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贰一血
说实话,在这种时候遇上大蛇丸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是在这片战场上负责指挥统领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作为总指挥的他会跑到战场上来亲自杀敌。而且看这样子,他似乎还经历了一场挺艰难的战斗。
我不清楚之前我对五尾穆王做的手脚大蛇丸究竟看到了多少,但他很明显没有打算拿这事来威胁我,或者说,其实他倒是对这种事情乐见其成,我也就没傻到去跟他提自己刚才的作为。
两方默契的把这次的会面当成了一场并不美好的偶遇。
大蛇丸向我提起带土可能会活着这件事,其实只是个引子,或者说诱饵,引诱我这个与他毫无交集的人被迫性与他产生利益关联。
我清楚他的目的,所以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很上道的问他,“你说的交易,是指什么?”
他说,“我需要大量的实验素材,来完成我的研究。作为交换,我可以帮助你找到带土君哦~”
木叶资格够老的几个人,对大蛇丸偷偷利用战场上的尸体做实验这种事情都一清二楚,只不过鉴于他只是利用敌方来不及回收的忍者尸体,而没丧心病狂到用木叶一方的战友们来研究,所以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个消息。
凑巧的是,我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我明白他说的素材是指什么。
只不过……
“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这么喜爱偷偷上战场搜集尸体做研究,而他刚刚又透露出这么明显的口风,我不得不重新估量一下,带土被大蛇丸捡到的可能性——
其一,他没有理由欺骗我,或者说我潜意识里就认为带土还活着,他这句话不过是正好验证了我的直觉而已;其二,虽然有水门在一旁看着,但大蛇丸怎么说也是他师叔,好歹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即使水门再怎么优秀,也有被老姜坑到的可能;其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蛇丸会跟人贩子这个职业扯上关系,孩子丢了找他就行==。
我抿唇,眼睛微微眯起,学着他那个令人不愉快的说话方式,道,“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要利用我去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为我在意的人带来麻烦的话,说不定我会毁掉我们之间的约定哦~”
大蛇丸笑了起来,“这点你可以放心哦,我需要的,并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可以称为‘合作’,只不过是要你在你现在做的事情的基础上,稍微放开那么一点而已。”
“哦?”
“人柱力。我要两个人柱力。”他狭长的眼眸中有着无法熄灭的火焰,“被剥夺掉尾兽的也没有关系哦,能够与尾兽短时间共存的体质……这个领域,可是与血继限界一样,令人着迷的课题……”
舌头舔过上唇,“生命,真的是充满了意外与惊喜,我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会投身于禁忌之术的研究……呵呵呵,总有一天……”
此时尚还算年轻的大蛇丸,第一次在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面前展露了自己的野心。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人,其实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又或许,是野性的直觉告诉他,从她身上,他可以得到许多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在其他地方找到的有趣的东西。
“两个人柱力?呵,口气真是不小呢……”我弯起眼眸,“好,成交。”
他说的对,只是在我做的事情上面,稍稍加一把火而已。
如果能换来带土平安,这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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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之国与土之国的战场上替带土找回了场子,心里头闷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出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回到了木叶。
时间掐算的正好,第六日的夜晚,我便回到了家中。
在我悄无声息潜回家中时,代替我留守家中来瞒过所有人耳目的“宇智波千鹤”,正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在院中,手中抚摸着一个相框,抬头45°角望天,看着那一轮越来越圆的明月。
悲伤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让人看到之后便情不自禁的想拥她入怀,抚平她的哀伤,让人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她,只求她能够重新展露笑颜。
我:……
这大概就是戏精本精了
放开感知,方圆百米内并没有陌生的气息存在,我放下心来,沿着墙边的阴影迅速的从后窗回到房间内,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换下衣服之后,坐在桌边倒了杯热茶。
突然想起外边还有个家伙在,我哭笑不得的开口招呼她。
“好了,别演了。四周没有其他人,省点表情吧。”
闻言,外面还在散发着“我好悲伤我好难过不要打扰我让我一个人哭死在角落”气息的女子气息一滞,抱着大相框就推门走进了内室。
门一关上,她的相貌就开始变幻,身高开始抽长,长长的直发变成性感的大波浪,蓬松地挽在脑后,两根木钗斜斜的簪住头发。纯净的黑色和服羽织上,转瞬间便盛开了大片的花朵,露肩的长儒袢曳地,整个人妖冶而危险。
红唇微微勾起,她眼波流转,把相框一把丢给我,在我手忙脚乱接住之后,便随意的坐在我桌前,毫不客气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怎么,出去一趟之后,怨恨就消除了不少啊~”嘴角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茶杯挡住小半张脸,她道,“还以为你会需要与小姐的契约呢……”
本来打算拼着事后脱力的风险,随机召唤个式神来弥补影分`身不能离本体太远的缺陷,却没想到竟然召唤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骨女。
与阴阳师世界的骨女不同,为阎魔爱尽忠的这个骨女在数百年时间内,早已将仇怨看淡,除了有些喜欢用半边骷髅脸吓唬人这点恶趣味让人不敢恭维之外,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帮手。
我把相框玻璃上留下的指印擦掉,眉头轻挑了挑,道,“世间从不缺乏怨恨,也不缺少宣泄怨恨的手段。用自己死后永世不得超生,换来所恨之人被流放至地狱,说实话,我觉得不值当。真正有怨恨的时候,我一般当场就拔刀了,所以骨女你也不用‘劝’我咯。地狱少女的业务,在这边没有市场,开展不开的。”
“哈哈,能活得这么恣意潇洒,果然世界是不同的啊……”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话里有话,骨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要是小姐也能放下过去就好了。”
我帮她添了杯水,劝解道,“人内心的结,唯有自己能够解开,旁人帮不了她的。或许以后会有契机让她放下过去,从内心的枷锁中解脱出来,但很明显这个契机还没有出现……在那之前,你能做的,就只有不离不弃的陪伴。”
她一怔,抬眸嗔了我一眼,“真是有趣,想不到我竟然会有被人安慰的一天。”
我哼笑,“那又有什么可奇怪的,你活得再久,也不一定……咳咳,我什么都没说!”
