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试药
事实的确如此,哪怕她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用一杯毒酒了结性命,也确实是来个痛快,不必再受此折磨。
冷星道:“这是真言蛊毒,服下后一盏茶的功夫,你只能说真话。”
珍儿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可是后来不得不信。因为她一旦犹豫不不开口,或者说不知道,只要撒谎,她身上就如千百只蚂蚁一样撕咬痛苦。所受的痛苦,比这些时日接受的任何刑法都要痛苦百倍。
更超过当时她身上的七虫七花毒,因为当时有人替她试药,她便只管镇痛安睡。
珍儿蜷缩在地上抽泣,最终全盘托出,之前给她下毒的人是废太子。递毒给她的人是太子护卫南枫。
当时南枫并未同她说这毒的可怕之处,只说能够向她证明陆景昭有多爱她,更是她像太子表忠心的时候。
废太子实际上是为了拖住陆景昭,因为那时,皇上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他的母妃,并将一件重要之事交给陆景昭去办。陆景昭平日虽不受陛下重用,但这件事情若是办好,废太子也是不允许的,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多一个对手,哪怕他一直轻视对方,根本觉得其入不了眼。
最终废太子的目的达到了。
陆景昭因为留在珍儿身边守护丢了差事,落得个多情,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名声。而珍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平王妃并不能让她满足,但还想当皇后,当太后,一人之下,富贵荣华。
因此,才会勾搭上废太子。她想往高处走,想往更高的地方走,却不想最终还是被碾进泥尘。她以为自己勾搭上了废太子,其实废太子对她只是利用。她还一直说自己冤枉,说:“珍儿也是受人利用,当时也只是想急于证明,王爷对珍儿是否是真心,谁叫王爷对那陆七……”
“啪!”的一声,珍儿还没反应过来,真言蛊还未发作,她的脸便被人打向一边,嘴里一阵腥味,脸上一片火辣,一旁的侍卫收回手,还用帕子擦了擦,像是嫌脏了自己的手。
侍卫冷声说道:“王妃岂容你这贱妇直呼污蔑!”
珍儿捂着脸颤抖着,恨的牙根痒痒,却也只能说出:“还不是因为王爷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又不碰我,您口口声声说她只是个下人,却又对她……”
最后,珍儿全盘托出:“所以当我尝到那毒药是如此霸道,如此让人受折磨,让人痛苦,让人想要去死的时候,王爷你说找人帮我试药,我便首先想到了她……哈哈哈哈!那时候我真的以为王爷你是喜欢我的,否则为何你担忧的守在我身边,而却从不关心她的死活?王爷,难道那时候你对我的爱护和你眼中的关心都是假的吗?!”
陆景昭终于开了口,语气是后知后觉的疲惫和绝望:“本王并不知那时是七七在替你试药。”
珍儿不住冷笑:“她是您的侍卫,您怎会不知?别说王府中事,如今便是天下之事,又岂有您不知道的?”
“是啊……”陆景昭承认:“我原本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他知道的太晚,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有所属是谁,心之牵挂是谁,心之所向是谁,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甚至。不去看她,不去想她,将她打发的远远的,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爱的初心。
却不想将最爱的人又一次推向了痛苦的境地。
七七说的对,珍儿只是一个递刀的人,而真正将刀刺进她心口,一刀又一刀划在她心上的人却是他自己。
陆景昭阖眸,像极了喃喃自语:“是本王给了你伤害她的权利,是本王以为不知,装作不知的情况下,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欺辱她。真正伤他的人,一直都是我。”
他伸手捂住心口,一时不知是真的心痛,还是那七虫七花的毒效。他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将人带下去了。这女人如今如何,他莫不关心,她的判决结果是在来年秋天凌迟处死,木家未有异议,他不必去管,因为她在他眼中早已是个死人。
只是冷星与流月,与七七既是同伴,也是朋友更胜兄长,他们却是咽不下这样一口气的。七七试药的时候,他们着实看不下去,想要禀报王爷,只是那时王爷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作为下人,他们只能对王爷无比服从,但对这个女人,他们同样厌恶至极。
于是,珍儿被这二人同样灌下了七虫七花毒。
他们直接用刺杀陆景昭的那柄暗器钉在了珍儿的左肩上。
流月一脚将珍儿踹倒在地:“给王爷试药是你的福气,今日起王爷所喝之药,你得先替王爷试药。”
“不……不!”毒还没发作,但肩上的伤已然让她很是痛苦:“”这是王爷的吩咐吗?不可能!他不能这样对我!”
“确实不可能。”流月道:“这是我们的私怨。”
冷星也道:“冤有头债有主,一报还一报,因果报应,你确实不冤。”
接下来的日子,是相对漫长的试药。
不知道是不是华大夫经上一次累积了许多经验,过程看着竟十分顺利,后期岁虽未完全解毒,但陆景昭的毒发情况已趋近平和。七七不来找他,他便去找七七,是以他同华大夫商量,不管如何试药,都要保证他能够陪王妃一起用膳。
这几日用膳时,气氛很微妙。在下人看来,王妃与王爷仍然是相敬如宾,但王妃对王爷似乎是冷冰冰的,他们懂规矩,不敢揣测,只越发小心的服侍着。
其实七七能看出来,陆景昭面上虽然无碍,可他夹菜的手时常微有颤抖,同时也给七七一种他实难下咽的感觉。七七还发现,陆景昭似乎因为药物作用失去了味觉,陆景昭不喜吃酸她是知道的,而他却面无表情的吃了几口酸汤酿鱼丸。
可……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他呢?七七垂眸,继而安心吃饭,要知道,她试药那时可远比陆景昭要惨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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