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许封延处理完工作上的事,看了眼时间,将近晚上十点。
正想着,未婚妻吃饭是不是快要结束了,就收到对方的急救短信。
许封延神色微凛。
他没有半点怀疑,在那么多人的庆功聚餐上也能出事,更没有怀疑是不是时渺不小心按到了紧急呼救。
他动作不慢,迅速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当即准备往定位的地方赶。
刚匆忙来到地库,坐进车里,许封延接到了电话,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通常他是不会接的,但联想到刚才的情况,迅速接通。
听着对面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话,许封延还是立刻提取到关键信息,面色更是凝重,“谢谢,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饭店包间里,现在整个慌乱成一团。
“渺渺电话显示关机,根本联系不到她。”
“到底怎么回事琬琬电话也打不通,她突然一声不响,把人带走是什么意思”
“关键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要不是菲菲碰巧看见,我们压根不知道。”
“琬琬是不是喝醉酒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今天不是开车来的,说晚上要送我们吗,她压根就没喝酒。”
谢菲菲没有参与讨论,她破天荒地沉默了良久,突然站起身,石破天惊地喊道,“我知道了”
所有人被她吓一跳,怔愣愣看向她。
就在这时,许封延赶到了。
谢菲菲立刻着急忙慌地将猜想说出来,即是说给舞蹈团的大家听,更是说给许封延听,“上次发威胁短信的,一定是陶琬,一定是她还有剪坏练功服的,我看多半也是她”
从警察回访,她知道时渺竟然被人威胁起,就一直信誓旦旦想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但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直到今晚,陶琬的反常,让谢菲菲这才恍然联想到对方身上。
许封延沉声问“威胁短信”
他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角落里,刚打完报警电话的林清越,说道,“去京阳比赛前,对方用一直喂养的流浪猫性命作威胁,让她孤身前往。”
顿了顿,他清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和茫然,“陶琬会这么做,也许和我有关。”
在舞蹈团的这大半年,时渺来之前,林清越确认自己跟小组里的人都没有任何交集,下午陶琬说出那句,你会后悔的,他也并没在意,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因为他要离开舞蹈团
许封延听到用流浪猫做威胁,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危险,眉眼间冷意更深,“如果真是因你而起,那你最好祈祷,她不会有任何事,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林清越垂下眼睫。
如果真是这样,他自己都会无法原谅自己。
舞蹈团小组里的一帮人,因为谢菲菲的话,惊愕且难以置信,和林清越的想法一致,陶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平日里明明是个很可爱热情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
“是啊,她在舞蹈团资历三年,咱们小组里有不少比她后来的,都受过她的帮助,相处这么久,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
“剪坏衣服这种小人行径也就不说了,拿小动物的生命做威胁,真的不是变态吗”
“平常越看不出来,现在才越是觉得害怕啊,这隐藏得也太好了吧。”
“你们不要再胡乱猜测了,越说越吓人,也许就是个误会呢。”
“对啊,都往好的地方去想,渺渺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没多久,许封延接到了电话。
按照谢菲菲报给他的车牌号,他立即发动了所有关系,全城搜查行车轨迹。
现在,终于找到了,那辆车正飞速开往城北郊外。
“你们在这里等警察来,我得到线索了,先去找人。”许封延说着,利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就要离开。
林清越追上,“我也去。”
许封延语调冰冷,眼神更冷,“别逼我现在对你动手。”
说完头也不回,快步下楼。
上车戴上蓝牙耳机,根据下属不断更新汇报的位置,许封延将油门踩出巨大的轰鸣,一路疾驰。
包间里,大家还在不断尝试着给陶琬打电话,但始终联系不上。
十几分钟后,警车声由远及近,这时也赶了过来。
就在大家积极讨论,该怎么尽可能给警察出有用信息时,没人注意的角落,林清越收到了一条匿名软件发送的短信。
