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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前尘1


第十一章前尘(1)

        魔君心情很好,所以制造梦境的罪魁祸首没有感到痛苦就灰飞烟灭了。

        涂景煦的梦境破碎,意识归位,人也慢慢地醒来。

        “阿煦。”

        他刚醒,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和魔君的轻唤。

        涂景煦脑子有些发沉,呆了几秒钟才彻底从那个噩梦中清醒过来。他没有立刻回应魔君。

        “阿煦,你还好吗?”魔君得不到反馈,声音焦急了几分。

        “你别进来,我没事。”涂景煦担心魔君直接冲进来,赶忙出言阻止,“继续睡吧。”

        门外的魔君神色讪讪。阿煦在梦境中吓成那样子,他以为阿煦会需要他的。没想到自己又想错了。

        门内并无别的异动,魔君也没有借口进去,只得重新回到沙发上,望着深蓝的夜空发呆——无名制造的梦境,都是利用一个人最深刻的记忆为基础的。阿煦,记忆最深刻的竟然是他们成亲的那天晚上。就是不知,阿煦到底是因为喜欢而记忆深刻,还是因厌恶而记忆深刻。

        涂景煦睡不着。梦境破碎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诸如自己忽然控制不住脾气,冲魔君发火,亦或记忆错乱这类。

        这些事都和一种妖魔有关。在神魔大陆,这种妖魔名为“无名”。

        无名没有五官,没有骨头,看上去就是一堆肉。因着没有脸,没有固定的形体,所以他们喜欢模仿别的生物。但他们能力低微,模仿得不够稳定。

        他们通常会将人拉入梦中,在梦境中幻化成想要模仿的对象,然后问那入梦的人“我是谁”。

        这就好似涂景煦被拉入梦中,被幻化成魔君模样的无名问“我是谁”。

        当时,若涂景煦回答他是魔君,那么无名将会永远变成魔君的模样,并能模仿魔君的气息。若涂景煦的回答是旁的,无名便会杀了他,吞噬掉他的肉身,短暂地变成他。

        无名,为了得到肯定的回答,通常会谨慎地潜伏在人的身边很久,一点一点地侵蚀人的记忆,直到能够读取人类完整的记忆从而制造梦境。

        涂景煦想了许久也想不通无名是什么时候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可他没了无名的干扰,重新记起了魂穿伊始的点点滴滴。

        前尘,正确的打开方式

        涂景煦和魔君成亲,喝合卺酒的那晚,其实并不是涂景煦在梦中看到的那样。

        刚开始,涂景煦的确以为所谓的成亲就是同学的恶作剧,所以并不把魔君放在心上。

        只不过,魔君演技精湛,委屈地说着“你骗我”三个字,清亮的的眼珠子便蒙上了一层水雾,将哭未哭的模样实力演绎何为美人落泪断我肠。

        涂景煦心头有些慌,故作不耐烦地说道:“我赶时间,你到底想怎么样?”

        魔君低头垂眸,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了委屈的表情。他的眼圈很红,没有发怒也没有别的情感,就是声音稍稍有些哽。他说:“你早就不耐烦我了,我知道。”

        涂景煦不客气地说:“那你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魔君依旧红着眼睛,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同我喝了这杯合卺酒,我就告诉你。”

        涂景煦对婚姻的神圣十分执着,并不愿意喝了那杯酒。退一万步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他没必要为了配合同学的恶作剧而拿婚姻这种事情开玩笑。

        魔君从涂景煦的神情中看出了坚定的拒绝。他一言不发,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轻轻地端起合卺酒,小心翼翼地递给涂景煦。

        涂景煦不接,他便固执地一直端着,不劝酒,也不放人离开。

        涂景煦僵持不过,生气地打掉魔君手中的酒,便赌气般地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既然是恶作剧,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而且,他失踪那么长时间,妈妈肯定会找他。

        他就不信这个恶作剧能天荒地老。

        魔君眸子深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煦不说话,他便不说话。他只坐到阿煦的身边,与阿煦肩并着肩。

        两人之间的氛围僵得可怕。

        涂景煦不求饶。

        魔君不解释。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石屋无门无窗,没有自然光。涂景煦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桌上的龙凤烛快要燃尽,自己的腰背僵直,已经麻木。

        “喂。”他终是忍不下去,一边萎靡地弓着腰身缓解麻木,一边揉着自己的腰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魔君面如死灰,就连大红的喜服也晕染不了他的脸色。

        涂景煦对魔君的心情一无所知,仍旧在问:“一个恶作剧而已,有必要这么投入吗?”

        “恶作剧?”魔君的嗓音有些低哑,声音里尽是难以置信。

        涂景煦舒服了些,郁闷地说:“你别和我说你是绑架我。”这里怎么看都不像绑架。

        “酒。”魔君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涂景煦。

        他的眼中尽是执着到病态的固执,好似涂景煦不喝这杯酒,他就一定会和涂景煦耗死在这里一样。

        涂景煦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固执狂魔。而且,这里就是一个墓室的样子。这个奇怪的人该不会真的打算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吧?

        涂景煦猛然想通这一点,警惕地打量了一圈对面的魔君。

        人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活命,早点结束这操蛋的恶作剧,喝一杯酒怎么了?

        涂景煦觉得对面这人做得出来同归于尽的事。他把心一横,认命地接过魔君手中的酒,在魔君的注视下一饮而尽,杯底朝上。

        魔君怔怔的,好似一个按下发条的木偶一般,慢慢地、机械地将另一杯酒喝了下去,同样杯底朝天。

        “可以了吗?”涂景煦问。

        魔君闷闷地说:“不是交杯酒。”

        涂景煦太阳穴突突地跳,虚张声势地吼道:“你别得寸进尺啊。交杯酒那要真的情投意合,和心爱的人结婚才能喝的。我陪你喝一杯酒已经很给面子了。”

        “已经,很给面子了吗?”魔君怔怔的,全身都写满了魂不守舍。

        涂景煦肯定地点点头,一脸“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决不妥协”的神情。

        喝杯酒都如此勉强,那更别说洞房了吧?

        魔君也没有奢望现在就能让涂景煦心甘情愿地和他洞房。但两人到底是拜过堂了。魔君宽慰着自己,收敛心神,温柔地说:“你先休息吧,饿了就喊我。”

        魔君这么一说,涂景煦还真的饿了。他说:“能不能现在就给我吃的,让我打包?”

        魔君一脸问号。

        涂景煦:“边走边吃。”

        魔君:“你要回家吗?”

        “嗯。”涂景煦早就想走了。

        “好。”魔君答应过后就往外走。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我和你一起去。你能不能……叫我……”

        涂景煦:“啥?”

        魔君神色不大自然却看得出十分羞涩地说:“喊我夫君。”

        涂景煦愣了愣,随即炸毛道:“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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