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威胁
“那这个你也不在乎吗？”
如果两人是比谁的表情更气定神闲，那墨雪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已经输了。那是在q市的照片，有墨雪和张新杰坐在霸图体育馆的，有张新杰送墨雪回酒店的，林林总总一共六张。
墨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左手却紧张到不停握拳松开再握拳。
“陶老板，你找人拍这些照片有什么意义？”墨雪问。
“更正一下，不是我找人拍的，随队记者自己看到顺手拍的。”陶轩摊了摊手，“这或许该怨你长得让人印象太深刻了。”
“就算是吧。那又能怎样呢？和别的队队员做朋友违约吗？犯法吗？”墨雪现在只祈祷陶轩不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做朋友当然不违约了，那卖消息呢？”陶轩依旧挂着那副微笑，“嘉世为什么屡战屡败，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说对吗？”
“原因？!原因不是自己菜吗？你说别人买我消息，也要有人信!”墨雪语气明显急了起来。
“你敢赌吗？”陶轩仍旧是那副不急不缓的语气。
墨雪沉默了，敢吗？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导致最坏的结果，她敢赌陶轩对着照片一通看图说话后就一定不会对张新杰产生影响吗？墨雪再次深呼吸，道:“陶老板，我觉得你我之间的事情没必要牵涉到无辜的人，你觉得呢？”
“不牵涉到其他人，怎么让你签约呢？”
“为什么一定要我签约，即使签了我也不会得到重用，还要白白掏钱养着我，怎么看都不像是陶老板你做的出的决定。”
陶轩摇了摇头:“小墨啊，纵你再聪明，也只是个队员，生意场上的事，不管是你，还是叶秋，了解的都太少了。”
“生意……转会费？”听罢陶轩的话，墨雪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己和苏沐橙不同，苏沐橙名气太高，嘉世并不敢对苏沐橙如何，可自己刚刚转正，难免受到排挤和不公待遇，一个没打过正式比赛的漂亮女选手会引起多大的关注，怕是多数人都会认为自己只是个花瓶，更有甚者会觉得自己和老板有什么不正常关系，怎么会有粉丝为自己声援？如此境况，苏沐橙和叶修势必会帮自己联系转会，那转会费就有的谈了。
“孺子可教也。”陶轩象征性的鼓了鼓掌，“要是没问题的话，你看一下合同签字吧。”
墨雪脑海中回荡着自己刚刚想过的每一句话，突然之间，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抱歉，陶老板，我仍然不准备签这份合同。”墨雪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左手却仍然暗暗握着拳。
“是吗？那太可惜了，或许明天这些照片就要面世了。”陶轩伸手收回摆在桌子上的照片，整理了整理，重新夹进笔记本里。
“那陶老板可能要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消息了。”墨雪看着陶轩，学着陶轩扯出一个商业性的微笑，“就比如老板包养女队员未遂，蓄意抹黑？”
“你——凭什么这么说？”陶轩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墨雪看着陶轩表情的变化，握紧的左手松开了些许。墨雪装作思考，两秒后，缓缓开口:“大概凭我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吧。”
“孙翔和崔立都能帮我证明你说的是假的，谁能帮你证明你说的话？”
“苏沐橙。”墨雪又恢复了她平时淡淡的语气，“老板，孙翔和崔立都是你的人，这个证明并没有说服力。”
“那你凭什么肯定苏沐橙会昧着良心说谎？”
“她不用昧着良心说谎。她只需要相信我说的话就可以了。”
陶轩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墨雪说的没错，苏沐橙只需要相信墨雪说的是真的，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在说谎。而自己和墨雪之间，苏沐橙更相信的一定是墨雪。并且他无法说明苏沐橙除了因为有正义感，为什么宁愿得罪自己这个老板也要帮墨雪。因为叶秋退役的真正原因，他永远无法公布于众。
“陶老板，有些事情存在于有心之人的猜测或当事人的爆料，差别还是蛮大的。在道德上有黑点的老板，对于战队的发展影响有多大，你不会不清楚。”趁陶轩沉默的机会，墨雪继续说着。
“就凭你们两人没有根据的栽赃，能给我造成道德污点？!”此刻，形势两极反转，墨雪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看着有些慌张但拼命平复心态的陶轩。
“你敢赌吗？”同样的话，几分钟前还是从陶轩嘴里说出的，现在陶轩变成了听者。
“那你想怎么样？”陶轩问。
“为了保证战队的长久发展，你我各退一步，你把照片给我，把备份删了，我合同结束就走，绝不说陶老板你半句不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
“有些事，我是不屑做的。除非你逼我。”墨雪看了看陶轩依旧没有放松的表情，叹了口气，“不相信我的人品算了。可是陶老板，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相信我，相安无事，不信我，两败俱伤。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没有威胁到我，我没有理由反击。”
“成交。”陶轩说出成交的那一刻，自己也松了口气。
“陶老板我先走了，再见。”墨雪拿走照片，起身，走向门口，正准备拉门，门却自己开了。叶修，邱非，苏沐橙站在门口，墨雪和三人面面相觑，反应了三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赢了。”墨雪看着三人，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走，我们出去说。”苏沐橙拉着墨雪，叶修和邱非走在后面，一路走到了咖啡厅，四人喝着饮料，听着墨雪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不知道，叶队一来就往会议室冲，我和苏前辈吓得，以为他要跟老板打起来。”听墨雪说完，邱非笑着说，“还好刚一开门你就出来了。”
“多谢叶队。多谢大家。”墨雪猜到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听邱非说出来，还是很感动，这样的事情，邱非，苏沐橙，叶修三人中任何一个人觉得自己没这么重要都不会发生。已经擦干的眼泪又重新涌了出来。