我不说,你也一定知道我是谁,想知道她在哪吗你肯定很想救她,对吗那你来找我,记好,别让第二个人知道。
后面详细给出了地址。
林清越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下跑。
“他怎么了”
“警察都来了,他要去哪”
“这么着急,应该也是有线索了。”
“感觉他们都知道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而我现在整个人都还是乱的,连情况都搞不清楚。”
“很正常,我们从来都没经历过这种事,一会警察上来,我们好好配合,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就行。”
“今晚大家也别急着回去了,去警局等消息。”
时渺在后车座颠簸,明明有些微的意识,但就跟被鬼压床一样,怎么都醒转不过来,眼皮重如千斤。
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就更别提说话了。
要不然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不能摆脱未知危险,至少也能拖延时间。
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不断滋生出内心的恐惧。
时渺脑子里浑浑噩噩,似梦非梦般,冒出许多纷杂的念头。
能发出流浪猫惨死这种威胁信息的,对生命的漠视可见一斑。
并且她也没有小动物可爱,对方的手段会不会更加残忍
越想越害怕。
时渺第一次觉得离死亡是这么的近。
她还年轻,她还想跳舞,她还连男人都没亲过。
光是想一想,只怕是死了都要不甘心到诈尸。
迷迷蒙蒙的胡思乱想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渺依稀感觉车门到被拉开,她被拖拽下去。
时渺极力想要抗争,但动不了。
她的身体像是被麻醉了一样,完全失去掌控能力。
时渺不愿意放弃,她尝试着想咬舌尖,用痛感刺激身体反应。
注意力全部集中,舌尖艰难地往微张的齿间抵去。
夜半的郊外,格外死寂。
没有一个人,只有大片的工厂房,静悄悄的。
不远处山林荒地围绕,夏季虫鸣蛙叫声起此彼伏。
陶琬将人一直拖到一个厂房仓库前,拿出钥匙,打开落锁的大铁门。
震颤的铁皮声响。
这是她一个姨父家的工厂,想到姨父,陶琬露出极为憎恶厌恨的表情。
手上拖着人的动作也随之变得粗鲁,一路拖到冷冻库,打开门,扔麻袋一样丢了进去。
此时,时渺耗尽全部心神,终于咬了口舌尖,痛感刺激麻木的大脑,身体稍稍恢复了些许知觉,沉重的眼皮,也终于睁开。
充斥冷白雾气的密闭空间,不论是堆积摆放的冷冻箱,还是极寒的温度,都叫时渺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想要将她关进冷冻库,活活冻死。
求生的欲望,叫时渺顿生突破极限的力量,她猛然扑过去,一把将陶琬扑倒。
虽然很想将人打晕,但刚才那一下已经相当于放大招了,她彻底虚脱。
打打不了,跑跑不动,时渺简直绝望。
她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但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给对方痛击
手脚动不了,那就狠狠咬
时渺一口咬在陶琬肩头。
鲜血味道弥漫在口腔。
然而陶琬并没有痛呼,她甚至是大笑起来,好像疼痛带给她欢愉。
笑声越来越刺耳。
时渺被血肉的味道刺激,强忍住反胃的冲动,死死咬住不松口。
到底还是药劲太大,连咬合力都逐渐难以为继。
笑声停止。
陶琬狠狠推开她。
时渺眼睁睁看着冷冻库的门,在眼前闭合。
夏季炎热,她里面穿的是真丝裙,虽然长度到脚踝,但并没有什么用,外面一件长袖开衫,同样没用。
在这里面,穿棉袄披棉被都不顶用。
恐怕都不用一晚,几个小时过去,她就会直接变成冰棍。
冷库门厚重,里面没办法打开,除非有人来。
时渺想到她之前按下的紧急呼救。
第一次使用这个功能,应该成功了吧
关于紧急联系人的设置,还是上次从京阳回来的路上,许封延非要设置的。
说是最近听助理提起,有好几个女孩失踪的新闻,上热搜引起广泛讨论,而舞蹈团所在的地方很偏僻,保险起见,他耳提面命设置了自己的号码。
那时她不以为意,现在却成了最后的希望。
冷冻库里极致的冰寒,叫她头脑愈发清醒。
还不能放弃。
四肢依旧无力,时渺仍试图努力调动起全身,尽可能的活动,想争取将变成冰棍的速度,放慢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她的状况,也从一开始的冷到哆嗦颤抖,到麻木失去知觉。
她很想顽强地撑下去,但感知到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头脑也再次陷入艰难的混沌当中。
不清醒的感觉,实在太叫人绝望害怕了。
很想很想抗争,但无能为力。
时渺睁大眼睛,依稀之间,只觉得死亡离她呼吸之遥,甚至出现了幻觉。
她好像看到黑白无常吐着舌头,正朝她走来。
怕到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视线模糊。
她真的很不想死。
