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欠债
周聆听鄙夷地看他一眼，呵呵两声毫不犹豫开口：“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许之屿有一瞬间头疼。
似乎从回国开始，他就一直陷入和秦海礁的感情中，怎么除了不知情的徐嘉嘉，谁都觉得他会和秦海礁拉扯不清。
回国前他母亲周女士这样说，现在周聆听也这样说。
怪不得都姓周，想法都一个样。
难道真是他七年前分手分得太敷衍，以至于谁都不认？
可他们的确分手了呀。
许之屿迷惑地抬眼看他，两秒后试探地开口：“我和秦海礁已经断干净了”
“放屁！”周聆听暴言，他瞪着许之屿满脸焦躁。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欠了秦海礁的，可能永远也还不了！”
许之屿沉默两秒，耐心倾听。
“没出车祸前你们闹矛盾吵架我不管，但你被网暴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时，是秦海礁一直没放弃你，为了让公司出面帮忙澄清，他差点签了那张条件苛刻的卖身契！”
许之屿眉眼闪过一丝惊异，他好像知道周聆听说的是哪件事。
那天晚上他回公司签解约合同，刚踏进公司就听那群练习生说了秦海礁一怒为红颜，为了宋知鱼设计他，想要代替他成为顶流的计划。
因为之前两人为宋知鱼吵架的事情，许之屿压根没多想，冷着脸去了办公室。
等到了办公室，又见经纪人软言软语地让秦海礁重新换一份比例更好资源更好的合同，秦海礁沉默着没说话。
等经纪人没忍住说了许之屿几句坏话，又被许之屿直接推开门。秦海礁脸色瞬间变了。
满脸惊愕和担忧，但还算坐得住。
许之屿直接把他的心虚看成了是被自己当面看穿后的难堪。
因此那晚他也没管秦海礁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提出分手。
可听周聆听现在的话，那晚秦海礁明明是在替他周旋，想让公司出面帮他从网暴中解救出来。
许之屿眼神闪烁两下，见周聆听专注地看他似乎在等回答，微微皱眉后说道。
“那他对我的确还算够意思。可那又如何，在此之前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
周聆听呆愣两秒，抿了抿嘴唇眼神肯定地说道：“那你们之前一定有误会！”
误会？
许之屿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他冷漠地勾起嘴角：“或许吧，你接着说，我还欠他什么。以后会还给他的。”
听到这话，周聆听满脸气恼，他攥紧拳头，嘴角忍不住带上一丝嘲讽。
“我一直觉得你没变，现在看来你明明冷漠许多。”
许之屿没说话。
周聆听觉得没意思，垂下眼眸继续说道：“你出车祸抢救无效的消息传来，秦海礁那时还在公司，听到这话当场就昏了。”
周聆听说道这里，眼神复杂地看着许之屿：“你肯定已经察觉秦海礁的不对劲了，他表面看着正常，但脾气比起从前冷漠偏执许多。”
没等许之屿问，周聆听闭上眼睛，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颤抖。
“秦海礁疯了，是真疯了。他以为你死了，接受不了事实，好几次都差点从阳台跳下去。若不是他母亲和护工看的严实，你早就见不到秦海礁这个人了。”
“连续两年秦海礁不死不活地住在疗养院里。除了他父母，也就我和宋知鱼经常去看他。我之前不喜欢宋知鱼，觉得他居心不良，可那两年，我是真的佩服他。除了拍戏，他几乎就睡在秦海礁病房。”
听到宋知鱼三个字，许之屿微微挑眉，没打断周聆听的话。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秦海礁还不如干脆和宋知鱼在一块得了，他细心温柔对秦海礁百般照顾，没有因为秦海礁半死不活没有偶像光环而生气。”
“可不行。秦海礁就算疯了，他也只爱你一个人。你死了，他便想随你而去，连父母都不放在心上。”
许之屿知道秦海礁疯过，心里也曾有一丝动容。
但也仅有这么一丝。现在听到周聆听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难受，憋闷。
那段时间是真苦啊，周聆听因为firl男团一死一伤两人都不好过，自己也同样不好过。
他出身贫困名气也比不上许之屿和秦海礁，若非幸运地和他们成为队友。
在那个小公司里，周聆听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可即便他稍有名气了，遇到firl男团的悲剧，自己也同样悲剧了。
一想到许之屿死后那两年，周聆听手抖在颤抖。
只是他现在是为了解除秦海礁和许之屿误会而来，便没有多提自己的事情。
