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地牢狱霸
许多故事里说,罗南·法尔肯是如何仅仅凭借勇气和荣耀击败了人类宗族的领主们,并将之统一为一个以猎鹰为名的帝国,但这些故事不论有何出入,都很好的证明了他取胜的关键正是弩弓。
相传想要成为一名劲弩手,测试之一就是考验其精湛的射击技巧。
因此在测试中,他们只能带一支箭出发狩猎,回来的时候,必须带着两只野鸭,也就是说必须一箭双雕。博洛队长,一个传奇的神弩手,据说他还认为这个测试太过简单,因为他在测试时带回了一只狼和一头熊。
直至今日,帝国的劲弩手依然威震四方,高超的射术永远是弩手们的骄傲和本钱。
山谷里那个身材高大,浑身****只穿着亵裤的兽人显然要比野鸭大得多,站在高处的弩手们虽然还没有达到劲弩手的高度,但他们相信只要自己轻轻地扣动扳机,那头该死的野兽就会摔倒在地,永远的爬不起来!
“住手!”
贾兰德男爵人已经站在哨塔门口,身上还穿着办公的舒适常服,一条急匆匆披上的天蓝色领带垂及脚背,那个身材矮小的红皮肤精怪秘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哨卫们戛然而止,高处的弩手们也放下了手里的劲弩。
“男爵大人!”士兵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一队人围捕一个兽人,竟然还弄得如此凄惨,一个个不禁脸色挂不住了。
“哎,终于出来了个管事的。”少虎也折腾的很累,看到出来的人派头极大,不禁喜上眉梢:“那个谁,我跟你解释下,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里,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我绝对不是你们要抓的人!”
“大人,是这个该死的兽人想要逃跑……”浑身淤青的监工赶紧争辩。
“放你妈的屁。什么兽啊人的?骂谁呢?”项少虎一腔热血顿时涌上了脑袋,脱口就骂。
不过骂过之后他心中却突然灵光一现,恍恍惚惚中仿佛抓住了什么似地,眼光再从半兽人,地精,牛头人们身上捋过,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于是赶紧低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这,这怎么可能?”
少虎看见自己依然拥有着一副健壮并充满力量的身体,那是大量训练带来的美好回馈。可是除此之外,他魁梧的躯体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纹满了代表着战争和力量的图腾,色彩交织的纹身底下,更是由原先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变成了印第安土著人的暗红色!
这纹身可以后加,人种的肤色又怎么能后天改变?
“我主光明之龙艾尔拉斯,愿世人生而都能沐浴你的圣光!愿所有罪恶与混乱都因此而平和!”
贾兰德男爵此时目光亦如神邸般坚定的缓缓前行,巨大的十字架手链悬于身前,周身显现出纯洁和真理的荣光。这令少虎警觉的抬起头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胡茬欷歔,面若青石板的男爵大人他竟然感觉到了震惊,不由自主的他开始犹疑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动不了了?就好像突然忘记了怎么使用自己的身体似得!”少虎心神巨震,但两片嘴唇却像是抹了最牢固的胶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甚至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平和宁静的情感。
那个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的男爵仍然向他走近,其身旁的士兵哨卫更是拿出了一副铁索镣铐。少虎想要反抗,却愣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直到镣铐加身,他却感觉就像是被母亲责打一样,身体和心灵都油然感到心安充实。
“嘭”的一声,少虎被人从背后狠狠的一棍打倒,他肌肉沉重的躯体轰隆扑到,这才终于算结束了这段诡异的平和感。
少虎倒在地上眼皮沉重,哨卫身上抛光的铠甲倒映出他的面容,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铮亮的镜面里,自己正龇咧着四颗长长的犬牙流口水:
“他老子的,好他妈难看的狗牙!”
贾兰德男爵青石板似得面孔充满危险信号,他环视劳作场,看到所有的奴隶都安静了下来,才满意的挥手:“把他带到地牢里,教会他规矩!”
“是,大人。”士兵们整齐的顿首行礼。
少虎被哨卫和监工们拖了下去,贾兰德男爵和精怪秘书缓慢望哨塔走去,那里还有许多事物需要他处理。
在亚山世界,流传着这样一句关于奴隶的谚语:在这世上属于奴隶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永无停歇的苦力劳作场,另一个就是永无天日的地牢。至于死亡和坟墓,那是属于银色城邦,亡灵们的归属地!
