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羽绶带 红嘴巧鸟

　　“云栖台？”她点了点头，“我们淮运上的事怎样啊？前些日子我去看过，还算不错！”就是知道她来绝对是要问问事情的。

　　柳杨引她到了茶案前，案上正煮着茶茶香泗溢。“说起这事，淮运上的木哲今日会来回话。说是有些事需得禀报！”她将茶水斟好，递推给张淇芸。那茶是吟霜坊特有的红蓠茶，苦极了。由渝州茶坊专线送来的是张淇芸最爱喝的。

　　“小主人，怎么突然问起芝兰香的事了？”柳杨小心试探这问，芝兰香此物至今无人知是善的，还是恶的？张淇芸来的样子漫不经心，不像是……

　　帕子里的香料在桌上摆着，张淇芸想着那日在宫中接触过的人：内监、太子、周青沫，刘燕婉、胡瑄墨似乎没什么人能接触到她特意将香料残叶留在她身上，不过她像是把玩过周青沫的香囊。不过后来周青沫去哪儿了呢？在右末席的周青沫去向她坐在左首席不太能观察到。何况当时自己状态都不对，迷迷糊糊的。

　　她喝了口茶解释：“偶见遇到了此物，想着看看是何物？不过仅凭残叶你就能查到是芝兰香，真是厉害！就是正事上不怎么给力呀？”眉间轻挑了几下，打量着柳杨。柳杨立刻匍匐在地：“我等办事不利，让小主人费心了。”

　　张淇芸摆了摆手：“起来吧！若是早知会给我带来麻烦，就多花力气在正事！单一甘地就让我失尽了颜面，我让潭州府的坊探主去甘地接任当地坊子，此事办得如何？”

　　“潭州府的柳蕊已经去了，小主人放心。还有一事，苏予安苏小侯爷已出了我楚国边境。”柳杨细声回复又小心查看张淇芸的脸色，见张淇芸眯了眯眼。又回话：“小主人，芝兰香是将所有香料研磨好重新制的叶片，故查的出来。”

　　柳杨对张淇芸的忠心一直都是让她放心的，吟霜坊中人在陛下手中才转为朝廷之事查报。那年张府的夫人去了，后来楚帝为了安抚张家让年仅十二岁的张淇芸接手吟霜坊，将吟霜坊为楚帝察民间趣事的性质改为为陛下查各地官员的事情。虽然她失了母亲，但是还是将各府坊主治得妥妥帖帖的，手段让陛下都赞叹不已，后来楚帝全权将吟霜坊交由张淇芸打理。

　　至于为何安抚张家，她记得是：张家夫人收了内宫娘娘的礼后来身子日渐衰弱，慢慢就走了。张家上下只逼陛下，那位娘娘被杖杀追张家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让张淇芸管了想来楚国帝王才能管理的吟霜坊，张阁老才让张殷泽去了西境！

　　自此天下人皆知张家的地位，正宫娘娘都忌惮不已！久久未召张淇芸进宫叙情。柳杨想着就被门外丫头打断了思路：“小主人，坊主，木哲来了！”接到张淇芸的允许领了木哲进来。

　　木哲是个壮硕的汉子，面色黝黑是在运河上风吹日晒出来的，离张淇芸离他远了些但还是闻到她一身鱼鲜味。他进来叩了首：“小人木哲见过小主人，柳杨坊主。”他听闻过京中的坊主子是怎样的风华绝代，秉性温良，是一顶一的坊探子。至于那位小主人更是如何有手段和掌控力，让楚国上下的坊探子俯首称臣，要知道吟霜坊各州府的坊探主都浑身的脾气！

　　一位是温和春风，一位是凌冽温凉，如今坐在茶案前到让他痴恋眼前美色一时间没说话了，一旁的丫头提醒：“木哲有什么话快些说吧！小主人没什么时间等你。”

　　“是是是，小人没见过小主人和柳杨坊主故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若是小主人不召见我，我怎么能见到小主人呢？”言毕大笑起来企图缓解尴尬，却被那丫头瞪了一眼。立马低下了头揉起了衣角。

　　张淇芸笑了笑，将空的茶杯推递给柳杨，柳杨没说什么低头将茶斟满温和的笑了起来。张淇芸单手托着下颚：“木哲你慢慢说，淮运上怎样啊？”为了让那第一见她们的木哲好好讲述，她还是冲他笑了笑，那笑颜瞬间将屋里点亮了。

　　结果没起什么作用，那木哲更加痴笑起来：“淮运？淮运上没什么事啊！”没什么事？张淇芸列了列嘴角，示意一眼丫头，那丫头就轻咳了一声“木哲休得在小主人面前失了仪态！”

　　“木哲无礼！望小主人责罚！”他被此话惊得回了神来，“小主人，甘地的消息慢待，我等查了淮运，确实淮运上的木欣那处出了问题。那几日娶了一秦楼女子在家大操大办，压了甘地的消息久久没有递上来，后来甘地消息就丢了！”

　　“木欣呢？查了这么久才查出来呀！”张淇芸隐了眼里的不悦，慢声追问“他如今在那？”“早已谢罪了！”

　　“那木欣的地盘如今谁管？”

　　“在暗字辈里，选了木暗。如今管了淮运中段，故禀报给小主人。”

　　“知道了，淮运上的兄弟们劳苦了！柳杨姐姐赏了钱财给木哲大哥，木哲大哥，劳苦您了！日后淮运之事还需木哲大哥多多费心！”

　　木哲在原地呆住不动，这位小主人不像传言里的吓人啊！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丫头走出去了，柳杨看了看张淇芸：“小主人怎么打算？”

　　“柳杨姐姐，我会挑个时间去淮运中段襄州府一趟，敲打敲打！不要以为我是那般好说话。”张淇芸起身准备离开了，柳杨又插言：“小主人，木哲还说那位胡大人颇有手段，将盐运管的井井有条，听说他让每处州府官员在当地取最为特色的物件放在每档木箱用以防止有人动手脚！”

　　“嗯？知晓了！柳杨姐姐，留心了。”张淇芸回首笑了笑，轻跃出去。

　　她还是不惯在京中好好走路，每次都是轻功回府。只是今日她突然察觉有两道视线在观察她，回身向那处看去。

　　屋檐上有一对寿带鸟，白色的羽翼小巧的身体，尖尖的红嘴一下一下梳理着羽毛圆溜溜的小眼睛看到张淇芸发现了它们，“哗啦啦”展翅飞了起来。

　　“真是怪了！多年不在京中，京中的鸟都怪起来了！看起人来瘆人得慌！”她怪嗔着，那对寿带鸟忽而飞了回来到了她面前“怪了，怪了！”

　　天际传来空灵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芸姑娘，不怪，是我的鸟。”忽而飞过两抹身影还有一连串的笑声，诡异极了。

　　张淇芸默默叹了口气：“人也怪了起来。”又有一阵尖锐的笑声，也是不能分清男女：“不怪不怪，芸姑娘。淮运木欣，甘地小荷，您说我等怪与不怪？”

　　若不是大白天，张淇芸还以为闹鬼了呢！不过她听闻“木欣，小荷”还是目光一沉，奋力追了上去，伴随着一连串难分雌雄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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