敢勾她的魂,索她的命,她就是活着一秒,也要战斗一秒。
当冷冻库的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来抱起她。
毫无战斗力的时渺,倔强着用唯一能动的嘴来进行输出,“别以为是恶鬼我就会怕你,连你姑奶奶也敢抓,还不牛屎虫搬家,立马滚蛋”
许封延紧紧将人抱进怀里,轻叹口气。
尽管她牙关哆嗦,声音含糊,他还是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在生死关头,还能继续逞强,嘴比什么都硬。
大步将人抱回车里,他快速开了暖气,手臂仍旧环着她,将她尽可能抱得更紧一点。
时渺空洞的视线里,逐渐有微弱的光亮出现,这光越来越清晰,驱散了她外强中干,内心深处面对死亡的恐惧。
她被冰冻到麻木的四肢,感知到温暖,几乎是求生的本能,她紧紧回抱住热源。
娇嫩的肌肤应该是被冻伤了,现在恢复知觉,有些酥麻刺痛的痒。
身体还在颤抖,混沌的意识正在回笼,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紧拥着她,让她取暖的人。
流畅瘦削的下颚,干净的薄唇,深邃漆黑的眉眼。
时渺的视线一点一点聚焦。
急冻里几乎沉寂的生命体征,随着车内的温度,对方的怀抱,快速复苏,迟缓的心跳,也一下一下,逐渐变得有力。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敲击耳膜。
时渺看着他,说不出话,只有眼泪绝了堤的河流一样往外涌。
他的脸在泪水中晕出光影。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第一次哭得这么惨。
还好他收到求救信息,及时赶来了。
还好他来了。
经历过挣扎不甘的绝望,终于获救,一瞬间滋生出的依靠感,过于强烈,她整个人都贴靠在他胸膛,抱得更紧。
像溺水者抱住浮木。
许封延能感知到她在这一刻的脆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单薄瘦弱的脊背,“别怕,没事了。”
“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我在,我在这里。”
磁沉的嗓音轻声慢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有着某种安抚性的宠溺。
时渺的情绪渐渐冷静。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抱着他,可以这么安心。
“身体有不适的感觉吗”许封延问。
刚开始把人抱出来时,真的像是抱了块寒冰,本来就生得白的肌肤,也更是白到触目惊心。
现在她的肌肤恢复了应有的光泽,身体有了温度,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不少。
时渺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我不知道。”
许封延松开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又从一旁翻找出崭新的袜子,低下头仔细给她穿好。
黑色的男士中袜,套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往上一拉,可以提到小腿。
时渺默不作声,就那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的脸在发烫,烫到像是要烧起来。
但她知道,这不是生病发烧的征兆,因为她的心跳得也好快。
时渺当然明白,突然开始脸红心跳,意味着什么。
原来影视剧,还有各种小说里,每次出现英雄救美的情况,美女都很容易爱上对方,是真的。
可一想到这个可能,时渺又不怎么愿意去承认。
就算喜欢,那也得是狗男主先千方百计追求她。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动心。
非要去解释她现在的异常反应,那大概就是吊桥效应作祟。
所谓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从吊桥上走过,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注1
她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许封延给她穿好袜子,看向她,“不知道不要紧,哪里有不舒服,及时跟我说,现在先送你去医院。”
见那张白皙的小脸还挂着泪珠,他抬指轻轻蹭掉,“哭这么凶,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指腹温热,蹭的人心痒。
时渺舔了舔嘴唇,“喝。”
在许封延下车去后备箱拿水的时候,她跟着转动脑袋,隔着车窗往外看。
荒野郊外没有路灯,唯一照亮的,就是车灯。
深寂的夜空,没有月亮,倒是有明亮的星子,零星的。
后车门拉开,许封延拧了瓶水递给她,见她倾着身子,还在探头往外看,说道,“坐好。”
时渺小口小口喝着水,却没听他的,见他准备到前面驾驶座,身子倾斜的更厉害了,伸出一只手,拽住他衬衣的边角,“花,我要那边的花。”
