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她没见过这种男人
魇虽有不满云朵的迟疑,知道她这是对自己已经起疑,当下便不再多话,又恢复那傲慢无礼的样子,轻嗯了一声,就随着云朵进了薄家。
碍于前院人多嘴杂,而且都还不是一些等闲之人,云朵只好带着魇绕过前院,走了偏僻的小道,到达的随云院撄。
魇以为她这偷偷摸摸的行为,是觉得自己见不得光,还是丢脸什么的,一路阴沉着脸,闷闷不乐的。
老伯以防他再次发作,忙小声的开导,“主子,云姑娘这是怕人多是非多,这才低调行事。”
云朵就走在两人三步之远的前面,老伯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得非常低,所以她能听得见。
她心下不禁暗赞,虽然这个老伯怪怪的,但是是个聪明人,还是个相当会做人的聪明人偿。
果不其然,有了老伯的开导,魇的脸色就好多了。
云朵是到了随云院,侧头看了一眼魇,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好看的,加之老伯刚才的那番解释,她顿时明白,魇这是不喜欢自己刚才悄悄带他进府的行为,觉得有碍他的自尊。
好幼稚小心眼儿的神经男……
云朵暗自腹诽一句,面上却带了笑,“魇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府上正在过丧,所以才不便带先生过正院,望先生莫怪。”
魇嫌她现在解释的有点迟,只接受了她半分的致歉,冷淡的嗯了一声。
云朵嘴角抽了一下,微笑不减的领着二人,径直去了笙寒的房间。
没曾想,刚一到房门前,就虚掩房门的屋子里,传来了阵阵的哭声。
云朵心下一惊,立刻推门而入,而当看到屋里的情形时,已经脸色大变,白的就像纸一样。
但见笙寒毫无人气儿的躺在了地上,小脸已经全成了黑紫色,七孔都在往外冒着猩红的鲜血,那样的殷红的色泽,简直刺痛云朵的眼睛。
而奇怪的是,他的身边还躺了两个人,一个婆子,一个小丫鬟还都是满脸发黑七窍流血的样子,看起来,尤为的渗人!
至于传出来的那些哭声,都是两个瑟瑟发抖正躲在墙角里动也不敢动的小丫鬟发出来的。
一看到冲进门来的云朵,墙角里的两个小丫鬟顿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哇的一声哭的愈发凶了,大概是腿脚都软了,都是即刻四肢并用的朝云朵爬了过来的。
“四小姐……呜呜四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云朵虽然怒极攻心,但理智还未全部丧失,并没有鲁莽的第一时间冲过去看躺在地上的笙寒,而是先追问两个小丫鬟过程。
两个小丫鬟抽抽搭搭的爬到了云朵的脚下,哽咽的解释,“就在不久前……我们……我们几个看到七少爷的屋里……突然跑出来了一个黑……黑衣人呜呜……护院都去追黑衣人了……我们则……则去看七少爷,结果呜呜……结果发现七少爷摔到了地上,王婆子和小柳前去搀扶七少爷,没想到……没想到七少爷突然就吐血了,还把血喷在了王婆子和小柳的脸上呜呜……”
云朵的表情,瞬间阴晴不定,没有再说话,只听到她袖子里的双手捏的嘎嘣作响。
忽的,她像这才想起什么似地,立刻转头看向了自己身侧。
可看过去时才发现,本该在她身侧的鬼手魇和老伯,早就已经先她反应一步,到了笙寒的面前,蹲下察看了起来。
云朵忙跟着走过去,“魇先生,我弟弟他……”
“别过来!”魇头也不回的冷声喝道。
云朵的脚步虽生生被喝止了,可她现在焦躁的情绪并没有得到静止和平息,不禁的烦闷反问,“为什么?”
魇没有理她,而是专注的伸手翻着笙寒的眼皮和嘴巴,神情十分的认真。
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又抑制不住对笙寒生死未卜的关切,云朵烦躁恼火的咬了咬唇,抬脚又想走过去。
而魇身边的老伯,这才转过头来,为她解惑,“云姑娘,您现在真的不能过来,因为您弟弟好像又被人下了另外一种毒,这才导致之前所中的奇毒开始在他体内紊乱,难保他等会不会再喷毒血出来,如果让姑娘不小心沾染到,姑娘可就危险了——”
“另外一种毒——”云朵立刻抓住了老伯话里的重心点,琥珀眸子危险的眯起,就像要猎杀的猎豹。
老伯被她散发出的危险杀气吓一跳,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而另外两个被云朵甩开的小丫鬟,当即就被吓得面无人色,逃也似地爬出了屋子。
“虽只是普通的砒霜,可若是更烈的毒反倒好了,至少能够以毒攻毒,可这砒霜与这奇毒碎魂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反倒让两种毒素失去了平衡,这才导致了毒素的紊乱。”也就魇依旧安静认真的沉浸在医治笙寒的过程里,好像把外界已经隔开了一样。
云朵这样强烈的杀气,都没有影响到他分毫,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云朵倒是很快自知自己的失态,理智回笼的特别迅速,在收敛杀气的同时,目光又怪异的瞥向了魇。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冷静的选择安静认真的看着魇的动作,目光里的一丝戒备,被她掩饰的极好。
直到看到魇让老伯手上提着的医药箱子里取出一个金丝细密编织的小笼子,打开笼门,将笼子里的一只五彩蝎子放出来时,云朵这才神色一凛。
“魇先生,你这是想做什么!”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云朵很清楚,越是漂亮的毒物,就定然是越加的奇毒无比,而看着魇无动于衷的放出那只五彩斑斓的蝎子爬向笙寒时,她忍不住怒声质疑,脚步又毫无顾忌的奔了过去。
幸而老伯年纪看起来很大,动作倒是很迅速,及时的上前阻拦了云朵的去路。
他笑呵呵的解释,“云姑娘大可放心,这只五彩蝎子会吸取毒液,再过一会儿,老奴保证会让您看到一个面色红润的弟弟。”
云朵一脸诧异,正想着难道传闻中的以毒攻毒果真不假,想要开口追问时。
那厢的魇忽的站了起来,正扭头斜睨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吊着一抹冷笑,“云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这个小白脸呢。”
云朵视线看向躺在地上的笙寒那张被毒攻心而成了黑紫色的脸,有点莫名奇妙,“当然,我只有这一个弟弟。”
笙寒都成了这副样子,到底哪里看出像个小白脸了?
