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怀孕近五个月的时候,男人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整个人的状态也比往常慵懒许多。
两人住的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干得两个成年人伸长手臂合围才能抱住,树冠茂密浓郁,正好能将日头挡在外面。
树下放了张躺椅,他近来很爱歪在躺椅上歇息。
肚子挺起来以后往日极衬他精瘦腰肢的腰带便不好系了,改为在侧腰处系带的样式。
这种衣裳站时尚不觉什么,一坐下来,束缚得不够紧绷的衣襟就会松垮下来。
此处只有他们两人,他也没在外时那么注意着装细节,一躺下来,衣襟领口略微敞开,露出两条精致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肌肤,如此欲语还休,令人更想去探究那衣裳底下的风景。
他长发柔顺地铺陈在躺椅背上,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面颊看起来比往日圆润些,给他清艳绝俗的容貌增添了几分犹如仙人下凡的亲和。
再往下,腰腹间肚腹隆起明显,双手交叠轻置于腹顶,唇角时常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整幅画面看起来美好得不可思议。
女人双臂环胸,背倚小院的篱笆门,心情很好地凝视大槐树下小憩的男人,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一阵微风拂过,槐树细枝顺着风向轻轻摇摆,垂下的枝条上有片浅绿的嫩叶仿佛不堪重负,挣扎两下后离开枝条悠悠飘落下来。
眼看就要落到男人手背上,她眼眸微眯,身形灵活如燕凌空而起,眨眼之间便无声地靠近了男人,手臂往前一伸,那片嫩叶就被她一下抓在手心。
她动作很轻,小憩中的男人完全没有被她吵到,仍旧睡得香甜。
她眨了眨眼,索性就不走了,轻轻绕到树干旁边,靠着树干一遍一遍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越看,便越觉得男人是真的好看。
这江湖上任是怎样的名门公子,抑或欢场魁首,但凡她所见,便没有一个是比得上他的。
她的阿衍,当真是个宝藏啊!
幸而她没有因这该死的师徒名分而错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觉睡醒朦胧睁眼,第一眼便瞧见了一旁目光灼灼的她。
“怎么站在这儿?不累么?”他见怪不怪,轻轻问她,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尚未醒透的惺忪睡意。
她笑得眉眼弯弯,蹲下身来替他将粘在颊边的几缕碎发拨到耳后,食指沿着他清越的眉骨从眉头顺到眉尾,莞尔:“不累,看着阿衍这样好看的人怎么会累呢!”
“油嘴滑舌。”他嘴上不肯饶人,耳根却悄悄地泛了红,哪怕已经成亲三载,鱼水之欢都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每每她说出这些露骨情话,他总是羞涩难当,好像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羞意,连身子骨都软了三分。
“我们阿衍喜欢就行!”她自说自话,完全不顾他顺着耳根迅速爬上脸颊的红晕。
他似嗔还羞,努力绷起脸来:“都快要当母亲的人了,还这般轻狂,像什么样子。”
“当了母亲,难道就不是阿衍的妻主了不成?”她不乐意了,用手掌覆盖住他置于腹顶的双手,假意恼怒,“还是说,阿衍如今眼里心里就只有孩儿,没有孩儿他娘了。”
“不是的。”他忙反驳,急得要直起腰身,不过他如今挺着肚子身子惫懒,竟是十分艰难,最后还是靠着她的搀扶才从躺椅上坐起来。
她饶有兴致地凑近他耳边,言笑盈盈:“不是什么?”
他羞得面红耳赤,微微撇开头去,连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不是……不是……”
到了此时,她便知已经逗弄得够了,再逗下去,可就不是搞情趣,而是要闹情绪了,于是轻轻一笑,放过他站起身来。
一下子拉开了距离令他下意识地追逐她的动作,脱口而出:“怎么了?”
她挑眉浅笑,言语愈发轻狂:“既然眼里心里不是没有孩儿他娘,那自是要做些事情来证明一下咯!”
话音落下,她微俯下||身,双臂使力,一下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去,唯剩嫩绿的叶片悠悠飘落在躺椅上。
他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略挣扎两下,急道:“你要干什么,这还是青天白日的。”
她脚步愈快,进得屋来,混不吝道:“青天白日怎么了,和拜过天地、饮过合卺的正经夫郎亲热,谁敢说个不字!”
