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梁交好，予安念绎霞

　　小焦山的少家军历练不紧不慢两个月就结束了，不过张淇芸倒是收获了一个跟班就是有点缺心眼。

　　“芸姑娘，你是要先到渝州茶坊吗？”赵嘉林充分体现了作为跟班的素质，背着包袱小心翼翼的站在张淇芸的身后。赵嘉林身材魁梧，背着包袱站在张淇芸的身后就是有点奇怪，屁颠屁颠的冲进茶坊拉开凳子，招呼来小二不忘回头露出笑容向张淇芸邀功。

　　他在小焦山上短短两个月就完完全全明白为什么自家的老头看到张淇芸两眼称赞，看到自己两眼嫌弃，张淇芸的兵书、骑射、阵营、兵法谋略都非同一般，自己就算追个几年才能达到这个程度。赵嘉林要凭借才学封妻荫子是不太可能，所以首辅大人想让赵嘉林进轩纪军中，毕竟轩纪军是张阁老的兵自然差不到哪去。

　　“你说我们不在的两个月京中会不会有什么热闹事发生？”

　　“小焦山又不是封锁所有消息，京中事情你想知道是能知道的。”张淇芸奇怪赵嘉林的想法缓缓以指腹轻拿茶杯，冷冷回复。

　　“我又不是你，京中之事父亲怎么可能告知我。巴不得‘赵嘉林’去了小焦山，回来的是‘芸姑娘’。”

　　“竟是如此？我给你说一个：南地梁国近来要与我国交好。”她看到赵嘉林提到这个问题就兴致不佳，就淡淡告诉他一个小消息。细细打量赵嘉林疑惑的神情，轻轻一笑抬手单手托腮望向街市。

　　她在渝州茶坊和赵嘉林闲聊不过就是在等长熙来接她，她才不想回去正好撞到张慕青处理政务，又絮絮叨叨一会。长熙比张淇芸回来的早，但也只能在张慕青的说教里等张淇芸回来。张慕青的说教无外乎轩纪军的军务、轩纪军的治理，张老可是真心的要培养长熙，就是张慕青的说教每次有点多。

　　赵嘉林仔细想了想梁国当年是没有乘机攻打楚国，可也没少针对楚国更何况梁国的镇边侯苏昊可是不亚于张阁老的将帅。楚梁没有尖锐冲突也没有共同利益，怎么会在这时与楚国交好？不过赵嘉林一出口就变成：“何时的事？你这样讲与我当真可以吗？”

　　“月前之事，国书都交了。这次你回去就知晓了。”

　　“芸姑娘为何讲的是过了这么久的事？”

　　“现在的事我不能讲，若你想知道进度问问首辅大人吧！”张淇芸回头看了眼赵嘉林一副无辜样，她口中的事可不是讲来做饭后谈资的，每件都是楚国的大事，每件都是与内卫商议后共同呈给陛下，才不是赵嘉林想要听到的热闹事。

　　张淇芸一谈到梁国交好的事楼上就有人察觉到了，带着人下来看看楚国之人怎么看待两国交好一事。楼上下来的是一名白衫男子，玉面俏生，剑眉星目就是嘴角轻轻勾翘着，看起来有些桀骜不俊，又轻摇着手中折扇就又有些风度儒雅。不过不单看他的锦绣双面白衣和那腰间莹莹白玉配饰，只需看他身后两个俏娇娘就知道又是哪家纨绔子弟。

　　他站在后面看着张淇芸的侧颜，他听他爹苏昊说过楚国的凤阁阁老张慕青膝下一双儿女，风华绝代、高雅脱俗居揽大家之风、同雅士摘辰、与前辈论兵家阵门不输张慕青的风采。今日一见觉得没什么特别出众，就是眼前这位姑娘的轻云蔽月让他觉得来楚国一游不虚此行。

　　她本就敏感些身后的目光迟迟不肯收回让张淇芸有些难受，长睫如翼明亮的眼眸迎着身后之人的目光。就是赵嘉林这个迟钝之人听到不中自己心意的热闹事就没心情了，也是没有注意张淇芸的警惕以及身后的查探的目光。

　　那人见张淇芸的目光愈发凌冽不好再不出声，只好走近些拱手作揖自报家门:“在下苏逸兮，听到公子和姑娘在谈与梁国交好一事，就听了听。”

　　他留了个心眼没把姓名报出去想来就算张淇芸猜到他自己用的是假名也会明白自己不想在楚国露面，他爹是梁国的镇边侯他还跑来楚国若是楚国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就万万不好了。只是他明白眼前的这姑娘不好搪塞，从她会心一笑就明白她猜到了。

　　猜到苏予安的是张淇芸可没说赵嘉林就猜到了，他可是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人，不然首辅大人怎么会如此恨铁不成钢，完全是因为赵嘉林烂泥扶不上墙。就现在他才不在乎这个所谓的苏逸兮到底是谁？这么在意梁国之事？他就只在乎何时能回家吃饭，才不想费脑子。

　　“哦，那个苏公子，你坐吧！芸姑娘正巧讲着呢！”

　　“怎好这样，苏某初来乍到，怎能……”

