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僵尸中也
“宿主，为什么要坚持找上武装侦探社？”
“为什么会这么问？”
维持着马甲该有的淡漠又警惕的神色，若松晴也在心里淡淡反问到。
“根据大量数据分析，马甲与参考蓝本会面才能最大限度收获能量，其他相关人士会随着关系亲密度降低而依次递减。武装侦探社内仅有一位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关系较好，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系统的声音是跟身份十分符合的电子合成音，冰冷、机械而又怪异。
不过若松晴也还是能轻松听出藏在这份冰冷之下的疑惑。
他轻笑一声，还是没有直接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需要海量的情感数据进行分析学习，从而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体，但这个过程往往需要花费数百上千年，难道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原因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需——！”
听到自己种族最大的秘密被揭露，系统当即就炸毛了。
它想都没想就出声质问，但话刚出口它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的，这不就相当于变相承认宿主的说法了嘛。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任由系统再懊恼也无济于事。
最终出师不利的系统只得破罐子破摔，将话题重点转移到若松晴也刚刚那番话上：“那么你认为我们是因为什么才会花费那么久的时间？我不觉得我们执行了数万年的方法是错误的。”
“思路正确，做法错了。”
若松晴也维持着[中原中也]的人设，挑眉冲回头打量他的中岛敦扔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将小老虎吓得回头不敢乱看。
等演完一轮后他才接着道：“思考使人成为人，分析人类的情感数据没有错，但你们仅仅只是站在局外做数据分析而已，从来没有自己思考过。”
“思考？”
系统想要质疑，但若松晴也打断了它的话。
“不是指替宿主做决定站在上帝角度思考，而是进入局内，以当局者的角度思考。”
站在上帝角度进行种种分析谁不会呢，甚至于在做出指示的瞬间就能推测出最后的结果，可这样的思考没有半点用处。
以系统的能力想要收集这样的案例很简单，可它们这个族群一直使用这种算得上低效率的办法足以证明一切。
抬头看向近在眼前的建筑，若松晴也意味深长道：“就好比现在，你何不自己思考一下我率先选择接触武侦的理由？再深入一点，那么多马甲里我为何选择了[幽都中原中也]这个马甲？只是随便一选的吗？”
“”
这两个问题系统都无法回答，因此它只能沉默以对。
它要是知道的话一开始也不会问了。
可宿主的意思很明确，正确答案就藏在这个问题里，它想要知道就只能思考。
若松晴也没有在意系统的沉默，刚刚那段话只是打发时间的餐前甜点而已。眼下正餐就在眼前，餐前甜点可以撤下了。
跟在中岛敦以及江户川乱步身后，若松晴也在武装侦探社大门前站定。
走在最前方的中岛敦回头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有些犹豫地说道：“等会儿侦探社的大家可能会有点激动，还请中也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的心胸没那么狭隘。”若松晴也若无其事道。
深吸一口气，中岛敦赶在江户川乱步不耐烦之前推开了侦探社的大门。
“——大家，我们回来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一样，但体内不断躁动的白虎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导致他的伪装破绽百出。
太宰治闻声望去，不着痕迹地眯了下眼睛。
“你们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带伴手礼？”与谢野晶子转了一下转椅，转过身面对大门。
“什么伴手礼，我跟乱步先生处理完案子就回来了，没有去买东西。”中岛敦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多想，“不说这个了，我们带了一个有点特殊的委托人回来，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
办公室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升起了兴趣。
连一直埋头努力工作的国木田独步都抬起头看向门口，想要看看是怎样特殊的委托人。
“什么委托人会让我们惊讶，难不成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等等你这个反应，不可能真的是港丨黑的人吧？！”
与谢野晶子可以对天发誓，自己这句话只是调侃而已。
