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颗药
十年之前,苏北衿转学去毗邻屿城的芜市上高中,因为外形英俊,成绩拔尖,很快被学校里的女生们追捧为新一代的校草。
在苏北衿转学来之前,育华高中的校草是,姜灼。
姜灼是个小太阳,能无限散发光亮,不仅外形英俊,成绩优秀,还会很多才艺。
每年的校庆晚会上,他拉大提琴的模样都会被女生们膜拜为是神仙下凡了。
学校里很多女生给姜灼递情书,送礼物。
姜灼每次都会坦然接受,然后用一种为难的态度拒绝,理由是学业太重,他没有时间谈恋爱。
相比姜灼那种欲拒还迎的暧昧,新转学来的苏北衿就很奇怪。
不管被女生们送多少情书跟礼物,他都是直接拒绝,也不给任何理由,就是一句话不说,双眼放空,面无表情从别人面前路过,当恋慕他的那些女生是隐形人。
渐渐的,学校里开始有了捕风捉影的传言,说苏北衿有抑郁症,在屿城原来的学校呆不下去了,才专门转学来芜城治病。
学校里的大家都开始议论苏北衿是不是真的有抑郁症。
因为他的确从来都不苟言笑,除了老师,甚少跟别的同学作交流。
而且,大家发现他的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柄锋利的医用手术刀。
久而久之,苏北衿是个病娇变态抑郁症的传闻传开了。
学校的人都开始对他避而远之。
这个时候,学校的教学楼楼下也诡异的出现了被残忍杀死的小动物的尸体,有猫,狗,还有鸟。
可怜的它们被人杀死,然后血淋淋的解剖。
好多女生被吓得都不敢去学校上学。
事情愈演愈烈,所有人都怀疑是那个整天将一柄医用手术刀揣在口袋里的苏北衿做的。
一个放学的下午,教导主任陈棋将苏北衿叫到办公室,质问是不是他干的。
苏北衿回答没有。
陈琪却不相信他。
因为这个事情是在他转学来这里之后才发生的。
他有很强的医学天赋,在他转学之前,陈琪就听说了。解剖这种事他最会了。
陈琪要苏北衿请家长,苏北衿眼神放空,搭着书包,说他没有家长可请。
他的母亲早死了,父亲苏誉城整日花天酒地,不是忙生意就是玩女人。
在苏北衿的认知里,他早就父母双亡,他没有任何家人。
“苏北衿,你如果三日之内,不请家长到学校来说明情况,我就让你退学!”陈琪生气的说。
十五岁的苏北衿一脸漠然,沉声问:“那今天的我可以走了吗?”
整个人都阴郁得不行,一张俊美的脸怎么看都是藏在阴影里,眼神飘逸,像远山山顶的雾,令人捉摸不透。
陈琪气的够呛,却拿他没办法。
“苏北衿,别以为你是年级第一,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看我们育华中学那些女生都被你吓到不敢来上学了。如果再让我看到在教学楼下有那些小动物的尸体,我一定将你送去派出所。”
“我说最后一次,不是我干的。”苏北衿说,口气平稳,不气也不愠。
记得给他看诊的医生说他有抑郁症,建议苏誉城给他换一个崭新的环境。
但是苏北衿并不觉得自己抑郁,他只是天生神经较常人麻木,对外界刺激做不出常人应有的反应。
被狠训一通后,苏北衿离开了教导处,走出了校园,顺着学校后门的一条长河的堤坝走。
悬在半空的落日将他带着少年感的脸描绘出锋利的轮廓。
原来十五岁的他就已经凛然如霜,即使置身在太阳的余晖中,也沾染不上一丝温度。
育华中学的一队自认是正义使者的男生跟女生早就站在堤坝上等他。
“怪物来了!”
“是怪物啊!”
“揍他,揍他,可恶,不要他继续呆在我们学校!”
苏北衿停下步子,一人面对二十多个等着收拾他的比他大两岁的大哥哥大姐姐们。
他一直跳级上学,身边全是比他大的男生跟女生。
他抬眼看了看这些人,发现在其中,还有不久之前写情书给他的校花。
他们七嘴八舌的骂他:
“苏北衿,你好变态,每天带手术刀来上学。”
“为什么要伤害那些小动物?”
“你这样的人长大了肯定会杀人。”
“滚出我们学校。”
苏北衿看了看面前激奋的人群,低下头去,准备面无表情的路过。
在不远处的水库门口的大坝上,有一个将白色校服衬衫穿得松垮的少年,正扬起嘴角,欣赏着苏北衿被一群少男少女围攻的有趣场面。
他坐在高台上,裹在深蓝色校服裤下的两条纤长的腿悬空晃着。
面对眼前这场骚动,他整个人很闲适自在。
苏北衿远目望了他一眼,然后搭着书包准备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抓住他,育华之耻!”