她突然这样强势,偏又叫人心动得紧,目光撞在她明艳的侧脸上,身子一下子又软了两分,可他好歹还存了几分理智:“当心孩子。”却也没再露出不愿意的意思。
“放心,”她轻轻将他放置在床榻上,调笑道,“如今这个月份,且伤不着的。”
随后指尖灵活一转,本就不十分紧绷的衣裳立刻松垮下来,她手掌顺着衣衽滑了进去,满意地感觉到他浑身一颤,轻哼一下,唤了声“阿窈”,彻底软了筋骨。
……
周窈猛地惊醒,坐起身来,抬手摸摸跳动有些剧烈的心脏,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平复心绪。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一切的情绪和触感都是那么真实,唯有梦中人的脸,模糊成一团,任她怎么仔细回想,也想不清楚。
唯一还剩下的印象,便是他生得极好看,因为她还记得自己那种一眼惊艳、再见倾心的感觉。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这个男人了,不过从前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醒来以后想要紧紧抓住点什么,梦里这些画面却像是滑溜的沙粒一样,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抓不住。
这一次,是她印象最深刻的梦境。
趁着感觉还在,她扶着脑袋,努力回想梦里那个男人的样子,可脸还是想不起来,倒是他的身形,若是没有身孕的话,仿佛……与师尊十分相似。
唔……与水行前辈也有几分相像。
果然还是与水行前辈更像吧,她实在无法想象清冷绝尘、高高在上的师尊大着肚子,躺在女君怀里面红耳赤、软了身子骨的样子,这太亵渎了!
她转而又想起丹田破碎昏迷之前,仿佛确实听见水行前辈唤了她一声“阿窈”来着,与梦里那个声音是何其相似。
莫非同行这一路,她竟对水行前辈生出了几分旖旎情思,所以连做个春||梦都能梦见水行前辈?
想到这个,她自己就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道侣携手同行。
可梦里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修行之人的灵觉一向比较灵敏,梦见一次还能说是巧合,这样接二连三地梦见同一个人,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而且在梦里她动情的感觉那么真切,这是在她记忆中从未体验过、也不可能有的,这太奇怪了!
实在想不通,她只能暂时搁置,躺下继续休息,不过这一次入睡,便是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再做梦了。
昨日收到传信让她去一趟医堂,说是今日有医宗的人来,看看她的丹田还有没有什么旁的法子。
她起身照旧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收回银剑,离开小院一路走下落霞峰,前往医堂。
医堂位于甘露峰,在此峰居住的都是宗内精于医道、丹道的修士。
医修和丹修缺少不了灵药,所以甘露峰附近几座辅峰便是宗内的灵药园,除了看管药园的执事定期会来看一看,浇水除草施肥,其他时候人比较少。
行至一座辅峰山脚,周窈被拦住了去路。
她凝眸瞧住对方:“是你?”
来人她认得,正是她第二次挑翻的那个演武场筑基中期擂台魁首,仿佛是叫李茹还是李芸来着,眼下这是……见她落魄,来落井下石找场子来了?
只见对方轻蔑一笑,甚是扬眉吐气地放了句狠话:“周窈,人都废了,还这么装腔作势,偏偏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这一番话说出口,连她都能感觉到这人心里那种畅快开怀的情绪。
不过……装腔作势?狗眼看人低?她有吗??
不等她琢磨更多,这人便击出腕间流星长链,直冲她膝盖而来,分明是强行逼她下跪的架势。
周窈一旋身,灵巧地避了开去。
这人见她竟然轻轻巧巧地就避过了自己的攻击,擂台上的难堪记忆一时席卷而上,发起狠来,几乎忘了她是个丹田破碎的“废人”,浑身灵力充盈,下了十成力道,直击她天灵盖。
这已经是要命的招数了。
但是,这结果……
也就是一个错眼的功夫,被强行压着打的周窈依然好端端站在那儿,她手持惯常所用的银剑,锋利剑刃旁就是这人的脖颈,只要她手抖一下,这人立刻就要身首异处。
“你……你不是丹田破碎,废了么!”
“是啊,连我这个废人都能将你这个前擂台魁首一招制住,你说说看,自己该有多废物?”
“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窈眼眸微眯一瞬,蓦地将剑尖下移,不轻不重地在她左膝上划了个“x”,满意地看着这人吃不住痛,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
她哼笑着收回了银剑:“下回再找人寻仇,眼睛可得放亮着点儿,不是次次都这么好运的。”
这个伤口,足够这人瘸上一阵的了,好叫她知道,上来就逼人下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看着这人一瘸一拐走远,周窈正准备继续往医堂去,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头,突然传出一阵鼓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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