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上朝前入仙
大年初三,皇宫里歌舞升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艳阳天。
说来也奇怪,昨日还大晴,今日便乌云密布,如鬼默入,周围都阴森森的,仿佛天下的空气都被人换过一般。
更奇怪的是,圣上一向喜欢看美人乐舞,可今日却一直用手拄着额头,头也不抬。
旁侧的季笛雨见哥哥如此反常,向前关心道:“皇兄身体可有不适?”
“无妨……”季道鸣声音软绵绵的,托着长音,像是拉着个粘稠的小尾巴,酥软无比。
“骗人。”季笛雨起身靠近道,一腿撑地,单膝跪在龙椅上,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季道鸣的额头,台下顿时哄然大起,“季王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不雅行为!请王爷立即移至旁侧!”
“大胆!”季笛雨猛地抱起季道鸣,大喊道:“圣上生病许久,浑身发热难耐,你们竟无一人察觉?”
这季笛雨虽说只是一个王爷,可他与季道鸣关系好的就差睡一起了,而且身为兄弟长得也有几分相似,这么一吼,倒是把堂下的大臣们吓得不敢说话。
“传太医到永谐宫。”季笛雨不再理会堂下臣,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罢了,他抱着季道鸣夺门而出,身后太监宫女快步随上,回复道:“是。”
这永谐宫处于御花园旁侧,离上朝的金銮殿甚是遥远。以往皇帝都居住在紫唯宫,谁知这新上任的皇帝不按常理出牌,非要住进那偏僻的永谐宫。
起初大臣们也是反对,说不合礼数,可谁知那新上任的小皇帝威严耸立,鞭笞天下,把反对的人以违抗圣旨的理由打入大牢,或撤官下放,只留下一句:这天下是我的,我便是规矩。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过问。
虽说位置偏僻,可这布置规模处处不输紫唯宫,珠光宝气琳琅满目,连柱子上都雕刻栩栩如生的天龙。
季笛雨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满脸愁苦。
后脚太医便赶来,把脉许久,令人等的捉急。
季笛雨问道:“到底怎么样?”
“嘶……”太医愁苦着脸,继续把脉道:“回王爷,皇帝只是有点高烧,其他的并无大碍,吃点药便好。”
“那就好,你去开药吧。”季笛雨脸上挤在一起的五官舒缓了些许。
“小人告退。”
季笛雨轻柔地抚摸着哥哥的脸,心疼的很。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哥哥,生在这皇家,怎么可能不懂哥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在很早之前,他就亲眼目睹自己的哥哥被大臣们扼住下巴灌毒药,那个时候先帝皇后起居无茗寺祈福,只能靠自己拼命找医生,可是呢……这个宫中没有人理他们。
即使季道鸣受尽了甘苦,但是在弟弟面前,依旧保持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自己留下苦,把快乐都分享给了季笛雨。
药很快送了过来,季笛雨拿起汤药,用白瓷勺舀起轻吹,用嘴唇测温,不烫了才喂给季道鸣。
他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了,要保自己哥哥一辈子。
钟池也按约定觐见,却被关在了门外,得知季道鸣生病后,便留下口谕离开了。
回到家中便开始给季道鸣写信,一天一封,三日过去,没人回。
皇宫中更是人人岌岌可危,这皇帝始终醒不来,查不出缘由。
“咔嚓!”季笛雨抬手摔烂桌上的被子,用以泄愤,屋中众人皆跪拜叩头,“王爷息怒。”
季笛雨冷冷道:“储太医你过来。”
储太医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仿佛一抬头便会人头落地,满头大汗的样子像是刚在烈日下跑了许久。
“储太医,你说皇兄的病并无大碍,可是为什么三日过去,人还是这样!甚至都无法苏醒!”
“王爷息怒!”储太医再次跪地,磕的头都出了血,小心翼翼地再次上前把脉,许久没回话。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这皇帝的身体真的无大碍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季道鸣掐着鼻根,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限你三日让皇兄的病情好转,做不到就自缢吧。”
储太医顿时心肌梗塞,瞳孔放大瘫倒在地上,张着嘴有话说不出,嘴唇上下颤颤巍巍的,满脸苍白,浑身都在发抖。
“回王爷,臣有办法。”姚元驭上前道。
季道鸣顺着声音看向他,“说。”
只见姚元驭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盖子后,空中顿时弥漫了一股熬制中药的苦楚味道,刺鼻难耐。
没有人敢捂鼻。
“这是?”季笛雨道。
“回陛下,臣是南蜀人,这是我们南蜀的奇药,名黑草茗脂,听说将死之人吃下它,顿时呼吸顺畅充满血色。”
“不可啊王爷!”左佑上前急忙道,“王爷,这药毕竟不是常见之物,功效也是道听途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龙体,更应慎重而行啊!”