“直到两年后有一次我去疗养院探望他，看到他站在窗户便，拿着手机发呆。我等了许久，秦海礁突然回头冲我笑了一下。从那以后他逐渐恢复正常。”
“只不过他似乎将自己当成了你，他明明没有演戏的兴趣，却为了你曾经的梦想，从群演出发，十分艰难地迈上了影帝红毯。从此，为你守着影帝的桂冠。”
心越来越闷，许之屿也不知道是因为周聆听说的这些话，还是因为他话里不疯魔不成活的秦海礁。
也许，就算他对秦海礁没了恋人的爱意，也还是把他当成朋友
是朋友，就不希望看见朋友过得不好。
许之屿彻底释怀。
此刻心里的憋闷，不过是因为愧疚。
许之屿忍不住走神，等回过神来发现周聆听已经许久没有说话。
许之屿微微皱眉：“然后呢？”
周聆听冷冷地道：“哪有什么然后，直到你昨天突然出现，我们才知道你并没有死。”
说到这里，周聆听闭上眼睛。他满脸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许之屿，当初firl男团还没解散之前，在秦海礁和你之前，我更偏向于你，因为是你从公司那么多练习生里选择了我成为队友。我感激你。”
“可七年后的今天，因为看过秦海礁的疯魔，因为秦海礁还没疯彻底的时候，想替你照顾朋友，所以借我几十万又安排我母亲去手术，我更感激他。”
“说到底，我就想问一句，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你回来后对他态度那么差。”
“即便我刚才告诉你这七年秦海礁为你付出的一切，你的眼睛为何依旧如此无动于衷！”
周聆听猛地凑到许之屿面前，那双害羞腼腆的双眸满是酷烈和探究。
带着一丝失望，伤心，和满满的不解。
不管是为了许之屿还是秦海礁，他站在曾经队友，朋友，甚至亲人，乃至是这两人在那时偷偷摸摸谈恋爱的见证人身份上——-
周聆听都想问一句。
有什么误会，不能摊开说。
就算说开后这两人依旧无法复合，也别让曾经的误会成了永远哽在心头的一块肉骨头。
无法吐出也无法咽下去，耿耿于怀一辈子释怀不了。
许之屿沉默了，他转过头，看着窗外还算明亮的街道，视线恍惚起来。
即便现在被抽去情丝没了爱意，许之屿依旧能从记忆里看出两人曾经是多么甜蜜。
但开始有多甜蜜，后来频繁争吵时才会有多痛恨心伤。
许之屿翻出脑海里的记忆，皱眉不解地看着周聆听。
“你觉得他对我付出很多，可那都是在我‘死’之后的事情。”
“在那之前，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一刀两断的那种。”
周聆听满脸愕然，这句话他已经听许之屿说第二遍了。
在车祸之前，许之屿已经因为争吵矛盾选择彻底分手一刀两断。
那现在看来，从昨天相遇起，他对许之屿的态度和秦海礁对许之屿的纠缠，似乎都成了笑话。
“为什么？”周聆听满脸不解，喃喃自语。
这两人曾经是多甜蜜啊，为什么到了今天这地步。
也许现在，就算秦海礁为许之屿付出所有，包括生命，许之屿都不在意。
“能告诉我原因吗？”周聆听深呼一口气。。
他想要许之屿自己的解释。
秦海礁可怜，可他已经为秦海礁做得够多了，许之屿同样是他朋友。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呀。”
不远处被绿荫遮挡住的方桌上突然传来一声汤匙砸到瓷杯的清脆声音。
服务员到他面前语气亲切地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戴着口罩的青年摆摆手，目光动也不动地落到不远处说话的青年身上。
许之屿说话很慢，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说：
一。
【秦海礁曾连续半个月参加名导制片人组织的饭局，就为了给还没出道的宋知鱼送资源。】
秦海礁一开始是想把队里分给他的资源送给宋知鱼，许之屿没让，秦海礁便一连半个月低下身段参加饭局，醉意熏天夜不归宿。
许之屿觉得他为了一个小新人莫名其妙，头一回和他吵架，秦海礁语气调侃地说他小气，妒忌新人。
二。
【秦海礁为此胃疼，被助理连夜送去医院治疗，我到时他正在安慰快要哭了的宋知鱼。】
当时，许之屿语气微冷地让宋知鱼离开病房，回头让秦海礁解释一二，秦海礁拍着胸脯说身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他看到的那样。
宋知鱼只是担心他才跟了过来。
也是，许之屿后来想清楚了，秦海礁为心中的白月光喝到胃疼，不仅不是伤疤，反而是英雄的勋章。
为宋知鱼付出，他骄傲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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