“揍他!别让他明天再来我们学校!”
一群无知的少男少女抢走了苏北衿的书包,然后将他围了起来。
他们嘲笑他,朝他扔石块,甚至上前去揍他。
苏北衿冷静的反抗跟躲避,却渐渐因为体力不支,躲不过足足二十余人的欺辱。
一群男生将他按在地上,对他拳打脚踢。
“呸——就你也配做我们育华的校草!”
“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怪物,现在不收拾你,长大了你肯定是个杀人犯!”
落日渐渐沉到长河的水面上,数只蜻蜓在晚霞布满的天空边飞舞。
少年雪白的校服上沾染出了越来越多的血迹。
遍体鳞伤的他咬紧了牙,自始至终没对欺侮他的人求饶。
而不远处,坐在高台上抽烟的那个人,满意的绽唇笑了。
不止是后来的他们遇上之后,其实早在十年前,姜灼就已经在想方设法的为难苏北衿了。
“让我来看看学神的书包里都装了什么?”有人打开了苏北衿的书包。
“嗐,都一样嘛,跟我们的书包没什么差别。”
“切~有区别好不好,他装的全是书,而且没有色-情漫画,也没有黄-色小说,全是教科书,日~”
“不过居然有张曲谱哎。这是不是曲谱?灼哥,这什么玩意?你看看。”有人将那张曲谱递给了姜灼。
作为从小学音乐学到大的姜灼认真的看了一下那张曲谱,然后没有归还,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滴滴两声,[宿主,懂了吗?]系统问。
当眼前那如同幻象般的旧时光片段消失,印青青神情怆然,沉默不语,许久都不能开口说话。
原来苏北衿是这样长大的。
“谁杀的那些小动物?”她问。
[姜灼找人安排的。为了陷害他。]系统回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北衿太夺目了,他抢了姜灼的风头。]
“所以姜灼不仅让他遭受校园暴力,还窃取了他的曲谱。”印青青都知道了。
那个傻瓜,为何不反抗?
为何不在姜灼出道的那年就站出来,指责姜灼剽窃了他的作品?
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为何不告诉家人?要选择自己默默承受?
啊,对,他告诉别人,他没有家人。
印青青的心隐隐为苏北衿抽疼。
原来他是这样长大的。
系统:[你开始心疼他了?啊啊啊,好甜,这样的糖再给我来点。]
印青青:“别说风凉话了。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证明我们是原创,姜灼是剽窃。”
印青青认真问:“当初被姜灼拿走的那张曲谱是他的原稿对不对?”
系统叹气:[对。]
印青青忧心忡忡,“那怎么办?”
苏北衿是她的创作人,他们不止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们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关系。
他写《妄念》给她,用的是他生平第一次写出的曲谱。
他肯定知道发歌后,会跟姜灼的成名曲撞上,然而他还是用了这个曲谱,为什么?
红茶的甘醇香味在屋里蔓延。
苏北衿在实验室里疲劳奔命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完成了他新推进的课题试验。
这个晚上,他给自己放了个假,塞着耳机在书房的躺椅上听歌。
因为疲倦,一时堕眠了。
闭上眼睛的他在躺椅上睡得安静。
陈太太适才来给他换茶叶,见到之后,给他搭了条毛毯在身上。
此刻他纤长的身子藏在那条深蓝色的绒毯下,唯有一只长手露出。
手腕与手掌的连接处缠着一串深蓝色的蓝珀佛珠。
今日的他甚为疲倦,不想再碰跟专业相关的医学书籍。
陈太太便劝他读前几日有人给他送来的经书。
苏北衿认真拜读了好几页。
白色的书页上,小姑娘用深蓝色的签字笔工整的写着注解,深怕他读不懂。
读着那些书页,他脑海中浮现那日在殊慈寺,他正在看佛教的富有梵意的千年壁画,一回头就看见素颜的她站在他身后,洁白美好的样子,像一株从污秽中盛开的白莲。
就像他正在看的壁画里,佛祖手上擒着的那株。
想着她的脸,苏北衿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了那年在芜城苓河边,他遭受的一切。
那群无知的少男少女踢断了他两根肋骨,将他虐待得浑身是伤,后来他去医院足足住了半个月。
本来是很记恨的,事到如今,想起来却觉得并不那么值得记恨了。
夜深人静,印青青敲响姜灼住的饭店房间。
姜灼开了门,脸上挂笑。
以为深夜女演员要走错他房间的戏码要上演了。
岂知,“你明早发个通知,亲身证明妄念没有抄袭不羁,并且约束你的粉丝不要再在网上引战攻击我跟候鸟栖息地!”
进了门,印青青板起小脸,斩钉截铁的告诉姜灼。
已经沐浴完毕,准备休息的姜灼穿了件深蓝色浴袍,卸了妆的脸很俊雅,他不以为意的笑:“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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