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谈
此时已经午夜,但是赵岚却完全没有合眼的意思,他斜倚在窗台上,神色幽幽地望着天边的一轮圆月。
大概内心里除了高兴之外,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这时,他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了,张远山的手里抱着两坛子酒和两樽酒盏,一脸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赵岚看着张远山手里的酒,又是孤身一人,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由微微一笑:“看来,张兄这是对我的那棵树的事又产生兴趣了?”
张远山没有否认,同样哈哈一笑:“知我者,赵兄也!”
说着,张远山便拿着就和酒杯放在了桌上,兀自将酒斟满,坐下来小酌了一杯。
赵岚当即也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坐在了张远山对面,冲着他微微举杯,将杯中酒灌进了口中。
顿时,一股暖流从胸口直涌咽喉。
张远山再度将酒满上,接着便一脸期待地看着赵岚,似乎是在等着他主动开口。
赵岚心中会意,却是拿着酒杯晃了晃,笑着说道:“张兄的好奇心还不是一般的重,不过,每次都是你问我,这好像有点不太公平吧!”
“哦?”张远山有些意外:“赵兄的意思是……?”
赵岚说道:“不知张兄介不介意给我介绍介绍关于你的事情?”
张远山一愣,凝视着赵岚,不禁笑着摇起头来:“怎么,赵兄也被我的这份好奇心感染了?”
赵岚跟着附和:“是啊,这走的近了,不知怎么的,连好奇心都被传染了!”
张远山瞥来一眼,指了指赵岚说道:“你小子,看来还是介意昨日我逼供的事了!”
赵岚摊了摊手:“喂,想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兄弟应该没问题吧!不然以后咱要是走散了,连上哪找你都不知道。”
张远山看了看赵岚,接着,痛饮了一杯酒,嘴角咧出了一丝笑意。
“关于我嘛,不是我不想对赵兄说,只不过我的事赵兄现在知道了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等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说着,抬手将杯中再度斟满。
赵岚想了想,不禁呵呵一笑:“你这家伙,还挺会卖关子!行吧,你不能说,我也不强迫你,不过这三杯酒你可跑不了。”
张远山立马应承下来:“没跑的,莫说三杯,三十杯也行!”
说着,便毫不犹豫地一连三杯入了咽喉。随后,笑意盎然地冲着赵岚:“怎么样,诚意满满吧!”
赵岚“啧啧”叹道:“张兄的诚意,还真是叫人感动啊!”
张远山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是不是该轮到兄弟你了?”
赵岚连连点头:“是是是,轮到我了!”说着便拿起酒坛子往杯中倒酒。
张远山连忙制止:“喂喂喂,你这是作甚?”
赵岚一脸不明所以:“诚意啊,当然也是喝酒啊!”
张远山白了赵岚一眼:“你这家伙,学我啊!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赵岚这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你小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啊!”
张远山一脸厚颜无耻地说道:“少来……这一套,你知道你已经勾起了我无限的求知欲了,我不是你,今儿你要是不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咱俩可一晚上都别想睡!”
赵岚瞧着地上的两大坛子酒,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得,你这人,我算是彻彻底底地服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可是算我最后一个秘密了,你要是知道了,我可就在你面前全扒光了。”
张远山一脸不耐烦,挥了挥手:“快说,快说,小爷的心痒得很呐!”
赵岚说道:“其实呢,也没什么,包括你以前见到的我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还有今儿的这个状况,都是因为我的血,拥有着可怕的再生能力!”
张远山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可脸上却没有意料中的惊喜之色,他皱了皱眉:“就这?”
赵岚瞪着眼睛说道:“你还想怎地?”
张远山满脸失望:“你说的这个,我先前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真是无趣,无趣啊!”