眼看骨女有要暴走打我的迹象,我赶紧把刚刚暗示她年纪大的话咽下去。
无论什么年龄段的女人,果然岁数都是绝对不能触及的雷区啊……
她仰头将茶水喝干,起身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微微躬身,纤长的脖颈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虽然我们两个的契约仅仅维系了几天,但我很荣幸能够作为您的式神生活这段时间。这个世界非常有趣,我期盼着您将来再次召唤我。”
听她这么说,我轻笑一声,回道,“啊,我也很期待。”
两方话音落下,白光亮起,契约解除。
漂亮的女子呼的一下散成一堆红蝶,翅膀扇了扇,便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了房间内。
我撑着下巴看着空荡荡的室内许久,才转转茶杯,喝一口茶水。刚刚咽下,便感觉一股热流从喉间反了上来,压也压不住。
抓紧胸口的衣襟,捂住嘴轻咳,没忍住,便喷了一口血出来。
看着刚换好便被染了一袖子红色的衣服,我轻叹了口气。
“啊啊,果然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再想见到你了呢,骨女小姐。”
让另一个世界地狱之主手下帮忙做事的代价,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看来晴明教我的召唤法则,也不是万能的。
撑着桌子,好歹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准备去药柜里找几粒补血理顺的药丸,眼前却开始一阵阵发黑,四周的景象都在晃动,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我按住额头。
“这次的反噬……好像有点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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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定好的,要将带土下葬的日子。
我曾想过要不要告诉富岳带土可能还活着这个事实,但又想到,那么多人都见到了被砸的不成样子的那具尸体,惨烈的情况甚至让他们做出了瞒着我直接将带土火化以防止我看到后会崩溃掉的决定,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算我说出来,也只会被当成伤心过度不肯承认现实而已。
但我也不想参加没死的人的葬礼,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大侄子。
然而事实却是,参加与否,似乎也不是我自己能说了算的了。
前一天晚上我如何睡下的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天顶,一个小男孩正睁着萌萌的大眼睛,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带土……”
视线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的带土,每次灵魂出窍回来,漫长的黑暗过去之后,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表情。
伸手,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我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小男孩叹了口气,将我的手指挪开,似乎颇有些无奈,又有一点不理解。
“带土君的离去,想不到竟会对你造成这样大的打击。早知如此,当时父亲就不该放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听他话意不对,我使劲闭了闭眼睛,被干扰的视线才恢复清晰。
“你是……富岳家的鼬?”
我眼睛究竟是多瞎才会把他看成带土啊……
他点了点头,“是的。葬礼都快结束了你也没出现,父亲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就看你倒在客厅里。”从刚刚起就一直乖乖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紧了紧,他道,“我叫了医生来看过了。你不用管其他的事情,父亲都已经办好,估计这会儿已经回警备队了。”
“是吗……我又给族长添麻烦了……”
挣扎着起身,他很有眼色的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让我靠好。
我轻笑着,叹道,“小孩子,长得真快啊……”
虽然经常见到美琴,但族长家的这位长子我却很少有机会看到,上次见面时,他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转眼间,却已经有了他父亲稳重的风范。
他没有在意我的感慨,只是绷着一张软萌的包子脸,起身将放在一旁桌上的水杯和药递给我,因为个头问题还使劲踮了踮脚,“这是族里的医生给你开的药,一日三次,呐,给。”
我笑着接过,“谢谢。”
看我接过药来乖乖吃掉,他弯了弯嘴角,转眼却又绷直,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把喝空的杯子接过去放到桌上,他重新爬回凳子上坐好,不过却因为凳子太高而悬空着脚,两条小腿儿晃啊晃的,显露出一点小孩子的天性。
遗传自美琴的一头柔软黑发顺从地贴着他脑袋垂下,他抿唇,在整个宇智波当中也算不得小的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了半晌,在我都快怀疑我脸上有东西的时候,他才开口。
“那个……虽然现在说不太好,但父亲说,今后我会跟你修行一段时间。”
“嗯。”我点点头,的确,富岳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他视线轻轻下移,轻鼓了鼓腮帮子。
“所以,你得快点好起来才行。不然就会耽误我的修行了。”
“好。”
“……”沉默了一会儿,他继续道,“大家……母亲他们都很担心你……你家里现在只有你自己住,但这并不代表你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大家、大家都是你的亲人的……虽然不经常见面,但血脉的羁绊是无法斩断的。”
“嗯。”
“你……”他愣住了,余下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我捧着他的脸,从他大睁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以及笑的弯起来的眼睛。
轻轻地跟他碰了碰额头,我闭上眼睛,轻声道,
“谢谢你啊,鼬。”
果然这个年纪懂事的小孩子,都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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