往寒冬年前就会来一场大雪，但是这年没有，月璃觉得挺遗憾的，若是能下雪就好了。
夜墨尘看着她挺期待的，问：“想看？”
月璃震惊，难不成这也可以用法术？
“你有办法？”
夜墨尘想了下，算是有吧，把那天界的气象神官抓来打一顿，实在不行施个术，那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炎夏飘雪都不是问题，不过就是一定会引起天界的注意，天界那群乌合之众，夜墨尘没放在眼里，只是月璃怕是不会同意他的做法。
不过看着天色，应该也是用不到他动手。
“会下的。”
他说会，月璃就本能的相信，站在屋檐下直直的看着，夜墨尘实在看不下去，进去给月璃倒了杯滚烫的茶水过来。
月璃看了两眼说：“我不渴。”
夜墨尘没动，依旧举着杯子，“暖暖。”
月璃愣了下，笑着接过，温热顺着手心蔓延到心里，全身都热了。
傍晚的时候，天空真的开始飘起了雪花，那还是月璃第一次见，整个人都傻在哪里了，看了很久，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又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很久才无助的去拉身旁夜墨尘的衣衫。
“是雪吗？”
夜墨尘看着她忽然笑了，笑意不大，但是足够月璃看呆了，惊喜太多，根本不知道该先注意哪个，只听见夜墨尘问她。
“高兴傻了？”
这么轻松自然的夜墨尘真的很少见，这样的他更让人移不开眼睛，严峻冷酷中带着些许温存，似雪上之上傲然盛开的话，高傲惊艳。
周遭很静，但是街上也有路人往来，即使年年都会见到，但是再次看见依旧会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尤其今年的雪来的这般迟，更是给人们欢喜的不得了。小孩子撒欢的在雪中跑来跑去。
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时候雪开始变大的，一朵朵像散落的棉团，轻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渐渐掩盖住原有的路面，整个世界都变的洁净，真的很美，更何况现在雪还未将这座城每个角落都覆盖住，那将是一个何其动人的景象。
月璃有点羡慕下面的小孩子，回头问夜墨尘：“我们下去走走吧。”
她也想站在雪下，让那些雪白拂过她的脸，然后慢慢融化，留下沁人的凉意。
夜墨尘就知道她忍不住，皱眉说：“雪落在衣衫上容易受凉。”
月璃不死心，手指着远处卖折伞的小摊说：“我们撑伞，这样就不会生病。”
夜墨尘就没一次能扭过她的。
月璃撑着伞在前面跑着，混迹在孩童中，比他们都高兴，鲜活明亮，夜墨尘一身紫玄衣衫，伞下那张最是清冷的脸上少有的出现温柔，他的视线始终在那姑娘身上，眼里也只有那姑娘的模样，人间盛况不及她一笑。
月璃在雪地里走了很久，走到万家灯火起，街上荒芜人烟，家家户户折射出的橙黄色的烛光像是为着雪披了身金黄的衣衫，温馨动人。
淡若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留下一路脚印，然后又被雪盖住，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寂静的夜里，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周遭静谧，只有他们脚下与雪发出的咯吱声响回应着墨色的夜。
月璃走着忽然停下，站在烛光里，满脸温柔恬静，两人隔着一顿距离相望，月璃看着夜墨尘的脸慢慢的笑了。
若可以，她希望时间永驻，余生一如眼下，平淡美好。
好久，夜墨尘看着她较好的面容，冰冷的脸上晕染出笑意。
这一刻，她不是天界战神；他不是弑神君。
他们只是这人间最为平凡的相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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