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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十七章


“公主,他是西凉的二皇子。”

        春韭的话如一记又一记响雷劈在了宋姝月的身上,她呆愣愣地看向了那人,猛地发现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原本记忆中的书生打扮变成现下的窄袖锦袍,而看向她的视线也不似从前温和,这些,她方才竟是没有注意吗?

        “你……是谁?”

        “公主……”春韭似乎有些怵那人,忙不迭上前扯着宋姝月的衣角。

        “我要他亲口说。”宋姝月死死地盯着魏槐,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魏槐立在原地,冷笑一声,原来,该来还是会来的。

        不过,眼下这番不才是最初料想的吗?也不知他方才缘何还起了旁的心思,想想还真是可笑。

        “二皇子,太子来信了。”

        蒋涧大步走了过来,朝魏槐拱手致意,说完后才注意到二皇子面前还站着个女子,瞧着身形像极了昨夜昏睡的那姑娘,登时一愣。

        闻言,宋姝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她踉跄一步,险些没有站稳,猛地想起了那人同她说的话。

        “他根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也不是蜀地人,他一直在骗你……”

        那时,她还同他置气,可现下看来,太傅没有骗她,自欺欺人的一直是她自己。

        西凉二皇子魏槐?魏松淮?蜀地人?母亲病重?

        她苦笑了几声,面上极尽痛苦之色,随后晕倒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宋姝月在一阵叫唤声中转醒,随后看向了面前那人,有些恍惚。

        “冬荪……”

        “奴婢在。”

        “公主,还有我。”春韭也凑了上来,握住了公主的另一只手,方才公主突然晕倒,委实吓坏了她,都怪那可恶的西凉二皇子。

        “这是哪?”宋姝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和亲公主的房间。”春韭有些迟疑地回话,随后瞅了眼带着面纱的冬荪。

        “和亲公主?”宋姝月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冬荪的身上,她穿的衣服是大燕公主的规制,从前的疑惑现下却是有了答案。

        原来,代替她和亲的竟是冬荪吗?

        可是,她的画像一早便被送往了西凉,若是他们发现来和亲的并不是真正的燕国五公主,会如何对待冬荪呢?

        还有,那人也是见过她的。

        想到这里,宋姝月的目光冷了几分,他许是一早便知晓自己的身份了,而所谓的相识相知说不准是蓄谋已久……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般袭来,从前一些难以解释的东西现下倒是说得通了。

        比如说,那人称呼西凉为“大凉”,这分明是西凉人才会有的举动,而她从前竟是毫无察觉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细细说给我听。”

        第二日一早,和亲车队启程。

        和亲公主仍旧以纱覆面,叫人看不清模样,身边搀扶的侍女倒是多了一个,不过,这鲜少有人会注意到。

        宋姝月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回想着昨日得知的那一切。

        宋姝月在红枫寺失踪后,燕帝秘密派出大量精兵找寻,无果后,眼看着西凉使臣将近,便意图从宗室里面挑选适龄的贵女,但结果自然是无人愿意,但他又不想采取威逼利诱的手段毁坏他的明君形象,头疼之际,冬荪跪在了他面前,说自愿前去。

        “冬荪,你为何要代替我去,你可知道此番到了西凉,被人发现身份,你将面临何种境地?”宋姝月睁开了眼睛,冷不丁问了一句,昨日她并未详细追问。

        “奴婢……解了陛下燃眉之急,陛下应允放奴婢弟弟出宫,归为良籍,并且给我的祖父正名。”冬荪的视线投向窗外,入目的是宽阔的大燕官道,“祖父泉下有知,不再背负污名,许是能安息了,而奴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了,他若安好,我死了也甘愿。”

        “那你想过自己吗?若是被人发现身份,你可知那些西凉人会如何待你?”宋姝月有些心疼地瞥了她一眼。

        冬荪笑着说:“奴婢去觐见陛下时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从没想过活着。”

        突然,她的心口处一颤,脑海里冷不丁涌入了那个人的身影。

        那天,她从陛下的大殿出来后,那人将她抵在假山上,死死地掐着她的腕子,眼眶通红地质问她。

        “你可曾想过孤,你为何要如此待孤,孤哪里不好,竟叫你一心想离了我……”

        说到后面,那人也不以“孤”自称了。

        接下来的几天,和亲车队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前行,时而落脚驿站整顿。

        宋姝月时不时能遇见那人,但每次,她都像一只高傲的金孔雀一般高仰着头从他身旁掠过,不肯正眼瞧他。

        她的身份是西凉的准太子妃,而魏槐按理是要叫她一声嫂嫂,于礼数上,见到她是要行礼的。

        而宋姝月如此下他的面子,不免让一些人觉着是二皇子出生低微,就连异国公主都不肯正眼瞧。

        魏槐在西凉本就不受重视,宫人怵他畏他全因着他在战场上的活阎王称号。

        此次,他虽带着西凉军队大败燕军,但美名都被监军的太子占据了。

        在燕凉结盟消息敲定的那日,他还因着手段狠戾,差点伤了燕国大将的性命影响两国和平,被西凉皇当使臣的面斥责了。

        虽然事后西凉皇赏赐了他大量金银珠宝作为补偿,说只是形势所迫为了表明西凉对此次结盟的诚心,不得已斥责他,让他不必往心上去。

        但实则,西凉皇此举全然没有顾忌魏槐的颜面,在使臣面前尚能如此,何况别人。

        他只是把魏槐当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用完却又嫌弃他满身的血腥气,又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个他视为污点的儿子不值得他丝毫怜惜。