还有,这个鬼手毒医的说话方式,她怎么就觉得这么耳熟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云朵的话愉悦到了魇,还是让魇更加的生气了。
只见他似笑又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放心,你这唯一的弟弟……死不了。”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说到弟弟两个字时,咬字特别的加重了几分。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云朵还是忍不住的喜上眉梢。
适才万般的阴霾都在她脸上消散了下去,而脑子里那点琢磨,也同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魇冷凉的看了她的笑脸一眼,不再说话,背过身走到了窗户下摆放的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单手靠在旁边的香案上。
他手掌支着头,特慵懒的敲了敲桌面,“还不快上茶上点心,什么待客之道。”
云朵被他特大爷的摆谱脾性弄得顿时语塞。
还就从来没见过谱这么大的客人,何况古人都是最讲究礼仪的,就算是仇人见面也得曲意逢迎的客套一下。
可这人哪里还有半点教养可言?
老伯连忙对云朵笑眯眯的解释,“我们主子向来随性惯了,云姑娘莫怪的,还请云姑娘带老奴去一趟厨房,找几个会做点心的厨子。”
“没事。”云朵挤出一抹笑,对老伯很是客套,“想来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是辛苦了,我这就让厨房做些点心小菜过来,老人家你也坐会儿歇歇脚吧。”
老伯却摆手拒绝了云朵的好意,“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主子只爱吃特制的几种点心,老奴想着姑娘这的厨子只怕不会做,所以想跟着过去,把点心的制作过程背下来,让厨子们一步步按照工序来做。”
“原来……是这样。”强忍极力翻白眼的冲动,云朵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还被晾在地上,任由着那只五彩蝎子啃咬的笙寒。
但见笙寒的脸上确实有所好转,毒气已经开始消退了下去,她这才略微放心的领着老伯,一道去了厨房。
等云朵回来的时候,见笙寒的脸色果然已经恢复了不少,黑气几乎快要看不见了,而原本因为中了什么碎魂之毒而苍白的脸颊,竟果真奇迹般的有了红润的色泽。
她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便冲了过去,“笙寒……”
“想死你就过去吧。”
一句突如其来的凉凉的话,生生阻碍住了云朵前进的步伐。
云朵怔愣,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窗户下的男人。
但见男人单手支颐,背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一头雪白的银发倾泻而下,几乎长及他的膝盖,一丝丝一缕缕,无不都在泛着清冷的寒光,就连他的五官,都无一不是在散发着寒冽的气息。
就像天上的陡峭雪峰,冷峻的不像话。
但云朵不会否认的是,这个男人乍一看,五官并不是很出色,比及某个妖孽太子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是,看久了就会发现魇很耐看,而且这冰冷的气质,让他就像天山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雪仙……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魇似乎是察觉到了云朵正在看自己,阴沉的脸色顿时好看不少。
他的嘴角还翘了起来,“死-色-女。”
云朵恍然清醒过来,知道这人是在骂自己,嘴角抖了抖。
有些懊恼这人说话太毒舌,也懊恼自己确实有点失礼。
不就是一个长相一般只有气质不错的男人嘛,比起某太子的皮相差远了,自己是傻了还是脑残了,有必要看那么久么?
骂完自己一通之后,云朵折过身,走向了窗下坐着的魇,强挤出一丝笑容,“魇先生,我弟弟他现在不是毒素快要清理的差不多了么,为什么不能靠近?”
她的宝贝弟弟在冰冷的地上躺了那么久,她怎能不担心他那单薄的小身板会不会伤风感冒什么的?
魇又恢复刚才那副生人勿近的德行,爱搭不理的半天才冷笑一句,“打扰本公子的小彩虹进食,就是自寻死路,若想要跟你那小白脸弟弟合葬,本公子不介意花点银子找人给你们做副双人棺材。”
拳头一捏,牙关一咬,云朵差点就忍不住挥拳往这就没半句好话的死男人脸上砸。
前提,是如果她不是有求于他的话!