少虎在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打醒了。相比于第一次,他这次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施刑者,但他瞪得越狠,回应他的鞭子就越重。当他终于接受了现实并学会了低头的时候,拇指粗细的皮鞭已经抽裂了鞭稍,鞭子像一团蘸血的雏菊花一样,卷曲断裂。
“该死的兽人,还是个硬骨头。”
新的鞭子需要浸好水分才会够劲,施刑者也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力。就这样皮糙肉厚的少虎,被士兵扔到了一间暗无天日,积满了污水粪便和痛苦哀嚎的地牢。
少虎像是个死尸一样被大头朝下仍在了水里,浑身疼痛和呼吸困难逼迫他费尽全力翻了身。
这座地牢是由废弃的储水坑改成的,高有数丈,用木材和石堆封了顶,只留下个斜通下来的钢铁牢门。
“哟,看看。一个强壮的兽人,瞧他那肌肉,可真是祖先英灵们的恩赐啊!”角落里传来尖细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公鸡捏着嗉子发出的啼叫,少虎甚至能从声音里听出主人的兴奋。
“该死的,这里不会还有牢头狱霸吧?”伤口泡在水里逐渐发白变得麻木,少虎却是从心底把诸天神佛骂道了姥姥家。
劳作的兽人,贵族的魔法,再加上那好似每一鞭都抽到骨缝里疼痛,都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浑身的皮开肉绽虽然没教会他奴隶的规矩,但足够告诉他这里不是梦境了,甚至应该都不是地球了,于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只能是自己无缘无故的穿越了!
穿越?自己竟然穿越成了奴隶?竟然******大老远的穿越过来挨揍的!他老子的!
少虎此时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揍得人太多了,以至于到了这里自己挨揍的命运竟然好的惊人。所以当他躺倒在污水里,头顶却钻出了一群不怀好意,面目丑陋怪异的脑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运气恐怕还的延续下去。
“嘿,大个子,逃跑还是偷懒?”一圈凶神恶煞的脑袋里,地精的面孔显得格外滑稽狡猾。
看来自己的确很受这些囚徒的欢迎,毕竟地牢里的日子太无聊了。
“嘿,问你话呢!呀……”地精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躺在地上的少虎不耐烦的一伸手,退了一跟头摔到水里去了。
虽然污水把伤口泡的发胀,但是若不是地精脏兮兮的脸都要贴在了他脸上,少虎绝对不会起来的。
少虎泼剌剌的带起一片水花,动作扯得伤口疼痛万分也让围着一圈的囚徒们散开了距离,他得以观察整个地牢。
地牢顶部用木材和石堆堵塞的满满当当,偶尔有外面世界的光束透过石缝照射进来,那些缝隙里尽是些生命力旺盛的植物根系和陈旧的蛛网,它们彰显着地牢存在的岁月。
“跟现在一样,打架!”少虎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脸,但遗憾的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更脏,顿时干呕连连:“妈的,这里怎么这么脏?”
嚯的一下,囚徒们又退了一大步,包括被推翻在水里的地精。提起打架,这些囚犯从他虚弱不堪的躯体里感觉到了力量,那一瞬间他眼神里的光芒差点照亮了漆黑的地牢。
那种光芒他们很熟悉,就像刑具里被烧红了的烙铁,慢慢的熔岩和炙热的味道。
“奴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就好像是怕拥挤到了这句话似得,囚犯们都赶紧闪躲退开,留出宽敞的空间给说话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少虎说的是一等一的大实话,可对方显然不相信。
“你是在挑衅我?”
声音的主人愤怒了,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污水,就像是巨石砸进了江河里似得,每一步都带起了水花和镣铐的奏鸣,渐渐的一个敦实的像肉山一样的生物站在了明亮处。
天啊,那时一个什么样的生物啊?
斑驳的光柱下,浑身青蓝皮肤的肉山两腿叉开,就像是横岗相扑手一样马步站立,有灰尘从对方褶皱的皮肤上簌簌抖落,落在水里铺满涟漪,就像是少虎此刻震惊的心灵一样。
这座肉山拥有着一个漏斗似的光秃秃大脑袋,漏斗里盛着满满当当的积水,五官之中最有特色的就是一张咧开能到耳根的大嘴,大嘴上还像杂草一样长着一片青幽幽的胡须。胡须垂到堆满褶皱的脖子上,能看见他裸漏出来的皮肤都像是生了厚厚的一层石板青苔似得,光滑而坚硬。
如此不算,这个只有少虎肩头高矮的生物,后背竟然遍生着嶙峋的骨甲,浑身的肌肉也像塞满了爆炸物似得暴虐有力,手臂就更不用说了,就好似青皮肤的银背大猩猩,双手握拳,透明的肉蹼却藏不住锋利似虎爪的手指,这个生物全身明显的暴力特征仿佛都在告诉世人,他为战斗而生!
“这又是什么兽人?”项少虎不禁惊呼出声,眼前的怪物实在出乎意料。
半兽人也好,牛头人也罢,甚至是鹰身女妖和地精,这些在少虎的认知里,都是还算熟悉的传说生物。可眼前的生物,完全就是个浑身长满鳞片的蟾蜍和乌龟的结合,别说见,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啊!
听到质问,漏斗头忽的仰起积水的脑袋来,虽然是少虎俯视对方,但在其他的囚犯看来,这个新来的兽人面对的才是滔天骇浪。
“兽人?你要知道,在这永无天日的水牢里,我河童弗奥格,就是你们的天父!你们的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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