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家态度

秦烈面露无辜，三分茫然，七分疑惑。

秦弈见了，不禁吹胡子瞪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他哆嗦着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而秦岚，更是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父亲，似是在分辨对方是装傻，还是真楞。

林枫自有疑虑，但这会也不好插话。

秦烈扫视着四周，众人表情虽不相近，但无一不包含着残念之意。他怒气冲冲道：“怎么？你们是不相信还是咋地？”

余者不言，只是乌绾绾却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拍案而起，一把揪起秦烈的耳朵道：“莽夫！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哎呦喂……”一阵痛呼声随之响起，秦烈连连求饶，“夫人快松手，断了，断了……”

乌绾绾不过是做做样子，哪里会去下狠手。见男人演技浮夸，她无语的同时，终是放开了手。

秦烈假意赔笑，换来的却是女人的白眼，他一脸讨好道：“这么多人呢，夫人好歹顾及下我的面子。”

“面子？你需要吗？”乌绾绾眼皮一抬，言语间尽显不屑。末了，她又道：“在场的又没有外人，谁还不知你那点出息。”

秦烈下意识望向了林枫，却见对方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可乌绾绾就在身侧，纵有满腔悲愤，他也只能憋在心里。

郁闷之余，秦烈道：“我不过是看气氛紧张，想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至于上纲上线嘛……我又不是没脑子，打草惊蛇什么的，我怎么可能去做？”

“原来你也知道啊……”怪异的瞟了男人一眼，乌绾绾一巴掌拍到了秦烈的后脑勺上，“想法不错，可惜，你没有讲笑话的天赋。”

秦烈：“……”

被乌绾绾训斥了一通，秦烈就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般落回了原位，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这样的小插曲，在秦家时有发生，可谓是司空见惯。将之略过后，秦岚才问道：“爷爷，不知您对这个古神教派是什么态度？”

秦弈手抚长须，也不作答，而是将目光转到了林枫身上，“小枫，依你之见呢？”

“我？”刚才光顾看戏了，林枫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只给出几字道：“不管不顾，视而不见，静观其变。”

“好！好！好！”秦弈连点三下头，后面向秦岚，一脸微笑道：“乖孙女，这就是爷爷的意见。”

“……”秦岚无言，却在细细咀嚼这句话，思考了半晌，却还是觉得不妥，她双眉颦蹙，“这样合适吗？”

“呵呵……”秦弈笑而不语，再次转头看向了林枫。

林枫微微一滞，只好代为解释。

“古神教派既藏而不露，必然有其真意，若过度注目，反而会打草惊蛇，甚失了这条线索。这是其一。”

“其二，对方隐忍千年万载，所积蓄的实力远超想象。非妄自菲薄，单就摆在明面上的力量，也不是一个暴风城可比。”

“暴风城本就处在是非圈，又扼守着通向人类王国的咽喉，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不该再陷泥淖。这是其三。”

“小子见识浅薄，只能讲到这里。是有不达之处，还望秦爷爷莫要见怪才好。”

“够了…够了……”秦弈微笑颔首，目中尽是赞赏之意。末了，他问向秦岚道：“乖孙女，可是明了？”

秦岚“嗯”了一声，蛾眉却是如群山般延绵，久久不曾舒缓。

林枫见状，不免又是一叹。道理女人肯定都懂，但秦岚生性嫉恶，明知威胁摆在身边，又怎能不管？

说是眼里容不下沙子也好，不知变通也罢，这等本性，林枫倒是不讨厌。却见女人纠结的模样，就是不知该如何相劝。

便在林枫为难间，秦弈笑说道：“乖孙女，是有哪里想不通吗？”

也没等秦岚回应，他接着道：“且这样来想。这古神教派潜伏在城中多年，我秦家历代先辈不也没发现？若非小枫之因，我们被蒙在鼓里，还不知要多少年。既不曾招惹事端，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律法中不也讲了吗？疑罪从无。经邦济世，又哪能用臆想来判断。”

“……”秦岚心有挣扎，却又无从反驳。她甩了甩头，索性也不再多想了。

既是林枫招来的麻烦，她又何必自贻伊戚，反正还牵扯到了男人的相好，林枫肯定会想办法的。

念及此，秦岚淡淡道：“那这个古神教派就交给你留意了，总之不能令其危害到暴风城。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林枫默然，当知女人指的是什么。况且，颠覆古神教派本就在他的计划中，是以，林枫并没有退怯的余地。

