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管好你自己
第十五章
夜里吃过饭,众人分散开,胖师兄值村南,面向京城方向。卫道和云初值村北,若是山鸡只是扰民,见到有人值夜,想必也不会下山去,胖师兄那边就是相对安全区域。
两人坐在最被一户人家屋顶上,卫道双手比划着给云初讲师父的事迹,“前年山里一只蜈蚣妖修炼成人,离开天玄山到京城里作恶,专挑乞丐下手,一连害了六条人命才被人发现,京中天师协会束手无策,是我师父设下陷阱困住他,又以一人之力斩首大蜈蚣。还有去年春天,一只成精的蚯蚓破坏村子的稻田……”
云初听得眼皮直跳,她想起来了。去年她和老鸟出山历练,途径天玄山遇到一只蜈蚣妖,蜈蚣妖对老鸟一见倾心,扬言要做她后爹。
后来那只蜈蚣被老鸟打了一顿跑了,跑之前扬言会找到比老鸟好看十倍的伴侣。
这是伴侣没找到,还丢了脑袋啊。
还有那只蚯蚓,她老公被老鸟吃了,她那是下山找新老公去了。
星明月暗,一道银河横穿天际。
云初幽幽地叹口气,问:“那只蚯蚓后来怎么样了?”
见她感兴趣,卫道更来劲,“师父本来是要杀了那条蚯蚓的,我晚上起夜,顺手悄悄把它放了。本来以为它一出禁锢法器就会火速逃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云初很给面子。
卫道咧开笑容,“我和二师兄三师兄约好第二天钓鱼,提前抓了一罐子蚯蚓,那只罐子就在禁锢大蚯蚓法器不远处,那只大蚯蚓出来后也不走,就围着那个罐子绕圈圈。我猜罐子里一定有她丢失的小孩,她一定是为了找自己的孩子才下山的。”
“所以我就打开罐子把蚯蚓都倒出来,让她找自己的孩子,还真的找到了。”
听到这儿,云初来了兴致,“她找了一个什么样的?”
那只蜈蚣的前任丈夫比她大了整整两圈,如果按照前任丈夫的审美来找,用来钓鱼的鱼饵怎么会有能入她眼的?
卫道:“找到一只……嗯,像你这个小手指这么细的一只蚯蚓,把它弄到自己身上,驮着小蚯蚓走了。”
云初:“……”
这只蚯蚓的审美好奇怪。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房子的主人一家子准备睡了,丈夫询问卫道要不要留下一盏灯笼,卫道拒绝了。
深夜里,村子里唯一的亮光很可能成为活靶子,被山鸡群攻。
最后一个灯笼熄灭,房屋主人回到屋里睡觉。一切都安静下来,突然门被悄悄推开,一个小男孩端着慢慢一盘瓜子走出来,缓慢爬上楼梯,“卫师兄,云哥哥。”
云初对这个小孩有些印象,就是前两天惊慌失措来通风报信的外门弟子小程。
她道:“这原来是你家啊。”
卫道:“晚上你去哪儿了?我们过来都没看见你。”
小程少年老成,神情板正,“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又去挖土设陷阱,下午睡到现在才醒。”
云初:“那你还睡吗?”
小程摇摇头,“我要保护我娘和我爹。师兄和哥哥吃瓜子,辛苦你们了。”
云初捏捏他的肉脸蛋,小孩子皮肤嫩滑,怪好摸的。
把小孩哄回房间里去,卫道重新爬上楼梯坐在云初旁边,凑近脸。
云初:“干嘛?”
“我看云兄很喜欢捏脸,左右闲来无事,”卫道指指自己的脸,“给你捏。”
云初拒绝理这人,专心吃瓜子。
满满一盘瓜子快要见底,卫道突然说道:“它们下山了。”
云初边嗑瓜子边道:“我也听见叫声了,好吵。”
“你听见了?”卫道一手放在耳后做喇叭状仔细聆听,什么也没听到,“我没听到,不过这也说明它们已经快要到山下了,这个速度太快了,我们要小心。”
想到那群山鸡即将下山,卫道坐不住了,抓起剑站在
刚想说那群山鸡还在山上的云初:“……”
云初拿着瓜子的手顿了顿,随即淡定自若继续专心剥瓜子。
是很远,她也只是听到一点声音,但是不至于完全听不到。是卫道特殊,还是所有人都一样,人的听力这么弱吗?云初产生怀疑,陷入思绪里。
旁边,卫道紧绷着神经,静静等待,等了又等,山鸡没有出现,也听不到拍打翅膀和咯咯叫声。重新绷紧神经继续等,星辉不知何时黯淡,月光大亮,山鸡还是没有影踪。
莫不是大师兄等人把它们拦住了?
还是下山路上的陷阱让它们望而却步了?
卫道美滋滋地想,也不再绷着神经,蹲在屋顶铺开空白符纸,从怀里取出画符专用毛笔,闭眼深呼吸静下来,竟是无聊到要靠画符打发时间。
云初捏起最后一颗瓜子,舍不得吃,山鸡们走路太慢,最起码还得小半个时辰才能下山,干点什么打发时间好?
一转头,瓜子落在屋顶缝隙,消失不见。
“你在做什么?”云初悄然后退好几步,几乎是到了屋顶边缘才停下。
这么片刻功夫,卫道已经画好一张神行符,“画了神行符,虽然比不上师父画的,还是那句,聊胜于无嘛。”
卫道展了展符纸,又吹了吹,“云兄弟,这张你拿着,万一打起来打不过,还可以用这个跑路。比不过千里马,还是能跑得过山鸡的。”
云初:“……不用了。”管好你自己。
小半个时辰后,山鸡拍打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响。
云初:“它们来了,你听见了吗?”
卫道第二张符落下最后一笔,“我也听见了。”
云初悄悄松口气,那看来卫道不是“聋子”。
二人屏息静待,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向着村落走来。
“不好。”
这次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云初看他一眼,谨慎地没有先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说什么不好?”
卫道拉着她躲在烟囱后面趴下藏好,声音压低,“这个脚步声很像是大山鸡妖下山了。它下山师兄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他们可能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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