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路上行走着一位指天骂地的少年。
奇装异服上的无数口袋里,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
一路行走,就一路在叮当作响着。
想着已经有十几两银子的家底了,他不由地挺起了胸脯,轻松地吹响了口哨,摇摇摆摆地转向了偏僻小路。
天空飘起了雪花。
这本来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春天飘花,夏天下雨,秋天收获,冬天下雪,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何况现在正处在秋冬交替的时节,下雪虽然早了些,但也是很正常的。
谁知却惹恼了少年。
因为他那身炫酷的衣服,虽然标新立异,极为吸引眼球,却根本挡不住寒风的侵袭,冻得直哆嗦起来。
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少年却并不认同。
他就认定了是老天在嫉妒他,看不得他的这一身新衣服。
他就认定了是老天在处处针对着他,总是要跟他过不去,总想着要欺负他。
看着雪花飘飘落下,少年破口大骂起来:“贼老天,少爷我怎么惹到你了你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啊?我拿着伞的时候,你不下雨。我刚洗完了洗澡,你就下雨了。我睡觉的时候,你无风也无雨。我着急赶路的时候,你就给我来上了这一套?”
少年在喃喃地咒骂着。
道路泥泞难行,他又抱怨起了自己的老爹来,“什么是因果?那是我的错吗?凭什么让我去了结?连银子也不给几两!”
······
·······
一道身影迅疾而至,一下子就将少年给打晕过去。
少年来不及躲闪,只来得及骂了一声“靠”,意识里感觉来人的身手很高。以他的见识,不吹牛皮的来说,这种身手,在世俗界那是绝无仅有的。
不客气地说,这人比东海禁地的第一高手祁先生,那也不差多少了。
难道是师父这老顽童吗?手法不像啊?
再说,师父是轻易不会出来的,他也犯不着跟自己恶作剧啊?
这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来打劫自己?
如此身手,绝不会是只为了这区区几两银子的,难道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吗?
少年的功力虽失,但招式却未忘。在到地的刹那,身体本能地一滚,一缕寒芒疾射而出。
因为没有了功力,寒芒也就没有了劲道,只射出四米多远的距离,就自行落地了。
这是一支四斤重的乌黑铁梭,一看就是淬过毒的。
······
······
来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相貌儒雅清秀。
一见铁梭乌黑,不由地脸色一变,口中大骂道:“臭小子,居然将铁梭也给淬毒了。我倒要看看,你这身乞丐服里还藏有些什么奇怪玩意。”
少年悠悠醒来,他是被冻醒的,身上冷飕飕地。
意识在慢慢恢复,猛然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来人的相貌,随即就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道:“祁先生,你这样捉弄自己的儿子有意思吗?”
来人是东海禁地的第一高手,最近几年的传奇人物,那支铁梭的发明者,祁志明!
或许来人也是天下的第一高手了,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败给过谁!
祁志明是追着儿子而来的。见儿子一路上并没有盗抢的行为,心中颇感欣慰。但儿子被自己封闭了功力,已经与常人无疑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儿子的这身奇装异服,满身都是窟窿,他怎么看就怎么别扭。既然这衣服也不能御寒,就决定给他扒了。
······
······
少年见来人一声不吭地在剥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地大叫了起来:“祁先生,咱有话好好说。你好歹给我留件衣服啊?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啊?”
来人并不理会他的求饶,手脚麻利地将他剥了个精光,顺便还调侃了一句:“臭小子,器物还不小嘛?”
少年大羞,急忙弯下腰去隐藏着,高声抗议道:“祁先生,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吗?你好歹给留我件衣服吧?”
来人似乎很乐意看到他的这副窘态,并没接他的这个茬,只是笑了笑,“果果,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起,你就与东海无关了,无论生与死!这世俗的因果,必须得你自己去了结才行。”
少年不以为然地一撇嘴,梗着脖子嚷道:“东海很稀罕吗?因果很了不起吗?天大地大我最大,在哪里也是饿不死我的。你先给我衣服!”
来人并不搭话,一把抄起了赤裸的少年,腾空而去。
只是这份轻功,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
······
这里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一眼望去,白茫茫地一片。
少年看到了白雪,但并没有想到寒冷。他的第一反应,就首先想到了香喷喷的大米饭。
因为他饿了!
“祁先生的这一身本领,还真不是乱盖的。但就这样任凭他在世俗界乱闯,也没人敢来管管?靠,世俗界的这些家伙也真够没种的,就这样被祁先生给吓破了胆子?真是些废物!”
这家伙在自言自语着。
随即就被嘭地一声,扔在了雪地上。
少年的屁股刚沾地,就冻得他又急忙蹦了起来。
双脚轮番落地,脚刚沾地,就又急忙抬起,又蹦又跳,像跳舞似地异常滑稽可笑。
被少年成为祁先生的来人,静静地看着他在蹦蹦跳跳着,嘴里淡淡地说道:“我已封闭了你的功力,普通人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如果有修炼者胆敢插手,我绝不轻饶!”
“这里是草原,你就在草原上了结自己的因果吧!记住,你只有最多五年的时间,不然你就会东海永远拒之门外的,再也回不去了。”来人说完这些话之后,又留恋地看了少年一眼,再次腾空而去,杳如黄鹤,无声无息了。
······
······
少年无语也无泪。
有话说不出,有泪也能结成冰。
双腿筛糠似地直打哆嗦,上下牙床在直打架,“咯咯咯······”地响个不停,根本就说不成话了。
虽然他有着满肚子的牢骚,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看远处有几座被积雪覆盖着的房屋,象是巨大的馒头。他当即就决定,先去那里取暖。
怕会被人跟踪,他又强忍寒冷,转着圈圈,在雪地上乱踩了一通,模糊了脚印的去向。
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放羊,有羊就能活下去了。
但他却不敢去往那里。
自己的这身打扮,可不只是标新立异、惹人讨厌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很可能会被人家给活活打死的。
但他有的是主意,虽然现在被冻得脑袋发懵了,只有一丝丝脑子还在运转着。
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来自东海禁地!
因为他本来就是王者!
更因为,他具有天下独一无二的擒龙手!
一掌探出,就可以洞穿时空。千里之外,连屋子都能完整抓回来!
这就是人鱼一族的不传之秘。
世人盛传,人鱼生于归墟。
而归墟就在东海之滨。
也就是现在的东海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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