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迎春来到弟妹家
张迎春跟着高荣丽沿着大街继续向南走着,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下了主街,路过当年的“常来客”饭店,不一会儿来到了家门口。高荣丽笑着对张迎春说:“大姐,咱们就要到家了。”
“到家了就好。”张迎春陪着笑脸回应道。
俩人走到一栋房子大门前,高荣丽问道:“大姐,你看这房子怎么样,是不比咱家的老房子好多啦?”
“那当然了,县太爷住的房子能跟平民百姓住的房子一样吗?”张迎春用反问的口吻逗笑似地回答道。
高荣丽微微一笑说:“大姐,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跟咱们三家子老房子的结构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这个大院有高大的院墙围着,平时我跟士礼俩去上班将院门一锁,除非有人用梯子上到大墙上面翻进去,否则是很难进去的。”
高荣丽掏出钥匙打开锁头推开院门,俩人前后走进了院子里。来到院子当中之后,张迎春仔细打量着这个院里的一切。
这是个四合小院,院墙是用古式青砖砌成的,约有二米高;院子里的地面是用红砖铺成的,显然是主人搬过来之后铺的;地面拾掇的很干净,院门两侧各有一个类似长条板凳的木架子,上面各摆放着四盆花,有的花开得非常鲜艳,让人看了心情舒畅。再细看看这三间坐北朝南的房子,是砖瓦结构的,房门从中间开门,东西两边是窗户,跟农村的房子没有两样,所不同的是门窗上都镶着玻璃,每个窗框上竖起七根铁筋,就是开着窗户小孩也很难钻进去。
屋子里的墙壁粉刷一新,中间是厨房,西边是会客厅,东边是卧室。西边的会客厅里东南边各摆着一排沙发,前面放着两个茶几,北边摆放着一张桌子,上边放着一部电话,东边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山水画;东边的卧室里东北方向摆放着一张双人床,东南方向摆放着衣柜,南边的窗台前摆放着一个紫红色的有些褪了色的书柜,上面摆放着两行整齐排列的书籍,下面两边各摆放着一个下粗上细的瓷瓶子,类似亚拉葫芦形状,上边粗的那部分的瓶壁上有两朵对称的牡丹花,左边的瓶子里插着个鸡毛掸子,右边的瓶子里装着三支粗细不等的毛笔,中间放着一个老式黑色的普通砚台,书柜两旁各摆放着一个单人沙发,卧室里除了炕上摆放着的炕柜和地上摆放着的单人沙发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看起来主人还尽量保持着在三家子时老房子里摆设的样子。
俩人走到卧室里将那些学习用品和书包放到衣柜里之后,高荣丽笑着说:“大姐,你快到沙发上休息休息,要不是咱俩去找桂花孩子的话,哪能给大姐你累成这个样子呢。”
“累倒是没累着,当时就是担心找不到桂花的孩子,要是找不到的话,那可给人急死了。当时我答应桂花一定要找到孩子,不就是因为你们住在城里吗,要不然的话,我也不敢说这个大话呀。假设今儿个要是找不到的话,那在人家面前多没面子呀!”张迎春坐在沙发上说。
“大姐,你这个人我还不知道吗,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别说桂花原先是咱们三家子的老熟人,在丁家的时候,咱们跟丁家又有那层特殊的关系,就是外人的话,让你遇上了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一点别人不清楚我还清楚吗。”高荣丽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说。
张迎春认真环视一下屋里的摆设之后说:“荣丽,我怎么感觉我进到这个屋子里,就像进到咱们家老房子西边你跟士礼住的房间里一样,一点默生感都没有呢。”
“这个房间里的摆设,除了沙发是后添置的之外,其余的都是我跟士礼结婚时的家当。”高荣丽笑着说:“大姐,你没看出来呀,这里的摆设,就是按照三家子老宅子我俩结婚时那样布置的,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要是不没这种感觉就不对啦。”
“在这间屋子里有这种感觉,可是刚走进院子里时,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就像走进财主家似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觉得像我们这些穷人是住不起这样房子的,这样的房子都是那些有钱有势人家住的。”
“你说的是革命党执政前吧,现在就不同了,城里的人大部分都住上这样的房子了,这就是革命党执政前后的羞距。”高荣丽看一眼张迎春接着说:“这要是在革命党执政前,像咱们这样的穷人家,要想住上这样的房子,那恐怕做梦都不敢想啊对了,大姐,你还不知道吧,在革命党执政之前,这个房子是咱们三家子千人指万人恨的狗汗奸瘦猴子高福田在城里住的房子,革命党执政之后,瘦猴子的家产自然要归公了,经县里领导班子研究决定,分给了我们两口子。”
“这真是巧合啊,以前是三家子欺压我们的地主高福田住的房子,现在居然让你们两口子住上了,这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事情啊,要是咱爸他老人家现在还活着的话,那该有多高兴啊!”张迎春一想到父亲张宝发惨死在东洋鬼子的枪下,这事坏就坏在瘦猴子高福田手里,心里就产生无比的愤恨。
