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异
老羊倌喝了不少酒,加上一路颠簸的劳累,也是一直在担惊受怕着。此时,他已经在另一间屋子里鼾声如雷了。
尼娜半躺在土炕上,盯着果果说道:“果果,这些可都是好人啊,你可不能杀了他们。你就是跑了,再也不回来了,有这些人在,我也是饿不死的,老爹和儿子也是饿不死的。我跟他们去赶海,还是能够养活一家老小的。”
“你说你能在水下待上半个小时,是在吹牛的吧?没人能待这么长时间的,最多也就两分钟。这些人都觉得你是在撒谎,人不实在,现在就都不想理你了。老爹说你要来海边,能潜水养家,我是相信你的。”
“你能跟我好好说说,你爸妈到底是干嘛的吗?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城里的人我见得多了,杀个鸡都怕得要死,大呼小叫上老半天。你杀几个人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你家在哪里?”
“六娘说我的资质不好,恐是难入东海。东海就是这里了吗?他们很喜欢儿子,但你又总想要打儿子玩,我去不了东海怎么办?”
“我可是你媳妇啊,是你儿子的娘。你跟我掏心窝子说句实话,你就是逃犯我也认了。”
果果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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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娜却是一扭头哭了:“你别笑,只说实话。快说!”
果果沉声说道:“我来自大海的深处,也可以说大海就是我的家了。放心,只要大海里还剩下一条鱼了,我都能给你捉回来的。饿不着老爹,也饿不着你和儿子的。”
尼娜本来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了,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又吹牛!那日你在草原上纠缠我,你可是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的。不过,你当时的胆子可真大,就不怕被我打死吗?”
果果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时你也舍不得打死我吧?好了,关于东海的事,我以后再好好跟你说说。我先去海边看看,你自己警醒一些。只要是有人不请而入,立马杀了就行。”
尼娜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在草原上我能斗得过群狼,还怕人吗?你自己小心就行,莫要逞强的。”
果果扮了个鬼脸,闪身出了门。
尼娜抚摸着肚子,喃喃自语道:“娃娃,你爹长成大人了,已经知道照顾家人了。不管你爹以前做过多少坏事,起码对老爹和咱娘们还是真心实意的。这样的人就是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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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有着自上而下的山路,虽不是很远,但坡度却是很大,湿滑难行。
果果很是不耐烦,失去了修为,行路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来得稳当。
下山的台阶很高,“噔噔······”,震得脚后跟都在生疼发颤。
“祁先生真的是神经短路了,剥光自己的衣服不说,还将自己送去那偏僻的大草原干嘛?要完成他未了的心愿去读书,那干脆直接送自己去校园得了。你祁先生如此本事,就只会剥光儿子的衣服,送去山沟沟里吗?难道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家伙越走就越是气愤难平。
终于来到了海边,看看这无边无际的海洋,心情立时大爽,“很好,我就让这里的渔民大哥大叔养鱼,让他们发财,让他们照顾好老羊倌和尼娜母子。从此少爷便可以天高任鸟飞了,小爷这就要去也!”果果在得意地想着。
海水有些浑浊,明日肯定会有大风,渔民是出不了海的。
果果急不可待地潜入到海底,感觉全身舒畅,连骨头也轻了几分。这下就撒开了欢,肆意玩耍了起来。
海面上的风浪骤起。
似乎是因为少年瘦小的身躯入海,就将海水给溢出来了似的。
浪涌越升越高,直扑向了海岛的石板路。
海里大大小小的鱼儿,遇上了果果,直接就翻起了肚皮,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宰割。待果果离去之后,这才又重新复活过来,死里逃生似的,惊慌逃窜,远遁而去。
果果在海里玩耍得尽兴了,将海参鲍鱼龙虾,捉了一大堆,来来回回了十几次,才将这些鱼虾带回了村庄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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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吠不停,渔民出来查看情况。
果果解释道:“海里起了大潮,呛死了许多鱼儿,所以就捡回来了。”说完他就回到小屋子里去了。
一众渔民急眼了,纷纷叫嚷着要去海边捡鱼。
老村长是位六七十岁的老头,就是那位揪蟹子大哥耳朵的老头。
他看了看眼前堆积如山的一大堆鱼,并没有多高兴。蹲在一边,闷头抽着旱烟袋,瓮声瓮气地说道:“都别出海了,这鱼虾的鳃中没有一点泥沙。各家婆娘分分,带回家腌起来吧。这天晴不晴,还要看看人家开不开心。爷们,都跟我去拜访高人吧。”
一位壮年渔民小声嘀咕道:“海水逆流,呛死鱼虾也是常事,哪里来的什么高人?大爷又在神神鬼鬼地了。”
老村长抓起一条鱼,猛地掀开了鱼鳃,一把就将鱼扔在了他的身上,怒声吼道:“老子打了一辈子的鱼,深海浅海走了几十年,就不知道什么是呛潮吗?日你仙人板板,这鱼腮里可是有一粒沙子?”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么大的海浪,黑灯瞎火地,谁人能从海底取回鲍鱼海参龙虾?这么大的风浪,连船都能给你打翻了。海上有死鱼,这么大的浪,你去捞一条上来试试?日你先人哩,你就只敢在这里胡吹大气,那你敢去捞啊?”
这人被他骂得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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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渔民现在才开始扒拉起鱼堆,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大堆鱼,全是三斤以上的大鱼。下面埋着的,全是大个的海参鲍鱼跟龙虾等海珍。
一时间,女人们也停下了手,不敢再去继续翻动了。
大家全都愣住了,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些稀罕物,便是在海洋资源丰富的几十年前,也是捕不回这么多的,况且那还是用渔网捕捞。昨夜的海况,那是连船也出不了海的。
这些全是那位外来的小哥,自己潜水去捞的?当时他说能潜水半个小时,大家还在嘲笑他呢。这是在赤裸裸地给大家打脸啊?
老村长看看那小房子里,仍然还亮着的灯光,隐隐还有着笑声传来。毅然咬了咬牙,“各家婆娘快回家,准备各家的拿手好菜,爷们备上好酒。今晚只要缠住这位高人留下,日后就不怕大家没有好日过了。不然,到时大家还是浪里求生,继续去死讨吧。”
一位青年说道:“爷爷,现在有很多高科技的潜水设备了,咱们一样也可以下水的。去求他干嘛?他也还是个孩子。”
老村长异常恼怒,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那海底就是两千斤重的石条,都得躺着走,你人能站住了?日你先人里,你今晚要是敢说一句话,老少爷们就能把你填了海,这可不是在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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