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梦里思念老战友
凤凰山救国大队大队长李春海在一天之内连续接到大山的两封来信，将两封信一一对照之后，心里完全明白了。他对特派员大个子这种把个人利益置之度外，为全局着想的革命精神所感动。尽管大山在最后一封信里下了死命令，从最后这封信里他也猜测到是特派员大个子逼着大山这样写的，但是在不让他率领凤凰山救国大队队员去劫法场这件事上，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萦绕，甚至是想不通，因此在思想上就左右摇摆，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去吧，违反了上级的命令；不去吧，他又不忍心特派员惨死在东洋人的屠刀下。
晚上，李春海召开了中队以上领导干部会议，把这两封信的内容向大家讲述了一遍，然后征求大家的意见。
大家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最终结果就是一句话：“到城里劫法场，将特派员大个子和副大队长张士礼营救出来。”
——看来不能违背大家的意愿呐！
散会以后，李春海躺在指挥部的炕上一直睡不着觉，心想：“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将特派员和副大队长营救出来呢？”他双眼紧闭，脑海里在筹划着进城劫法场的人选，嘴里梦呓般地自语道：“人不能去的太多，要选枪法比较准的到了初十那天，在正晌午时之前赶到城里劫法场，如果三本五郎在场的话，先一枪结束了三本太郞的狗命，现场肯定大乱，趁机将特派员和副大队长救出火海对了，那次打小鼻子据点时，还弄了些小鼻子的服装，当时自己不理解，平时谁能穿那些服装，现在看来，在跟小鼻子打交道的关键时刻，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换上小鼻子的服装，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呢！”
——李春海反复想着劫法场时能出现的各种问题，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于是说：“进来。”
“大队长，高世彬让我来找你，他说近些天来队员们学习的劲头不如前一阵子好了，都一门心思地想去营救特派员和副大队长，没有心情学习了只有咱们大队营救出来特派员和副大队长，队员们的情绪才能稳定下来，学习情绪才能收回来，才能达到我们办学习班的目的。”通讯员小李说：“大队长，高世彬的意思是学习班的事先停下来，不停下来也没人去学习了，为此，我跑来向你汇报情况，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停下来就停下来吧，至于什么时间再开课，那就看队员的情绪再定夺吧。”李春海无可奈何地做出决定。
“大队长，我去给你打盆洗脚水好吗？”
“不用了，天不早了，你也赶紧睡觉去吧。”
通讯员小李走了以后，李春海又闭上了双眼，还是在想着他的心事。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亲自挑选二十几个精兵强将，各个腰间别着勃朗宁，身挎背包，背包里面除了自带的干粮就是小鼻子的服装，下半夜就从凤凰山救国大队大本营出发了，经过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不到大半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凤凰城西大桥的北侧，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特派员和副大队长他俩到来——特派员来了虽说副大队长不是这次被杀的对象，但是作为配角也来了；三本五郎坐在一辆车的后边也来到了法场三本五郎坐在法场旁临时搭起的平台上，兴高采烈地跟旁边的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笑着，还时不时地掏出自己的怀表看看，看样子是等待着时间；时间快到了，还没等三本五郎下达命令，自己给队员们递个眼色，于存江掏出手枪，一抬手将三本五郎击毙，不一会儿法场上一片大乱；自己和队员们急中生智，将带来的小鼻子服装穿上，在混乱中给特派员和副大队长营救出来了特派员和副大队长回到了凤凰山救国大队里。此时此刻，凤凰山救国大队里一片欢腾雀跃当自己醒来时，原来是一场梦。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并喃喃自语道：“好梦，好梦啊，看来特派员和副大队长一定能被凤凰山救国大队的队员营救出来。”
李春海揉了揉眼睛，向窗外看去，天快放亮了。
农历三月上旬的天气，在凤凰山脚下这一带来说，白天，大地表面的土层基本上融化了，但是山里气温要比山下的气温低一些，特别是大清早的时候，低洼的地方还能看到一层白白的淡淡的轻霜。
这一天早晨，外边一丝风也没有，太阳出来不多时，大地融化出来的潮气，远看去像缕缕青烟，在山峰上、在山林中、在山沟里飘荡。这种美丽壮观的景象，不是在每年的春天都能看到的，只有冬天下过几场大雪，春天大雪融化以后，大地潮湿才有可能看到这种美丽壮观的景象。
