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许·三岁·慎
许慎感觉怀中的身体僵了一下，强压着心头莫名的情绪，冷冽的眼眸平静的扫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许七七从他怀了探出头来，杏眼带着惊讶，语气未掩饰的喜悦，“宋乐阳，你怎么在这？还有曲江。”
她记得宋乐阳家离这挺远的，毕竟要坐几个小时的船，若是中秋在这过，那他自然就不能回家过节。
宋乐阳没有回答，没了往常的温润和熙，冷冷的盯着许慎。
倒是曲江朝她挥了挥手，一脸坏笑的说：“你不是说许言思也在吗。”
许慎板着脸是因为他在外人面前都是如此，那宋乐阳一直都是以笑待人啊！
许七七走近笑的越来越□□的曲江面前，就听见她小声说：“许言思是假的吧，在谈恋爱？”
虽然说的无厘头，但许七七还是懂了，杏眼偷偷瞟了一眼漠不关己的许慎，又垂眸小声说：“没有，许言思马上到。你怎么跟宋乐阳一起。”
“我不是在群里说了吗，他约我出来了。渣女，不看消息。”
“你更渣，我叫你你就不出门。”许七七朝她翻了了白眼，两人打趣了一会儿。
才想起两个男生。
四个人聚在一起挺尴尬的，许七七明明记得初中他跟宋乐阳一个学校的，怎么就打招呼不说话了呢？
“我感觉我正常发挥不了。”曲江又凑她耳边小声念叨。许七七向他投以赞同的目光，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
许慎和宋乐阳，一个坐石凳上，一个坐椅子上。显然分成两路人，许七七和曲江不想参与任何一方。
所以许七七在周围找好光线，感觉拍照效果不错，就拉着曲江照相。经过了闪光灯开与不开——美颜开不开——需不需要修图几个阶段，终于把许言思等来了。
“你们气氛可真诡异。”许言思一来就抓住重点，又漫不经心的说：“不是放孔明灯吗，我们去草坪中间放吧。”
两个女生自然是赞同的，反正只要她们过去，许慎跟宋乐阳都会跟着的。
草坪被宽敞的通往河里石路分成两半，这里人更稀少，可以随意占用地盘。
“乐阳给你一个。”许七七朝宋乐阳招手，将其中一个孔明灯递给他。总共就四个，刚刚和许慎放了一个，其余就留给他们放，反正她还可以在曲江和许言思上面写。
许言思是个追星族，所以上面除了她们三个的名字，就是她喜欢的明星的名字。
曲江是个游戏迷，所以愿望就是“希望能上王者。”然后签上三人的姓名。
宋乐阳倒是什么也没写。她就接过曲江手里的马克笔，蹲在他旁边问：“你不写，那我写吧。”
虽然只在上面写了个名字，好歹也有字了嘛！
“三个一起放吧。”许言思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的说：“你跟许慎给我们视频，以后每年来放一个。”
“哎，不错，难能可贵我今天出门，得纪念一下。”曲江非常支持。
许慎从头到尾都未参与几人谈话中，除了偶尔跟许七七搭话。
她给几人录了视频，曲江跟许言思积极的往屏幕前凑。三人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打闹着，倒是把两男生抛后脑勺了。
“你这心口不一啊。”许慎长眸凌厉，语气嘲讽的对宋乐阳说。
宋乐阳眯了眯眼，反应过来，他看见孔明灯上的字了。用手随意揉了揉自己的卷毛，语气平淡的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七七莫名看着迟来的两个人，“你们吃麻辣烫。”
“随你。”
“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她眉头一蹙，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个人。转身就上楼梯——政府广场里河边得上个楼梯，过个马路。
“那走吧，她们先去点菜去了。”
她才说完，就打了个喷嚏，还是小瞧了河边的冷风。天气渐渐转凉了，夜晚的秋风瑟瑟更胜一筹。
许慎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让她穿好。由于身高问题，外套穿她身上就像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
宋乐阳看着楼梯中间的两人暧昧的动作，右眼眉毛上挑，内心惊叹：懂了。
三人慢悠悠在人来人往的广场逛着，许七七在小吃摊买了点东西，准备带去麻辣烫店一起吃。
曲江见几人就抱怨，店里就那么几桌客人，没了广场的鼓乐喧天，多了几分清净。
几个少年人在许言思这个气氛王的带动下，一会就聊了起来。但许慎还是少言寡语，除了非要拉着许七七坐自己身边外，就没啥特别想要的了。
许七七歪头瞪着许慎，佯装凶狠，语气也是带着咬牙切齿，“幼稚鬼，看不出吗，美女不想和你坐。”
明明想坐许言思和曲江中间，这样说话也方便，万一她们话题想扯在奇怪的方面去呢。
“可你又不是。”许慎也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回答。
“你眼睛不要就捐给社会吧！”许七七嫌弃的推开他，投身干饭中，化悲愤为食欲，一顿狂吃。
