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死
一天傍晚，老羊倌放养回来了。
少年突然对他说道：“老爹，我要带尼娜走了，她怀了我的孩子。”
老羊倌一下子就急眼了：“啥？你说啥？你这孩子怎能这样？你们······你们要去哪？你本来就是个逃犯，这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
“人生也就这几十年的好日子，还是别再去胡乱折腾了。”
“老爹看你也并不象是坏人啊，那肯定是被冤枉的了。咱们去洗掉罪名好吧？咱们现在有钱了，赔给人家钱不就行了吗？”
少年恨恨地说道：“我是祁果果，怎么就是逃犯了？便是有罪，在老爹救我的那时，也就已经没有了。”
老羊倌执拗地说道：“那就让尼娜，先在家里生下孩子吧。她跟着你可是颠簸不起的，我们爷俩等你回来。”
“不必了，咱们还是一起走吧！”
“孩儿啊，咱们是跑不出草原的。老爹老了，如果尼娜被发现了，她的哥哥们身体强壮，可是会打死你的！”
“不会，他们都在忙着争夺马场呢。我也只是不想跟他们动手罢了，未必就怕了他们。尼娜就在前边。老爹，我是不能打架的，却并不害怕打架。这些羊就留下吧，不要了。咱们快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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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有本事，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对的，至少现在还都是这样的。
老羊倌留恋地看了看破败的帐篷，和那仅剩的那四十多只大羊，真的有些不舍了，叹息道：“人生无常啊，自从你在冰天雪地中冻不死的时候，老爹就知道你不是常人了。万物皆有命，不让你死，那你就是死不了的。我们并不是一路人，还是你们走吧。”
尼娜见老羊倌迟迟不肯离开，愤愤地说道：“哥哥们早晚是要来抢夺老爹的牧场和牛羊的，我们还是一起走吧。我不后悔跟着果果走，咱们去别的地方，再养上一些牛羊也是可以的啊。老爹，我们会给你养老的。”
老羊倌苦涩地笑了，“尼娜，好孩子，苍生天会保佑你们的，好心自会有好报。但你眼前的这个小哥，那可真的不是一般人啊！你就好好跟着他走吧，有委屈也要先受着!”
“小伙子，我老倌的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生死并不重要。你光着屁股在他人面前时，一般人都会感觉到尴尬手足无措，会很不好意思的，但你却没有。”
“你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并非常人。我和尼娜于你有活命之恩，尼娜也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在要你杀人灭口的时候，也总会有些不舍吧？老倌只想为你们祈求苍生天的保佑就好。”
少年淡淡地笑道：“老爹的活命之恩，我自是难忘。此行还有诸多风险，我亦是生死难测的，只能拼死保全你们的性命而已。我被人所弃，现在实是无言以解的。”
老羊倌继续说道：“这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也是从小苦到了现在。你小子给我说句良心话，以后三妻六妾，以她为大房。”
少年说道：“这是自然，老爹多虑了，尼娜是正妻。”
“其实我也是不懂这些的，收音机里听说书的，听多了，也就懂得一些了。其实尼娜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是放心不下她啊。唉，算了，还是我们父女都跟你走了吧。”
“那就快走吧，别再废话了。我被罚了几年的苦役，连累你们受苦，可别怨我。”
“那你总有个特长来养家吧？相马，采药？”老羊倌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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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一声长叹，“老爹，你还是别再问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我要是敢说明了一切，咱们全都活不过三日的，你就别再追问了。”
老羊倌看着果果那莹白的脸庞，心情一直很矛盾：“孩子，虽说我们帮了你一把，但我们可不是一路人啊，你还是把尼娜给我留下吧。”
果果猛地勒住了马，立定了身形，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老羊倌，语气平静地说道：“老爹，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老爹跟我走，不然我就杀光羊群，让尼娜风干了带走，那也还是要走的。再一个，我帮你杀尽仇人，然后杀光这里所有认识我的人，再走。你选择一样吧。”
里里外外，这还不是都要走的吗？
说了跟不说又有啥区别？
老羊倌急了，慌忙说道：“好娃子，草原上的人都怕你了还不行吗？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别被人给追上来。”
“老爹，收拾行李，马上就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果果看着远处的茫茫草原，急急地催促着。
尼娜却是二话不说，回刀相向，“果果，你真的是那些什么狗屁少爷吗？”
果果看了她一眼：“我是光着屁股来的，这些你也是知道的，但可能也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说着，伸手轻而易举地夺过了刀子，试了试刀锋，笑道：“刀子可不是这么玩的，别伤到了自己。以后再教教你，这把刀子我先收着。”
老羊倌看看小两口在打情骂俏，欣慰地抹了一把胡子，突然间脸色就变了，“他们还真的来了，来不及了，羊就不杀了。现在就走，快走哇！”
······
······
远处隐约有几十匹马飞奔而来，蹄声哒哒，由远及近。
“老爹，既然你能够看出我不是普通人，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也不会杀你的，但别人可是不一定的。我以前是修炼者，你只知道这些就行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果果策马圈定了那些乱跑着的马匹，紧盯着老羊倌说道。
尼娜看看那些急奔而来的马匹，顿时就急了，满脸悲愤地说道：“我不管了，咱们只要尽快远离这片草原就好。他们是我的哥哥，果果，你可不要杀他们啊。咱们远走昆仑，躲藏起来就好了。”
“别紧张，他们其中是有修炼者的，不是普通人，也并不是草原上的牧民。他们只是想要杀死我的。这些事情肯定全都是祁先生的馊主意了，是想让我在这里死里求生的。尼娜，你千万别反抗，咱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你只管挺起肚子好了，让他们来杀就行。”果果细看之下，彻底绝望了。
······
······
那几十骑骏马越来越近了，可以看见弯刀在闪着寒光。
老羊倌见果果勒住了马，狠狠地大骂道：“你啊，你啊······快带尼娜跑啊！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他毅然决然地叫喊着，就要冲上去迎敌。
尼娜惊叫起来，“老爹！”
果果勒住了胯下躁动着的骏马，来回转了几个圈，“放心，他们是不敢对老爹动手的，但是会对你我下手。”
“果果，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不是我的哥哥们，那又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啊？”尼娜疑惑起来。
“我是好人。只是这刀子却未免太小了，杀他们不过瘾。”
“你要杀人？”
“那你想被杀吗？”
“咱们快跑啊，有这么多马匹可以换着骑，他们是追不上咱们的。”
“跑不了的，你先跑吧。当他们要杀你的时候，千万别反抗，就挺起肚子给他们杀好了。”
“算了，我也不跑了。咱们全家就死在一起好了，在黄泉路上也好作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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