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灰色世界

　　不好奇这把刀为什么会在我手里吗？

　　郊区新湾村的农田，你最信任的管家，带着你指纹的凶器，在悦府饭庄割喉时你想过死者家属的感受吗？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郑正道

　　审讯室的气氛被顾浩宇推向了最紧张的时刻，他需要击溃对方心里的防线。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郑正道已经开始慌张了，因为是他亲自安排管家去扔掉凶器的，就因为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所谓城市英雄闯进了自己房间，他怕东窗事发。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警察找到了凶器。

　　“啪”

　　第二次猛拍审讯桌面

　　顾浩宇将自己手机里的第三段视频点开。

　　随着视频的进度，郑正道的脸色异常难堪，警察是什么时候摸到这条线的，为什么可以在短时间内摸排出这么多东西。

　　他有些害怕

　　之前的底气逐渐消失，老爷子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吗？为什么还没有联系警方上层，为什么还让这个人在不断地敲击自己心里底线。

　　“就因为车鸿卓威胁了你，想要从你这里获得投资，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紧盯郑正道的嘴唇，最后的关口，郑正道应该开口了，如果现在不开口的话……

　　“我……”

　　要开口了吗？

　　就在这时

　　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间点，审讯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顾浩宇很生气，回头，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真的要无视规则。

　　不是刑侦八组的的同僚，也不是高局，来的人比高局职级还要高出两级，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审讯室的情况，随后淡淡的说着：“放人，凶手已经投案自首，现在由刑侦六组接手，西区检察院也派遣检察官介入。”

　　话不多

　　信息量却大的吓人

　　有人自首，而且警方和检方已经确认自首的人就是凶手

　　他的调查权限被取消，整个案件的调查权已经转移给了刑侦六组

　　要放眼前马上就要交代犯罪事实的郑正道离开

　　“我需要一个理由”

　　顾浩宇知道事实无法改变，但是他需要一个理由，并不是他愿意当着凶手，同僚的面质问领导，并不是他的情商低，而是他已经处在爆发的边沿，这次的案件可不是小偷小摸，杀人犯随随便便就放了？

　　“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我需要一个理由”

　　声音加大了几份，顾浩宇咬了咬牙。

　　“不服从命令就脱去你这身衣服”

　　来人也不啰嗦，放了一句狠话之后转身走了。

　　两分钟后，高局出现，表情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审讯室里只剩下顾浩宇一个人，原本已经处在崩溃边沿的郑正道最后带着一脸不屑的表情缓步离去，那句刺耳的话久久回荡在顾浩宇心里，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或许是这样的吧，但这不是顾浩宇要的，他为什么要成为一名警察，他的初衷和目标，他要实现的理想和抱负，就在郑正道的这句话之后烟消云散。

　　“顾警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自首的是郑正道的管家，他供述的每句话都那么的真实，包含凶器等关键因素的供述，所以上头的意思是迅速结案，你……”

　　拍了拍顾浩宇的肩膀，高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案件发生42小时后

　　西区警局新闻办公室，高局站在台上没有了以往的傲娇，尽管这次又是在48小时内破获了杀人案。

　　“维护治安，保护市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这次发生的七一六杀人案……”

　　刑侦八组的办公室

　　“顾警官，你……”

　　同僚们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顾浩宇，上面那位大人物来到局里跟顾浩宇硬怼的事情全局的人都知道，得罪领导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按照顾浩宇平时的性格，他可不要冲动。

　　笑笑也十分担忧，顾浩宇是一个不畏强权的人，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普通人，一种是犯人，这个世界没有灰色空间，只有黑和白，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应该有的结果

　　虽说这次的案件侦破在最后出现了变化，可最终还是把凶手抓捕归案，说实话，到底是郑正道还是他的管家杀的人真的有点模棱两可，管家在供述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的有钱人，他们要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顾警官，这次的案件我……”

　　抬头，环顾了围着自己的同僚们一眼，顾浩宇开口了，在同僚们略微紧张的神色中问了他们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用钱来解决的吗？”

　　“这……”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用钱解决的事情真的太多来了，比如生活开支，房贷还款，车贷等等，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是因为钱，那肯定是因为还没有延伸到钱上面。

　　见众人无法回答，顾浩宇轻轻笑了笑又问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和白对吧？”

　　问这个的意思不就是因为上面那位大人物亲自出现让顾浩宇放人的原因吗，这个世界哪里把黑白分的清清楚楚，灰色空间不管是在哪个行业都会存在。

　　“灰色空间是什么呢？”

　　像是在自言自语，顾浩宇也不用同僚们回答自己，嘀咕了一阵，掏出一支烟点上后缓缓起身，挨个拍了拍同僚们的肩膀说着：“不用担心，我不会自己脱去这身衣服，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思考一下，我累了，会请假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工作。”

　　是在交代什么吗？

　　众人只能目送顾浩宇消失在办公室，挨着顾浩宇办公桌的笑笑苦涩的笑着，她太了解顾浩宇了，从进入警局开始就一直跟着顾浩宇，三年时间里，顾浩宇的一举一动所表达的意思她几乎都能读懂，她看清了顾浩宇的背影，那道不甘，不屈，稍显落寞的背影。

　　这次的打击对顾浩宇来说不小，不知道他该如何释放自己。

　　警局附近的街头

　　微风轻拂，撩起顾浩宇前额的发丝，扔掉烟头，耳边依旧回荡着郑正道的话，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那嘴脸，那份骨子里的嚣张。

　　灰色世界吗？或许是真的存在，不然怎么会有小丑面具的存在呢，想想也是，有些事情是明面上解决不了，但不代表真的就无法解决，大不了，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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