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全宰甜筒 > 第28章 年少对白(一)

第28章 年少对白(一)


——大、事、不、好!

        已经瞪着天花板看了超过半小时、酸得眼睛刺痛的我还是不敢挪动视线。

        实践证明,只要我稍微垂一下眼,就会立刻看到正躺在我身边、跟我面对面的少年沉睡的脸。

        由于长时间僵直,手脚都开始发麻,我在心底崩溃面条泪,表情仍然绷得一本正经,足够直接上主席台搞个演讲,生怕下一秒那陌生的少年就清醒过来,见我神情诡异不像好人,一边大惊失色按住我一边报警送我去吃牢饭。

        ……如果我说我是无辜的他会相信我吗?

        可我真的昨晚还在为只差几天的中考复习奋斗啊,结果早上睁开眼却发现和陌生男性睡在一起——救命!十五岁的花季少女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可怕的场景!

        在把爸爸妈妈、诸天神佛、各路妖怪都求了个遍,甚至睡完回笼觉也没有回到熟悉的卧室小床上后,我心如死灰地躺尸不动了。

        少年同我亲亲密密地紧挨着,手腿交缠,蓬松黑发蹭着我脸颊,细弱呼吸带起的微小气流沿着我的下颚一直飘落到肩窝里去,留下一抹余温。

        我瞪着工业废土风格的原生态水泥天花板,仿佛对横穿它的一道弯曲裂痕产生了莫大兴趣,拿出刷题的审慎目光将这裂痕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梗着脖子就是不敢看同床共枕的少年一眼。

        似乎建在地下的房间没有窗户,手机也不在我视线范围内,导致我根本无从判断现在的时间,只能怀着少年随时会醒来的恐惧继续煎熬着。

        安抚对方的腹稿打到第五十二版,僵成石像的我没等来少年翻身松手以便下床逃跑的机会,反而感受到了他忽然加重的呼吸。

        这苏醒预兆像警铃似的把我敲懵了。

        所有预想的动作、话术统统烟消云散,在他睁眼的瞬间,我条件反射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发出达到人类极限的高频尖叫,“唰”地抄起被子把半张脸都裹进去。

        “嘭咚”滚落在地的少年本能般一个受身动作,避免了撞上床头柜产生流血事故的可能。他一边按着额角,一边慢吞吞爬起来靠坐在墙壁上,过于宽松的里衣被蹭得衣领大开,露出苍白的脖颈和肩膀。定了会神,那蝴蝶一样轻颤了几下的细密眼睫掀开,一双水雾迷蒙的鸢色眼眸抬起看向我。

        少年人还没长开的眉眼仍带着一些柔钝的弧度,可怜又无辜,活衬得我像是个把他这样那样了的恶霸。

        ……好像也没错。

        我战战兢兢,瞬间在床上摆出跪坐伏地的恭敬姿势,视死如归地大声说:“真的非常抱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一定会负责的请先别报警!”

        一口气喊完,等了片刻也没听到声音,我忐忑不安地扬起脸,试图观察情况。

        “噗。”少年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托着腮,半点没有整理衣物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地瞥着我,“台词反了哦,小姐。该报警的是你吧。”

        “诶?”我呆了一下,恍然大悟。

        就说感觉哪里不对,这角色不是完全对调了吗!

        还裹着被子、犹如背着圆壳的蜗牛似的我一点一点直起腰,默默捂住了脸。

        “……忘了刚刚的事吧,”我有点结巴,坚强地稳住语调,“总、总之,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觉醒来忽然身处异地且完全不记得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是谁”,这种话说出口,他会相信吗?

        犹豫一瞬,信奉坦诚交流的我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少年不置可否,起身站到床头柜旁,伸手拿起一样东西——好像是一张照片。

        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他翻腕将它递到我面前。我连忙两手接过仔细打量。

        背景在雪山上。拿着拍摄装备的男性侧过脸,笑着招呼身后的人;跟在他身后的女性含笑抬眸,看的却不是镜头,而是他的脸。两人背后风雪过境,明亮的太阳悬在半空,照得天上地下一片灿烂洁净。

        我看着这副凝固的画面,思维缓缓卡顿。

        就算一身刚从战场下来的狼狈装束,长相也成熟不少,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都是我和少年的脸啊!

        光看照片都能察觉两人溢于言表的亲昵,我却对少年没有半点印象!

        要命。

        事态逐渐离谱起来,我瞟一眼照片,瞟一眼少年,来来回回几番,张口结舌。

        “背面有字。”正在房里四处查看着的少年慢悠悠提醒到。

        我满头雾水地翻过照片,一行小字落在左上角,依稀是自己的笔迹。

        【捣毁安布雷拉分基地,与治君于雪山留念。——2021年12月12日】

        2021年……

        终于抓住重点的我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这是十年后?!”

        检查完的少年瞥我一眼,开始换衣服。我下意识跟着拿起了枕边叠放的外衣,魂不守舍地穿上。

        好消息是,我这十年一点个头没长,衣服尺寸正合身;坏消息是,床另一边的少年显然未来拔高了一大截,衣裤全都长得妨碍行动了——这也证实照片备注不是假话。

        裹着一身防寒作战服的我一脸空白随着少年往卧室门口走,意识陷入人类哲学终极三问: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

        少年似乎不太在意这丢失的十年,顶着松松垮垮的衣物闲适安然地推开了门走进客厅。我同他不过前后脚,也站定在开阔不少的新空间里。

        “啪”的一声,少年打开顶灯。

        下一秒,抬头的我就被闪瞎了眼。

        堆满各式冷兵器、热武器,只差停辆坦克的重型军火库映入视线,刀刃寒光刺得我痛苦闭眼。

        我深呼吸一轮,用一种诚恳、虚弱、苦大仇深的语气问到:“我现在自首,法官会判轻点吗?”

        ——十年后的我,你在干什么啊!我们的理想不是做医生吗?带着这种装备,你要就职的医院难道在哥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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