她就搞不明白了,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神经质的鸟人,干什么处处针对她似地?
老伯端着做好的点心进来,见屋子里的气氛不对。
这眼珠子顿时提溜一转,他忙笑呵呵的朝一人坐一边的两人走了过去,“爷,先用点吧。”
说着,又对云朵咧嘴一笑,“姑娘若是不介意,也尝尝吧。”
“多谢,不用了。”云朵摇了摇头。
虽然被这模样好看的点心,和那扑鼻而来的香味激的有些食指大动,可跟一个倒胃口的家伙共用,她倒是宁可选择饿着肚子。
“也是,这么难吃的东西,谁吃得下。”哐当一声,魇将拿起来才咬了一口的高糕点,又没好气的扔到了盘子里。
老伯奇怪的看向自家无端发脾气的主子,“不会啊,老奴是看着厨子们一步一步来的,材料虽然比宫……咳,比自家里的差了点儿,但味道应该不会差太多的。”
“爷说难吃,就是难吃。”魇哼了声,继续撑着脑袋,又闭眼休憩起来。
云朵吊着眉,斜睇着只与自己隔着一张案几的冷面男,心里忍不住强烈的吐槽能量。
小样儿,她就没见过这么脾气古怪,性格恶劣,又毒舌又傲娇的男人!
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表现吗?
一般只有长不大被寵坏的小屁孩儿才会这样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雨天的吧?
可怜忙活了半天的老伯一把年纪了,不嫌累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给这任性的主子赔笑脸,“是是是……爷说难吃,那便不吃就是。”
云朵这人虽然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对于不讨厌的老人家还是有几分尊敬的。
现在她瞧着老伯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有点不忿起来。
可又碍于魇这个幼稚神经男现在是自己的冤大头,实在是有心无力,好几次想替老伯说几句,却又一个字说不出。
“爷饿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魇心情不佳的沉声道:“去,给爷做饭。”
老伯依旧好脾气的应了一声,“得,老奴这就去……”
“慢着。”魇掀了掀眼皮,凉凉的看了一眼老伯,然后空闲的右手缓缓抬起,就朝旁坐的云朵一指,“让她去。”
“什么?”老伯和被指的当事人云朵,同时愣住了。
“怎么,有问题?”魇云淡风轻的反问,冷淡的扫了云朵一眼。
云朵噌的一下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强忍怒意,“当然有问题!”
好家伙,奴役自己的奴才不过瘾,现在又开始来奴役她了!
还要脸不?
让她做饭给他吃,她自己都没做过饭给自己吃!
“什么问题。”魇一眨不眨的望着云朵,问的很直白。
向来淡定的云朵,现在真的要不淡定了,深呼吸好几次,心里的火气才没了那么一点点。
使得她现在强挤出的笑脸,看起来都有几分狰狞,“不、会、做!”
“那又怎样。”魇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问。
“那又……怎样?”云朵差点没被一口气噎到,绷的一声,心里的那根弦瞬间断成了两截。
“爷从不饿肚子给人治病。”魇不紧不慢的抛出自己的立场。
言下之意,她要是不伺候他,他就得走人了是吧?
云朵咬牙切齿,脑门上和手背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我、做!”
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以后,云朵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房间。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搞不好就得暴走杀人了——
等云朵一走,魇和老伯相视一笑。
老伯还对魇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的赞叹,“殿下,高啊,实在是高!”
如此高手段的威逼利诱耍无赖,估计也没谁了……
魇扬了扬下巴,一副挺小人得志扬眉吐气的德行,真是半点不符他高冷的形象,就像抢赢了玩具的死孩子一样。
出了屋子后,云朵气势汹汹的就到了厨房里,把厨房里的下人全赶了出去。
其实不用她赶,一个个都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早就萌生了去意,她反倒是变成了成全。
在众多冷兵器里,她还是最喜欢刀子,什么样的刀子她都玩过用过,还真是就没有用过菜刀。
在她那样杀气腾腾的切菜方式下,那简直必杀人还可怕,菜全被剁的稀碎跟猪草有的一拼也就罢了,连切菜的砧板都被她剁烂了好几块……
至于炒菜时……
呵呵,偶尔冒险玩个盗-墓什么的刺-激活动里,什么传说中的洛阳铲德国铲她也耍过不少,可就是没怎么摸过锅铲。
上回给薄凤眠那小屁孩儿炒了那碗竹蜂子,真的是纯属恶趣味的玩闹,其实早就让笙寒炒过了,她只是意思意思做做样子,已达到让那死孩子放松警惕,而更能吓唬那死孩子的最终目的。
这不,真的这锅铲一上手,不是被炒弯了,就是炒折了,连厚实的大铁锅,都被她炒穿了……
魇呆在屋子里不知道呆了多久,肚子不知道咕咕叫了多少回。
看着他像是继续保持不变姿势在小憩,可实际,见他越来越紧蹙的双眉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老伯在一边一直观察玉笙寒身上毒素的情况,本来他是好心的打算将玉笙寒扶上睡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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