赵岚微微一叹:“你这小子,还真是奇怪,不跟你说吧,你又不开心,跟你说了吧,还跟我抱怨!我可算明白你这人为啥交不到朋友了!”说着,拿起酒杯意兴阑珊地自酌起来。
这时,张远山忽忽笑了起来:“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聪明呢,聪明的人,总要面临着别人的羡慕嫉妒还有恨,孤独总是难免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为了感谢大哥对小弟的信任,小弟在此愿再敬三杯,以示诚意!”说着,便当即提盏便干,不给赵岚半点劝阻的机会。
这一下,便彻底将赵岚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赵岚没辙,既然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也不会同张远山计较,之后也乐的陪着张远山再干几杯。
几番对饮过后,二人皆是有了些醉意。
过了一会儿,张远山忽然停下了酒杯,脸色清冷说道:“其实,我今天来,除了和你喝酒之外呢,还有件事和你说!”
赵岚面带着微醺的醉意,问道:“什么事啊,非得现在说,不能明儿再说啊!”
张远山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今天晚上和你说!”
赵岚咧着嘴一笑,说道:“那你说,我听着!”
张远山神色微顿,忽地一声感慨:“其实,你今天实在不该过这最后一关,就咱算不进这凤仙阁,你也不该将那树长出来!”
赵岚一乐:“说啥呢,张兄,这最后一关怎么就不该过了,那可是老天爷心疼咱,给了咱这个机会?”
张远山说道:“你能过这最后一关,咱三能一起进凤仙阁,这本身是个好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种的那棵树,是不是有点树大招风了呢?”
张远山的一席话,便如当头棒喝将赵岚彻底从醉意中敲醒过来。白天的他一直沉溺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而完全忽略了,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是绝对不允许他如此高调的。若不是今天张远山及时提醒的话,他恐怕迟早会因为这件事惹出祸端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向张远山投来感激的神色。
这一刻,张远山双眸深深眯起,目光深邃地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你的事已经传入了凤仙阁掌门和各大长老的耳朵里,我相信,到了明天我们进入了凤仙阁,我们这群所有外门弟子外加那些凤仙阁长老的目光都会放在你这里!”
赵岚神色微微恍惚,心有余悸地问道:“那该怎么办呢?难不成要我放弃凤仙阁?”
张远山冷冷一笑:“放弃?人家凤仙阁可不是你想放弃就放弃的,除非你真的愿意跑到深山老林里躲一辈子,不然以后你绝对进不了任何的门派,没有哪个门派会为了你一个无名小卒而跟凤仙门过不去的。”
赵岚闻言,脸色渐渐地阴冷下来。
忽然,张远山微微一叹:“为今之计,你只有一条路能走!”
刹那间,赵岚蓦然朝着张远山的目光迎了上去。
张远山缓了缓神色,一脸凝重地说道:“你记住,赵岚,明天,无论他们怎么问你,你都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来,包括那棵树!”
赵岚胸中一顿,却连连摇头。
“不行,这是我惹出来的事,绝不能牵扯到你身上来,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张远山则坦然一声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这种事你还摆不平,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已经不仅仅是你的事了!你以为我和林胖子跑得掉?”
“这……”赵岚的内心陷入了无比的纠结。
张远山微微一叹,劝慰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就是,我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解决,你要做的就是,把你身上的一切秘密都保持好,毕竟,你现在还不具备保护这些秘密的能力啊!”
他的目光,和蔼得就像一个哥哥,看着自己的弟弟。
“你,你为什么?”赵岚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远山,他从没想过,张远山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毕竟,他们才不过刚刚认识一天而已。
张远山轻轻拍了拍赵岚,笑道:“没为什么,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做这些有挑战的事,还是蛮有意思的!”
赵岚的心里,深深的趟过一丝厚重的暖意!与此同时,他更是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的思虑是这般周全,他的目光是这般长远,平日里还以为着自己还有几分聪明,可是与他相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
赵岚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张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张远山微微一笑:“知道就好。”他端起酒杯,又小饮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呢,为了防止你以后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给你一句忠告。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与其事事出头,倒不如手中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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