经历过组合入侵后他们两个的组织的关系稍微有所缓和，前来下委托这种事情也不是真的全无可能。但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身为横滨黑夜的掌控者港口黑手党怎么可能会对敌对组织下委托。
但是中岛敦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反驳，反而露出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尴尬神色，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嘛、怎么说呢反正大家看了就知道。”
抠抠脸颊，中岛敦僵着身体往旁边走了两步，同时将大门拉开让出被门板挡住的两人。
“这位是——”
太宰治：“”
与谢野晶子豁然瞪大双眸，“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
怎么会是他？！
而且还是这样一副莫名其妙的打扮？
“乱步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中原中也现身武装侦探社不仅震撼了与谢野晶子，其他人也大受震撼，国木田独步连眼镜都从脸上滑了下来。
好在情况虽然有些混乱，但大家还是记住了中岛敦之前说的话，没有太过应激。
至少没有当场掏出武器指向对方。
小小的混乱过后，一群人全都挤到了会客区，准备好好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啧。”
大马金刀地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若松晴也一个人跟整个侦探社的人对峙着。
“我说，你们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双手抱胸呈现出防御姿态，他不爽道：“这种看巨怪一样的眼神算怎么回事，都说了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吧，你们之间的恩怨不要带入到我身上。”
对于像太宰治、若松晴也操心师来说，演绎完全不同的人是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即使他从没有钻研过演技也能演得活灵活现，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中原中也]。
“不，我想大家并不是在震惊这个。”中岛敦尬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若松晴也说话间时不时露出来的小尖牙。
挑挑眉，若松晴也装作明悟的模样。
“所以你们在意的是我僵尸的身份，可这小子——”他伸出手指朝中岛敦比了比，“不是说武装侦探社也会承接非人类的委托吗，难道就没见过僵尸？”
“侦探社确实也接非人类的委托，但那只是极少数。而且这类委托人从来不会亲自登门，顶多通过信件联络，从接任务到完成委托我们都见不到委托人。”
谷崎直美有些畏惧眼前气场强大的僵尸，但对方的态度一直很礼貌，她也没理由用对待敌人的态度对待对方。因此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承担起了事务员的职责向对方解释起来。
而在克服了恐惧之后，谷崎直美的态度也越发专业起来。
她甚至注意到了中原中也对阳光的不喜，体贴地询问道：“需要我将窗帘拉起来吗？”
若松晴也看了她一眼，礼貌地拒绝了这番好意。
“不，不用，阳光对我造不成伤害。”他躲避阳光只是想保持大脑清醒而已，亡灵种族是彻彻底底的夜行生物，白天的阳光会让他们脑子发晕打不起精神。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很好地缓解了侦探社内的紧绷气氛，虽然还是没人轻易接话，但大家的肢体语言都放松了下来，不再维持防备的状态。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完全放弃了戒备，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僵尸，没有人会傻到毫无防备。
“咳——”
深吸一口气，面色僵硬的国木田独步轻咳一声打破了会客区的安静。他推了推眼镜，拿出手账本准备询问[中原中也]关于委托的具体情况。
跟中岛敦一样，他对侦探社的支柱江户川乱步也十分信任，既然[中原中也]是乱步先生主动引回来的，那么他们也该认真对待这件事。就算对方委托的事务不适合接收也得等了解详情之后再说，在一切未明之前他们不能妄下定论。
整理了一下措词，认真负责的国木田独步开口问道：“请问——”
“果然小矮子在哪个世界都是小矮子，即使变成了僵尸也是一只侏儒僵尸。而且唯一值得肯定的挑选鞋子的口味也没有了，这下不是一处看得过去的地方都没有了吗，真是可惜。”
“哈？？”
若松晴也原本正认真看着国木田独步，打算向这个扎着小辫子、看起来像是能主事的男人说明情况。结果没想到隔壁刻意被他忽视的某人选在这个时候搞事，一张口就疯狂往[中原中也]的雷点踩，一副不将他点爆不罢休的可恨姿态。
以[中原中也]的脾气自然不可能忍耐，他当即拔高音量怒吼道：“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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