“大姐,你还不知道吧,高福田当年在城里又找了一个女人,并且还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我们在往这个房子里搬家之前,那些工作人员去做了很多工作,那个女人就是不给倒房,她说这个房子原来确实是高福田的家产,她跟高福田结婚之后就是他俩的共同家产,高福田死了之后,按照继承法那自然是她的家产了咳,没有办法,害得我跟士礼在县委招待所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呢!镇压反革命那年,按照华夏革命党的政策,对那些做恶多端的地主恶霸绳之以法,召开宣判大会处以极刑之后深得民心。由于翻身的穷苦百姓在革命党执政前所受的苦太深了,对那些地主老财恨之入骨,在镇压反革命那年非要斩草除根不可,在乡下的各级组织没有跟县里请示,就私自召开公审大会,将那些地主老财及其子女通通棍棒打死。有的人打红眼了,连这些人的亲属也拉到台上让大家评判,如果大多数人说这个人该死,那么执法的人就抡起家伙至致打死为止。说实在的,有些人成了冤死鬼城里那次公审大会我去了,那种气氛跟乡下没有两样,该死的给处决了,不该死的那些妻儿老小也给弄上台了,说什么也要给乱棍打死,那场面是很难控制的,要不是小峰、士礼和金荣在场的话,不知道要屈死多少人。对了,当时高福田在城里娶的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就是被乱棍打死的对象。这个女人和孩子披头散发地被一群人拉到台上,说她是地主、汗奸高福田的老婆和孩子,虽说当年高福田被凤凰山救国大队给处死了,但是不能留下他的根苗,要斩草除根这时,丁小峰、士礼和金荣一眼认出了那个女,当年在高家坟前处死高福田时,这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就在现场,凤凰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也想处死这个女人,可金荣问明了情况之后,知道她肚子的孩子不是高福田的孽种,因为三家子的人都知道高福田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就给这个女人放了当时丁小峰、士礼和金荣分别上前阻止那些人的行动,并讲明了情况,那些人才放了手,然后在大会上又再次讲明华夏革命党的政策,使这母女俩免遭一死,通过这件事母女俩很受感动,表示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事后她主动到县招待所里找到了我,说这房是高福田的家产。她根本不爱高福田,她一心一意想跟自己相好的男人结婚,生出自己和相好的孩子,于是跟相好的商量好,骗取高福田的城里家产。那时她就知道,高福田跟东洋鬼子在一起鬼混,是汗奸,是卖国贼,迟早会被凤凰山救国大队除掉的,因此,她采取各种手段和方法引诱高福田,目的是跟高福田结婚,获得高福田的家产,最终成功了。她表示心甘情愿地给我们倒房子,如果她愣是不倒的话,我们也不好强行搬进去,现在也不可能住在这个房子里呀!”高荣丽说到这儿,可能是口里发干,于是用舌头抿了抿嘴唇后接着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叫白仙女,人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还很会说话,从她的言谈举止里看,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她现在住得离我们这儿不太远,时常还到我们家窜门呢。”
“看起来我们县太爷住上这样的房子,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里面还有这多故事呢!”张迎春笑着故意这么逗上一句说。
“什么县太爷不县太爷的,革命党人不兴这个,这话要是让士礼听到了,嘴上不说你大姐什么,心里肯定不高兴。”高荣丽也笑着应和道。
“这是在家里没有外人咱俩闲聊着,要是有外人的话,打死我也不会这么说话呀。荣丽,你别忘了,你跟士礼是革命党人,我也是革命党人,我还是在内部战争时期入党的呢,别看我是一名老农民,思想觉悟还是有的,在革命党执政之后,我各个方面都走在前边,受到过各级领导的表扬,还经常不是到这儿开会就是到那儿学习经验呢,在开会和学习经验时,人家有文化的人还时不时地做记录,像我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记在脑子里了,要不然的话,回去怎么向大家传达革命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呢。现在我吃透了没有文化的苦头了,谁让我们那时没赶上好时代呢,我真羡慕春刚和春良现在这样的孩子们,过些日子就能进学堂了”一想到孩子就要上学了,张迎春的心情就非常高兴。
“那时候是有钱人家的天下,能上起学堂的都是一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像咱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能读上几年私熟那就相当不容易了,为了孩子能读上几年私塾,家里的人要负出多么大的辛苦啊!”高荣丽感叹地说。
“是呀,士礼就是个很好的例证。那时候,为了供士礼念那么几年私熟,我们张家上上下下省吃俭用,可是人家高家少爷则不然,高家少爷在乡下念完了那几年私熟之后,又到城里读了几年学堂,这样脑子就比别人灵活。如果当年高家少爷要是不参加凤凰山救国大队的话,如果高家少爷当年不将高家大院交给凤凰山救国大队的话,那么镇压反革命那年不被乱棍打死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政治地位呀,土地改革划成份时也不会跟我们一样,被划成贫雇农的成分呐。”张迎春说。
“这小子一肚子心机,如果他不会留须拍马,不会顺势应变,土地改革时要不是白世鹏给他说好话,那么也没有他的今儿个呀。”看来这些年来高荣丽对当年高家少爷高世彬的坏印象还是没有改变。
~~b~~
(https://www.skjvvx.cc/a/45/45120/12067026.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