倒是秦家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虽知其中还有隐情，但也没有过分深究。

唯独秦烈是还有些不服气，他暗自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交给我也可以……”

说这句话时，秦烈也没有避讳，自是落到了众人耳中。

林枫莞尔，倒也理解。毕竟，在秦烈眼里，自己仍是个外人。被一个外人又是小辈骑到了头上，秦烈如何能高兴。将心比心，若这事放到他的身上，林枫的反应怕是会更加激烈。所以，对秦烈的“小脾气”，林枫从都是一笑置之。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林枫正寻思着如何与自己这位“准岳父”缓和下关系时，一声惨叫声再次响彻了大厅。

林枫循声而去，果不其然，自己的岳父大人又被家法处置了。

只见乌绾绾揪住秦烈的耳朵道：“怎么哪里都有你？这么执着于这个组织，是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啊？”秦烈楞了一下，五官随即又拧成了一团。看来这次，乌绾绾是真的使上劲了。

也不管男人是不是装的，乌绾绾气呼呼道：“还跟我装？非要我挑明是吧。连军中那点活你都忙不过来，还毛遂自荐来管这闲事，不就是想去那花街红楼看姑娘吗？怎么？是我人老珠黄，你看不过眼了？还是你长翅膀开始飘了？你若今天给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娘非把你耳朵拽下来下酒不可！”

“……”

听罢女人所言，秦烈凌乱在风中，竟是连疼痛都忘记了。若非这会大脑还处在当机中，他非要亲唱一曲窦娥冤。

秦弈摇头品茗，却也不理。

至于林枫、秦岚，更知乌绾绾脾气，此时，又哪敢触其眉头。

心有余而力不足，谁叫对方娶了这么一个老婆呢……

就在林枫感叹间，便有一人匆匆忙忙跑进了内厅。这不是别人，正是秦烈的亲兵卫青。

卫青急急忙忙冲了进来，见自家大人又在被训斥，又慌慌张张低下了头。

这下，乌绾绾也不闹了，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她才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秦烈整了整衣衫，即刻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与从容，若非左耳还带着些红肿，给人的感觉还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道：“卫青，缘何如此惊慌？方不是讲了未有急事，不得打扰。你这样子，难道是天塌了不成？”

“呃……”卫青顿了下，稍显尴尬。待心绪稍稍平复后，他指向门外，作为难状道：“那人又来了……”

“……”秦烈面色如常，嘴角却是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乌绾绾更是夸张，她如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你先应付着，我去躲一下。”

秦烈目露无奈，却也不敢拂了女人的意。

林枫见状，顿时变成了丈二的和尚。

向来都是乌绾绾作弄别人，何时见对方一反常态避退过。疑惑之中，林枫忍不住问道：“来人究竟是谁？乌阿姨何故如此？”

听得林枫出声，乌绾绾当即停了下来，她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我将全数身家交给了你，到现在都不见回报。现在被人（追）债，你看着办吧。”

“（追）债？”闻言，林枫更糊涂了。他确实从乌绾绾那里收到了价值近万的药草，可那不是暴风城的军资吗？又何来（追）债一说。

难不成，是消息走漏了出去，各将士来讨债了？但也不对啊，倘若是军中哗变，秦烈早该收拾自己了。

看林枫一脸迷茫，秦岚解释道：“别听母亲瞎说，哪有什么（追）债的。想必新上任的监察使又来了吧，母亲是被他折腾的烦了。”

“监察使……”林枫自语一声，旋即才想起了数日前王百万提到的那个人，他笑道：“是弗伊德吧，不就是为了审计而来嘛，这有什么好怕的。”

“……”乌绾绾楞了一下，是有些猜不透林枫的想法。

倒是秦烈忍不住了，他气怒道：“你还有脸笑！这可是你惹出的祸事，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解决。”

还不待林枫开口，乌绾绾又开始护犊子了，她指着秦烈的鼻子道：“你凶什么凶！钱是我给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你为难女婿算什么本事。你不愿出面是吧，那我去，这总行了吧。”

言罢，乌绾绾作势就往外走。

秦烈见状，叫苦不迭的同时，赶忙拉住了女人，“我错了还不行吗？夫人您歇着，我去，我去……”

“这还差不多……”乌绾绾才不想去见弗伊德呢，方才也不过是装个样子。看男人应承了下来，她自然也就借驴下坡了。

将乌绾绾安抚后，秦烈不免揉了揉眉心，他正要喊上卫青出去，就听得背后有人喊道：

“秦叔叔何须头疼，您放宽了心，这事我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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