“多大点事儿，这么客气干嘛。”叶修又抽了两张抽纸递给墨雪。
“别哭了，成功脱困就是好事。陶轩给你看的照片是什么样的，给我看看。”苏沐橙一边帮墨雪擦着眼泪，一边转移着话题。墨雪把照片递给苏沐橙，苏沐橙一张张看着照片，说道:“拍的不错啊，你可以自己拿回去夹到笔记本里。”说着把照片递到叶修伸过来的手里。
“确实不错，你看吗？”叶修看完，问邱非。邱非摇了摇头:“不了。”叶修重新把照片放回墨雪面前。
“啊呀。”苏沐橙好像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叶修问。
“我好像带着他们俩翘训练了……”苏沐橙捂着嘴小声说着。叶修看着苏沐橙的表情，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哦，作为前辈带头翘训练，影响很恶劣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苏沐橙对叶修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叶修看着苏沐橙的表情，轻轻一笑:“所以说，饮料喝完就回去训练吧。我也要回去补一觉了，大中午的，还没睡醒就被电话叫过来了。”
四人在嘉世门口分别，叶修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房檐上的嘉世队徽，转身离开了。
午训结束，由于叶修特许墨雪今晚放假不用参加一天一度的受苦晚训，墨雪吃完饭便在宿舍趴着玩自己的游戏机。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墨雪以为是邱非，懒得走过去开门，便坐起来抱着游戏机喊道:“门没锁，自己开。”门把手转动，门被推开，墨雪抬头看着孙翔有些惊讶的脸，表情比孙翔更惊讶。
“孙队长是你啊，我以为是邱非。”墨雪尴尬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游戏机，站了起来。
“别这么客气，叫我孙翔就行。”孙翔摆了摆手，“那个……”
看着孙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墨雪指了指桌前的椅子:“有什么事坐下说？”孙翔点了点头，抽出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又不是你的责任，道什么歉啊？”墨雪拿了瓶果汁递给孙翔，自己坐在了床边。
“如果我不跟老板提让你转正的事——”
“那今天的事情还会发生，不是吗？有什么区别呢？”
“那不一样。我孙翔又不是个逃避责任的人，有我一份责任，就该道我这份的歉。”
墨雪看着孙翔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那我接受你的道歉。”听到墨雪接受道歉，孙翔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喝了口果汁接着说:“我有个问题，你中午威胁老板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曝光叶秋真正退役的原因’这个筹码呢？这不是比你编造其他的理由更真实吗？”
“叶队不愿再提的，我又何苦再翻出来往他心上戳刀子呢？”墨雪叹了口气。陶轩凉薄，可叶修却是最重情义的人，自己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这样的人。
“那苏沐橙呢？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最坏的一步，她支持你，而你的话被证明是假的呢？那她不是也……”
“不会的。第一，陶轩不会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因为他要花的代价太大了，他是个商人，不是中二少年；第二，就算真的发生了，沐橙姐，她不知情。”
“不知情？那又怎么样呢？”
“得知真相那一刻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这就足以证明她不知情了。后面只要发文说她是受了我的蒙骗，正义感使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坏人依旧只是我一个罢了。”墨雪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发现孙翔脸上震惊的表情。说完见孙翔许久没有接话，才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孙翔的表情，墨雪接着说:“别这么震惊啊，跟陶轩这种老狐狸拼心眼，一定要想的比他多才行。”
“我不是震惊这个，我是在想，你的才智明明足够支撑你获得更大的利益，你为什么还是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因为人活一世，多的是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
孙翔没有接话，看向了墨雪放在床边的游戏机:“你刚刚在玩什么啊？”
墨雪拿起游戏机，按亮屏幕，拿给孙翔:“马里奥。”
孙翔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你真在玩超级玛丽啊？”
“对啊，很好玩的，试试？”墨雪说着给孙翔点开挑战模式。
“嘿，不错啊。”挑战模式的难度远高于一般的故事模式，着实让不怎么了解这个游戏的孙翔耳目一新。
“还有多人模式。”孙翔一关打完，墨雪接过孙翔递过来的游戏机，调到多人模式，又分给孙翔一个手柄，“试试？”
“这个蛮考验配合的啊。”孙翔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小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叶秋为什么那么说我？!”
“大概因为他离家……”墨雪停顿了一下，把“出走”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接着说，“太早了，只玩过fc版本的吧，就是最广为人知的初代版本。”
一关打完，墨雪把游戏机和充电器递给孙翔:“想玩的话借你，里面还有别的游戏，我走之前还我就好。”
“谢了。”孙翔接过游戏机和配件，向墨雪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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