三个小姐妹坐的远，偶尔说的话想深入探讨时，还得靠手机发消息。导致宋乐阳让我她们有什么大计划。
等几人吃好后已经十多点了，这条巷子原本人就少。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只剩少数吃夜宵的人了。
巷子里排排路灯，隔着几个才亮一个。路灯的明亮与沉幕的夜色相撞，几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拉长，再消失与黑暗，衬的马路更加诡秘。
走出巷子，外面与里面比起来就热闹非凡了。灯红酒绿惹人醉，但少年们也不再逗留。宋乐阳提出送曲江回家，几人就分道扬镳了。
“许淼呢。”许七七突然发现她把便宜弟弟忘记了，看许慎一直玩手机，就问他。
“跟郭钰杰在三桥，你找他干嘛。”许慎沉着眸子看她，语气平静。
她感觉凉嗖嗖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思索了一会儿，“那我们去看看，是什么让他如此留恋，这么晚不回家。”
三桥当之无愧的是繁华之地，这个点了还人潮涌动。两人在烧烤店找到许淼，都是几个熟人，许慎这次比在麻辣烫店里的话要多了，向东给他挪了个位置。
许淼让许七七坐自己边上，给她拿了些烧烤放面前，他拿烧烤的手突然顿了顿，剑眉微蹙，“你刚刚才吃，还是喝点饮料就好了。”就将烧烤换成了牛奶。
她撇了撇嘴，控诉的看着他。
郭钰杰就坐她边上，看见许淼跟他们说话，就扯了扯许七七一边的麻花辫，贱兮兮的说：“没事，我给你。”
许七七这个暴脾气，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杏眼怒瞪他，艳红的嘴巴噘得高高，表情又凶、又委屈，“谢谢，很撑不要。看你干瘪了，你留着多吃点。”
郭钰杰属于怎么吃都不胖的一类人，导致许七七一直认为他清晰的下颚线是饿瘦出来的。
“别这样拒绝我，我很伤心的。”
她嫌弃的表情盯着郭钰杰惺惺作态，他撒娇的声音，让她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郭钰杰看见她身上的外套，狭长的眸子微眯，对上许慎目色深沉的视线，偏头在许七七耳边低声说：“你说你怎么能依赖对家呢。忘记你小时候把他额头上血都打出来了吗？”
那时候他也瘦小，不过他哥跟肖扬关系不错，逃过一劫。所以在她欺负许慎时，还能帮她一起收拾，关许慎在学校破旧的教室里，还有他一份功劳呢。
这就是许慎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吧，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但郭钰杰相信他肯定不安好心。
“你不都说是小时候了吗，万一他……忘了呢。”许七七因为他的话，身体像被法术定身了般，佯装淡定的说，可声音却越说越小。
后面向东建议人齐，去爬望江楼。许淼原本打算送许七七回家的，毕竟一个女生跟他们一起爬不行。那望江楼在山顶，虽然路都是用水泥修的楼梯，但上面路灯稀少，多部分都是漆黑一片。
许慎就自告奋勇揽过这份送她回家的差事。一路上因为郭钰杰的提醒，她有些害怕许慎了，小时候的事萦绕心头。
这就是校园暴力了吧，她至今从未对许慎说过对不起。那时候他肯定很恨她吧，那现在……
许七七抬头静静的看向许慎的棱角分明的侧脸出神，他现在对她这么细心体贴，是原谅她了吗？要不要自己跟他道个歉。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花，嗡嗡嗡的心烦。
“怎么了，郭钰杰跟你说什么了，心不在焉的。”许慎感觉到她炽热的视线，随口一问。
要不要先道个歉，但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会不会小时候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小时候……
“到了。”
许慎打断她的话，语气很冷淡。
即使他背对着许七七，巨大的压迫感也让她喘不过气来。
隐约察觉他生气了，许七七心中哽咽，都怪自己小时候太不是人了。
两人从进屋都一直没说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许七七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
以前喜欢在主卧洗澡的许慎，今天破天荒的在侧卧洗了。她明明是想许慎来洗澡的时候就跟他说话的，没想到他竟然不来，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心里很烦躁，为什么不能直接坦白的说。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又梦见那个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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