　　“你在乎这个干甚？让你坐就坐，最讨厌你们这些个文人拖拖拉拉的样子。”赵嘉林可是实实在在的表达了对读书人不喜欢。这要是在自己人面前都是失礼的行为，别说在外人面前。他那不耐烦的样子一出苏予安就以扇掩唇微微笑了起来，张淇芸更是大惊失色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她可不能再让赵嘉林再坐这丢楚国的脸了赶忙出声打岔：“赵嘉林，你不用送我回去了，你先走吧！”张淇芸的声音有些大，吓了赵嘉林一跳，他没见过张淇芸这么失色过但口中嘀嘀咕咕道：“这么大声做甚？那既是如此，芸姑娘我就先行告辞。对了，回去时留些心，你的身份可特殊着呢！别让梁国的人来找你麻烦。”

　　他留心叮嘱张淇芸的样子，不禁让张淇芸无语了：你少说几句吧！人家就在你面前站着呢！你别丢楚国的脸就不错了。不过她明白赵嘉林心意是好的，没那么多的心眼，就起身拱手目送赵嘉林离开。

　　刚准备长吁一口时，苏予安就轻笑开口：“原来楚国子弟就是这样的啊！倒是让苏某大开眼界啊！芸儿姑娘。”

　　“‘芸儿姑娘’，怎么听起来不怎么好听。若是可以，苏某冒昧能唤姑娘‘芸儿’，可否？”

　　那狡猾的如同红皮狐狸的苏予安可没让张淇芸放松，全然没了刚才的拘谨自行坐了下来。

　　“我大楚子弟自然是各有各的风采，赵公子自有赵公子的才能。楚国尊礼，可不是像小侯爷如此轻佻的样。”张淇芸连忙据理力争的开脱，没有将苏予安的那声“芸儿”听进。不过立马就目光一凝：“小侯爷不远万里来这茶坊又是所为何事？梁国的风光看来没楚国的好啊！”

　　见她没在乎他的请求全然当她同意了，招呼身后的两人来斟茶。张淇芸坐在他的对面细细思索着苏予安来楚国的目的，和来这渝州茶坊到底是不是为了堵她张淇芸。若是为堵她张淇芸那苏予安就没在使臣名单上就合乎情理。正要舒口气时，就被那两个娇娘的胭脂水粉味呛到了，她自是不能说苏予安的婢女，不过自幼不喜胭脂水粉的她还是没忍住微微蹙眉低下了头。

　　苏予安轻笑抬手让两人退下亲自为张淇芸倒茶，才开口：“楚国自有楚国好，不然苏某怎会得了姑娘要来这茶坊的消息，早早来这茶坊等着呢！”他细心的紧，连她小小的表情都察觉到了辞下了婢女。

　　“原来是特地找我的，不知小侯爷找我又有何事？”

　　“别这么怀疑在下，你说有佳人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怎能不来一睹芳华？”

　　“您可真是夸错人了，这种词劝小侯爷留这个给别人吧！若是日后战场相见，我倒是想让您夸我兵法用的好、仗打的好。”她不太领情苏予安夸她容貌，毫不客气的讨教了回去。

　　“芸儿，你忘了，两国如今正准备交好了，日后需得多来往。哪里来的战场上相见？”苏予安一把折扇摇的风生水起，叫起“芸儿”来可谓顺口。不过这次不但张淇芸听到了，就赶来的长熙也听到了。出国上下没有人唤过张淇芸“芸儿”，还这么轻佻。长熙周围的空气立刻就低了下去，他就站在茶坊门前那阴冷的气势可是没剩一点全给了苏予安。

　　长熙一边盯着苏予安一边对张淇芸说：“阿芸，该回去了。我来接你。”长熙的神情也震慑到了苏予安，他立马结束调侃：“既有人来接阿芸，那也不好多说。只是关于我来楚国一事还望芸儿能遮掩遮掩。”

　　“纵使吟霜坊不奏，内卫会奏于陛下。此事小侯爷找错人了。”

　　“自是内卫那边不碍事，才来见的芸儿。”

　　“小侯爷来楚国快月足了，吟霜坊才查出来，原来不是我吟霜坊办事不周，是小侯爷神通广大。”张淇芸冷声道，起身拿起包袱就向长熙走去。

　　身后苏予安紧随其后小声道：“自然不是一件事，我想与芸儿赌此事会不会交于阁老来办。若是芸儿输了能否将发上的玉莲簪赠予苏某，若是苏某输了听候差遣。”言毕他站在原地等张淇芸的答复，不过也是长熙站到了他身前实在迫于压力不敢再向前了。

　　梁国交好一事自然是由皇族之人晟王爷和首辅大人联合礼部一同办理，怎么会落到张慕青手中。张淇芸心里清楚不过若是能让他别再生出事端也就应下了此事。

　　长熙还是盯了会苏予安才抽身跟住张淇芸一同离开，他心里一点都不舒服这个小侯爷还不知道哪的侯爷一连叫了几次“芸儿”，是欠教训还是怎么？

　　看张淇芸的背影逐渐远去，苏予安轻笑出声：“这个姑娘甚是有趣。就是紧绷的很。”“像个小狼崽”这话倒是没敢在这渝州茶坊讲出来。摇扇准备离去时又折身对两位婢女吩咐：“你们两个即可回去吧！此事用不到你们。”

　　他自顾自的往回走摇扇轻笑着，没管身后面面相觑的两位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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