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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文风


          改变文风先从改变思维习惯做起。

          穷人过年的那种思路是过穷日子的无奈,除夕夜里一定要吃上饺子,哪怕过了十五再挎篮子出去讨。那种饺子不是生活的奖赏,而是给自己的安慰,也透着寒碜劲。如今,国内势头好的城市基本建设都在日新月异着,街道、马路、居民区、商贸中心,都是大模大样的。贫困县才“举全县之力”在城中心盖一个“时代广场”。那个广场差不多就是穷人除夕夜里的那一碗饺子。

          前几年流行一句话,叫“少谈点主义,多说点思想”。思想是头脑风暴,但这风暴要有秩序感,要清醒,要清楚。在收音机里收听足球比赛,呼啦啦有人冲过去,呼啦啦有人冲过来,但不知道谁在进攻,谁在防御。有人叫好,不知怎么好,有人骂娘,不知差在哪里。入耳的全是音响,但一起都蒙在鼓里。还有“平常心”这个词,养个小狗小猫,或周末到郊外钓个鱼,吃吃农家乐,就自夸是平常心。这是把平常心弄小了。平常心首要的一条,是正常人的心,是健康人的心。忙和闲里都有平常心,但忙里的要大些。

          头脑风暴也不仅是政治风暴,人的觉悟和政治觉悟是两码事。《子女眼中的“党内一支笔”》是写胡乔木的,写他平常人的一面,读了可亲可感。《四十二年磨一剑》是长篇散文,讲述姚雪垠写《李自成》,作者是这部小说当年的责任编辑之一。《李自成》是那个政治失常年代里一本重要的书,毛**亲自过问两次。一位领袖,一位作家,一部书,一家出版社和一个时代,其间构成怎样的关联和默契,是呈现那个时代文风的大东西。改变文风,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

          散文是文学的基本建设。好的散文要有切实也切时的思想,别落伍,别过时,不要从旧衣箱里往外拿外婆的旧衣服,拿些珠宝金银是可以的,这些旧货有持久的价值。散文里好的文风指什么?打个比方吧,就是早晨推开窗子,新气息新感觉一下子迎面扑来。有人会说到山里去吧,空气全是新鲜的。这是文学理想,我们当下的文学和文风,距离这样的境界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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