“哼!”姚元驭挥袖道,“实不相瞒,家母前几日高烧不退,在下正是托人千里从南蜀送来这黑草茗脂才得以恢复。”气势昂扬。
“不信的话,在下现在便可以以身试药!”姚元驭说着,当机立断倒出一颗扔在了嘴里,咀嚼之后吞下,雷厉风行。
“……”季笛雨思绪后,接过白瓷瓶道:“如有效,姚丞相可随意提要求。”
姚元驭退下,作揖道:“分内之事,臣不敢!”
季笛雨取出一颗黑草丸,小心地把季道鸣扶起来,小声哄道:“皇兄,乖,张嘴。”
可是季道鸣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意识,嘴闭的严实,到时候更是水都喂不进去。
“……”季笛雨思绪片刻,“你们退下吧。”
大臣们踟蹰不行道:“可是……”
“怎么,皇兄交给我,你们不放心吗?”
“自然放心。”大臣们退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季道鸣穿着里衣如死人般躺在床上,三日的高烧让他变得苍脆瘦削,印堂发黑。
季笛雨把那颗黑草丸含在嘴里,喝了一口水,溢出的水顺着嘴角流下,他用手遏住季道鸣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喂给他。
咕咚咕咚。
季笛雨留恋地移开嘴巴,拿白布给季道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水,将他轻轻放回床上,脸色果然好了一些,红润了许多,多日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放下了。
次日清晨,永谐殿,太阳在屋顶后探出头,曈朦微亮,像是在告诉人们,要起床啦!
季道鸣醒来,恍惚地看了下四周,昏迷了这么多天,总算是重新看到了这人世间,他猛地坐起来,头还有些晕。
看到季笛雨正趴在床边打瞌睡,不禁笑了笑,这个弟弟啊,一定是彻夜照顾我了吧。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季笛雨的头发又长又软,摸起来很舒服。
“唔……”季笛雨发出唔嗯声,季道鸣急忙缩回手,一定是自己动作幅度太大了,吵到了他。
季笛雨猛地抬头,先是愣了愣,然后猛扑了上去,抱着季道鸣一句句说着:“哥,你终于醒了……”
季道鸣的表情很是复杂,惊讶大于欢喜,他简直呆在了原地,仔细回忆着什么,却又很矛盾,也缓缓抱住了他,一句句地回复着:“我回来了。”
好像是本能反应,又好像是义务。
但是不管是什么,季道鸣是打心底里想保护弟弟的,而弟弟,是打心底里喜欢哥哥的。
季道鸣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
“什么?”季道鸣急忙起身,却被季笛雨摁下去道:“皇兄,好好休息。”
“不行,朝中大事怎能耽误。”
虽上位多年,但是他依旧不敢下放过多的权利,以免造成分裂割据,所以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由自己的手上。
“没关系的皇兄,我都帮你办好了。”季笛雨重新给他盖上被子免得着凉。
季笛雨一直陪在他的皇兄身边,经常参与朝政之事,同时他也是让季道鸣唯一安心的人。
季道鸣仰躺着,捋了捋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想到三天前与钟池也的约定,皱了皱眉头道:“钟池也可曾来过?”
“来过。”季笛雨回复道,“因为皇兄您身体欠佳,便令其回去了,走时让守门的将士们给您传达一句早日康复。”
“我知道了。”季道鸣缓缓回复道,“明日叫他来吧。”
季笛雨沉默片刻,想不出为何季道鸣对一个小战士这么执着,“皇兄还是多休息两日,先养好身子吧。”
“不必。”季道鸣猛地起身站在床上,意气风发,喊道:“我都睡了三天了,再睡可就发霉了!”
他在刻意展示自己的身体已经痊愈。
“……那一切听从皇兄安排。”季笛雨冷冷回复道,移步桌前,拿起信封道:“皇兄,这是三日内钟池也给你寄的信。”
“快给我!”季道鸣的眼神都黏在了信上,直接从床上跑了下去,却被脚下的被子缠住,头向下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皇兄!”季笛雨急忙赶过去,接住了季道鸣。
“嘶……”季道鸣躺了三天,刚起身定会有所不适,头晕的很,他缓缓睁开眼,自己的弟弟躺在地上给自己当床垫!
靠!没把他压死吧!连忙起身道:“没事吧小笛!”
季笛雨起身坐在地上,看到眼前的季道鸣衣衫不整,盘坐在地上一脸关心的看着他,宽大的亵衣溜下肩去,露出白絮瘦削的肌肤,缓缓起身把他抱起放在床上,“我没事。”
季道鸣一脸懵,任由他掌控自己身体。
季笛雨则把信重新拾起来交在他的手上,在耳边道:“皇兄,你愈发关心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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