        当年,正当立储攸关之际,他作为皇子出席宫宴,醉酒后与一个宫女春风一度,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偏偏被先皇撞见斥责。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再后来,那个宫女偏偏有了身孕,因此他不得已将人接回皇子府,这还引得他与皇妃不睦,差点失去了岳丈一族的助力。

        因此,这个儿子一直是他视为污点般的存在,一个从低贱的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会是什么好种。

        车队很快行驶到燕凉交界处,准确来说,此地应为燕凉陈三国交界处。

        许是因着不日就将抵达西凉,车队今日并未到就近的驿站整顿,暮色四合,月明星稀,仍在官道上行进。

        魏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前边,突然,蒋涧策马过来,一脸凝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魏槐脸色沉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车队暂缓行进,随后回头瞥了一眼队伍中间那马车,目光幽幽。

        他吩咐了蒋涧几句后,双腿夹紧马腹,马儿就跑了起来,往队伍中间驶去。

        但未行至半途,天空中突然燃起了一记短促的烟花,随后,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落下,如漫天飘雪一般。

        “保护公主!”有人大喊了一句,很快,便有侍卫往公主马车那涌去。

        宋姝月自睡梦中惊醒,有箭矢从窗户处没入,钉在了马车木框上,她眼疾手快,拉拽着在马车内守着她的冬荪,往座位底下躲去,旋即,另一支箭矢正中在她们方才的座位上。

        背后冷汗直冒,许是这段时日经历得多了,宋姝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而冬荪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脸色惨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外面传来刀刃相接的声响,护卫车队的侍卫与一批不知从哪涌入的黑衣人奋勇厮杀,而那群黑衣人的方向很明确,一直朝着正中的那辆马车涌来。

        显然,这些人是冲着燕国公主来的。

        马车外围虽然被士兵团团围住,但敌不住黑衣人的猛烈攻势,情况岌岌可危。

        突然,一支箭尖绑着带火油毡布的箭矢正中马车,很快,火舌点燃了马车的窗帘,燃起浓浓的烟雾。

        宋姝月闻到烟味,抬头看去,熊熊火光印在了她的瞳孔上,她试图去扯下那带火的帘子,但冬荪见状,拦住了公主,自告奋勇地赶在她前头,将帘子扯下,随后扔出了窗外。

        但很快,一支又一支的带火的箭矢钉在马车上,马此次不宜久留,宋姝月扬起车帘,正欲拉着冬荪离开马车时,一支箭矢正中那马身。

        马受了惊,扬起蹄子便开始向前疾驰。

        宋姝月和冬荪被一阵力道颠回了车内。

        宋姝月的后脑砸在了车壁上,眼冒金星,痛得闷哼一声,但她根本顾不上伤势,另一只手死死地攀着车座,才堪堪稳住身子,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额头上也沁出了大滴大滴的细汗。

        冬荪同她一样,死死地抓住了车座,她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树木,哑着声音问道:“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要担心。”

        宋姝月的话像是给冬荪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料想得没错,紧跟在马车后的那人奋力地踩着马蹬,马鞭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响彻,但他的身后,同样有人紧追不舍。

        过了许久,失控马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宋姝月察觉到后,顾不上浑身的不适感,赶忙爬了起来。

        “冬荪,我们快去拉缰绳!”

        幸好,马的缰绳就绑在了车门处,宋姝月和冬荪一起用力地往后拽,驾车的是训练有素的军马,感觉到拉拽的力道后,逐渐回过神来,最后竟真得停了下来。

        宋姝月松了口气,瘫坐在车板上,手掌心被磨得火辣辣地疼,而后脑处更是一阵一阵地钝痛。

        “我们快下车。”她急忙拉着冬荪跳下马车,随后互相搀扶着往边上的草丛走去,但没过多久,宋姝月眼前一黑,瘫倒了在了地上。

        冬荪被这一幕吓坏了,本想将公主唤醒,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涌入了她的耳朵。

        “马车在这,车里没人,肯定在这附近,快搜。”

        冬荪看了眼昏睡的公主,余光瞥见了那些四处搜寻的黑衣人,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幸好,野草掩住了她们的身影,那些人一时之间寻不到她们。

        可是,这只是时间问题。

        冬荪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后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坠,塞到了公主的手里。

        随后将公主的面纱覆在了自己脸上,披上了外袍,鼓足勇气,直起身子往马车那飞快地跑去。

        “在那,快追。”

        黑衣人重新往马车处集中,但冬荪的速度很快,跃上了马车后,拼尽全身力气拔去了那马屁股的箭矢。

        马吃痛,扬起蹄子嘶鸣着又往前奔去。

        “首领,还追着吗?”

        那些蒙着面的黑衣人看着马车往前疾驰而去,恭敬地问着为首的人。

        那人摆了摆手,冷着声音道:“不用追了,那处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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