李春海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天蒙蒙亮就起来进行晨练，一直练到太阳从凤凰山的山尖上探出头来还没有回指挥部。他站在训练场上，无意中看到这种美丽壮观的景象，便极有兴趣地欣赏起来，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心想：“祖国的大好河山太美了，若不是自个儿参加了凤凰山救国大队的话，若不是天亮之前做了那个梦的话，在晨练完之后就会回到大队指挥部里，不可能在训练场上待这么长时间，也就不可能看到这种美丽壮观的景象了，不，确切点说，不可能注意到这种美丽壮观的景象。”他从中悟出了东洋鬼子为什么侵略华夏的一些道理他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好兆头，好兆头，是千载难逢的好兆头啊！看来特派员和副大队长一定能被营救出来难道是天助我亦，但愿如此。咦，哪怕营救出其中一个人来，自个儿在今后的工作中遇到什么疑难问题，也有个知心的人相互商量啊”
自从特派员和副大队长被抓走至今，李春海感觉实在是太累了，凤凰山救国大队里的一切事情他都要操心。他无意中在训练场边的地面上发现了几颗玉米粒子，马上用手拣了起来，心想：“‘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粮食，这是人类生活中绝对不能缺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浪费呢？口子里和三家子这一带的乡亲们平时省吃俭用，大多数人家平常都填不饱肚子，在凤凰山救国大队征集粮食时纷纷慷慨解囊，以实际行动支援凤凰山救国大队，目的是把东洋鼻子早日赶出华夏去，不受侵略者的欺压和凌辱现在征集上来的粮食，还差三家子一车就结束了，估计晌午前就能送到，在往山上运送那一车粮食时，让队员们多注意一些，不能再将粮食掉到地上啦”
出早操的集合号吹响了，打断了李春海的思绪。队员们纷纷到训练场集合，按照每天训练的科目，队员们都分组练习去了。
“大队长，你今儿个怎么起来这么早呢？”高发福看见李春海站在那里，在安排好队员们训练之后跑过来问道。
“昨儿个晚上开完会之后，回指挥部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总想着如何把特派员和副大队长他俩营救出来这件事上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朦胧过去了，结果做了一个梦，醒过来时天还没放亮呢，因此就起来了。”李春海回答道。
“做梦？”高发福在脑海里画个问号，于是笑着问道：“大队长，你做了个什么梦，能讲给我听听吗？”
李春海将昨天晚上梦里的内容详尽地给高发福叙述一遍之后感叹道：“从这个梦里来看，副大队长作为特派员的配角也来到了法场，也被我们救了出来，真是意想不到的结果呀！”
“太好啦，这确实是个好征兆，虽说做梦不是现实，但是至少说明一点，大队长你心里时时刻刻想着特派员和副大队长。”高发福听了之后高兴地说。“不管怎么说，只要你有这个决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队员们也要跟着你，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只要咱们能把他俩从苦海里营救出来，回到我们凤凰山救国大队里来，这就是我们的一大胜利呀。”
“哪怕救出来其中一个人，这也是我们的一大胜利呀。”李春海话锋一转说：“不过，劫法场是个很复杂的事情，要看现场情况而定，弄不好要牺牲很多队员。特派员不让我们去劫法场的原因就在于此，怕我们救不出他俩来不说，反而被小鼻子消灭掉。特派员这种担心是有道理的，到时候我们在劫法场的时候要见机行事，不能跟小鼻子死打硬拼。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们在出发前开个会，大家坐在一起再详细研究对策。常言道：‘三个嗅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相信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来，现在咱俩只不过就我昨儿个夜里做的这个梦闲聊几句罢了。”
“不，大队长，我要把你昨儿个晚上做的这个梦讲给队员们听，让所有的队员都知道，我想，这对队员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和鞭策，说不定大家齐心协力，一鼓作气，就会把你做的这个梦变成现实呢。”高发福自信满满地说。
“对了，今儿个你们三家子还有一车粮食运进来，到时候你去告诉于存江和李金奎一下，让他俩跟队员们说一声，等运粮的车到了，队员们在往山上搬运时，千万不能将粮食再撒在地上了。你想想，这些粮食是乡亲们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儿辛辛苦苦换来的收成，他们自个儿勒紧裤带，把从嘴里节省下来的粮食留给我们用，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呢？”李春海看着自己手里那几颗玉米粒子感叹地对高发福说：“粮食到了我们手里，不能让它在我们手里白白浪费掉啊！”
“大队长，趁队员们吃早饭之前，我去告诉他俩，让他俩把这事跟大家讲讲。”高发福说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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