许封延顺着她下巴抬起,不断指点的方向看去,旁边不到两米的路边,有一丛野月季,浓郁的红色,开得正盛。
他转过身,将探出头的时渺按回去坐好,“深夜露气重,你别出来。”
“那你给我摘一朵。”
许封延真的就走过去,摘下了开在枝头最高处,最漂亮的那一朵。
时渺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来。
“刚才还在哭,现在又笑。”
时渺看他一眼,“我哪有笑。”
路边一朵野花而已,她犯得着高兴吗
又不是没收过花,还是999朵呢。
但被狗男主这么一说,她还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嘴角还真就微微扬着。
时渺立即绷起脸,皱眉想找个理由盖过去,许封延倒是没有问什么,继续说道,“你真的很不一样,刚经历危险,换作其他人,恐怕现在仍然情绪激动,担惊受怕,说不定还会留下心理阴影,但你却能注意到路边的花,还能展露笑容,你的内心,很强大。”
时渺很想绷住笑意,但绷不住,嘴角疯狂上扬,“你知不知道,当觉得一个人特别的时候,那就是已经爱上她的征兆,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她语调故作轻松,紧张又期待地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狗男主识时务,主动跟她告白的话,那她就勉为其难考虑一下吧。
给他个追求的机会。
许封延顿了两秒,似乎在思考,漆黑的眼瞳看向她,专注认真,问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在他的认知里,喜欢,应该是一种浓烈的情绪。
从小到大,他看到过身边很多人,因为喜欢一只动物,喜欢某种食物,喜欢一款游戏,喜欢一个人
在他们表达喜欢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有着非常强烈的情绪迸发,兴奋到整张脸都在发光,满脸笑容,眼睛闪闪发亮。
他从未有过这种浓烈的情绪。
非常的好奇,且羡慕。
他真的很想知道,喜欢之所以能激发出热烈表现,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怎么样,才叫做喜欢一个人呢
时渺嘴角的笑意渐收,沉默。
关于喜欢的感受,大概是像她此刻这样,心脏怦怦跳,天天骂一百遍,恨不得狠狠打一架的人,现在却只想在他怀里多待一会。
他身上的冷香很好闻,他的体温刚刚好,他的臂膀也让人很心安。
喜欢,是难以言喻的,无法描述的奇妙感受。
它会在你预想不到的时刻,突然降临。
于是你的情绪会因为这个人,轻而易举的波澜起伏。
刚才捧着野月季,她还欣喜到藏不住笑,但数息之间,短短一句话,她又如冷水兜头浇灌,泛起失落酸涩。
但这些她都不能说。
面对许封延探寻的目光,时渺很平静。
至少看起来很平静,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及时赶来救我”
许封延不解反问,“你是我的未婚妻,救你不是理所应当”
所以他真正在意的,只是她未婚妻这个身份,而不是她这个人。
换了别人是他的未婚妻,他同样会赶来救人,说不定也会紧紧抱住对方,给对方取暖。
一想到这个可能,时渺突然觉得,刚才喝进胃里的水,都变成了苦味。
“你当初为什么撑着不舒服的身体,也要连夜赶来京阳”
虽然许封延的问题没得到解答,还引发了连环问,但他依旧配合,“你知道的。”
“因为我非要你来,以及你不想看到我跟别的男人走太近,对吗”
许封延点头。
好,无懈可击。
时渺什么都不想再问了,她突然就从刚才的旖旎悸动中清醒。
原著作者说过,男主是个很完美的人,除了感情上的淡漠。
所以书里女主小可怜直到死都求不得,她一个炮灰,拿什么去跟人家女主比
她又怎么能认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可以被他喜欢
和最初相比,他的确转变很多,相处不再是冷漠疏离,现在的他体贴入微,但其实纵观这两个月,他是一点一点的,越来越纵容,也越来越习惯她的作闹,终于有一天,积累到质变。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和最初有了很大反差,以至于她生出误会,以为他喜欢她。
既然现在这个误会解开了,时渺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自尊心一向强,求不来的,她也不稀罕。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许封延见她垂着眼睫,半晌沉默不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倒是正常。
但被关在冷库半个多钟头,以她娇弱的身体,还是赶紧做个详尽检查为好。
许封延快速到前面的驾驶座,“现在我们去医院。”
“不,先不去医院,”时渺语气分外冷淡,“把我用药迷晕带来这的,是我们舞蹈团的人,叫陶琬,现在先配合警察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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