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第908章
“这也要我把龙袍凤袍都交差了再说。”玉忘苏苦笑一声。她如今是没这个时间精力的了,等过了这些日子,等以后闲的无聊了,倒是可以试试。
反正她也不是要到外面去开书院,即便是那些老学究也不能到府里来找她的茬。
过了几日,沐诀调查四时医馆倒也就有了结果。四时医馆不大,就是邓大夫开的,里面也只有邓大夫一个坐诊的大夫,还有两个小药童。
派去的人并没见到邓大夫,听药童说起,前几日邓大夫老家传来消息,说是出了事,邓大夫也就带着家眷回乡去了。
打听过一下这位邓大夫,倒是颇有口碑的,尤其是安胎保胎很有一手,京城很多人家若是妇人胎中有异,都会去找邓大夫。
“竟然回乡去了?那给皇贵妃配置的药呢?”玉忘苏疑惑道。
“药童说药是邓大夫提前准备好了的,若是宫中来取,给药就是了。至于问起那药他们可能配置,他们都说是不能,说那是邓大夫的独门配方,配置的时候从不让他们看的。”
玉忘苏仔细思索着,这些话倒似乎没什么破绽。
不少人都是靠着独门绝技生存,邓大夫若真有好药,是秘不外传的方子也正常。若是真全部都教给了药童,有可能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只是邓大夫的忽然回乡,其中可有什么深意?
那药也没能看到,也不知道是否有害。
“你说我还要不要再去一趟关雎宫?”玉忘苏望着沐诀。
“你若是不放心就再去看看吧!只怕旁人还觉得我们多管闲事。”
“旁人怎么说便怎么说吧!我没看到那药,心里就是不太放心。”玉忘苏叹息着。
次日一早出门,玉忘苏掀开帘子看着街道。这些京城也越发热闹起来了,春闱在即,来到京城的举人很多,京城的各家客栈也喧腾了起来。
而各地来的解元都很受重视,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赌谁会夺得会元。
因为这些举子蜂拥到京城,京城也仿佛变了模样。而这样的热闹里,春风渐渐和暖。
过了几个月天寒地冻的日子,对于渐渐回暖的天气,她是很喜欢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总是给人一种蓬勃的生机。
怕一大早就去关雎宫楚雯华会不在,玉忘苏便等到中午的时候才去的关雎宫。
刚进关雎宫便有宫人进去禀报,很快便有人宣了她进去。刚进殿,看着楚雯华歪在罗汉床上吞云吐雾,她便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没吸过毒,却看过清朝末年吸食鸦片的照片,依稀便是这样的情景。歪在炕上,手拿烟枪吞云吐雾,一副快活的不知此身何处,今夕何夕的模样。
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个时代,在关雎宫看到这样的情景。
楚雯华平日里都是一副仙女出尘的模样,实在是和吸毒这样的事联系不到一起去的感觉。
难道这个时代也有鸦片的吗?或许是有的吧!只是她并没有了解过。
“娘娘这是做什么?”好一会儿,玉忘苏才回过神来,望着一边的宫女。
“夫人先坐吧!娘娘要一会儿才能陪您说话。”宫女看着楚雯华的样子,习以为常的模样,招呼着玉忘苏坐,并端上了茶来。
“娘娘吸的这个有什么用?”玉忘苏也不喝茶,一直望着楚雯华。虽然她并不能完全确认楚雯华吸食的是鸦片,可她总觉得这并非什么好事。
她也没见过鸦片,要直接确认是不能的。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楚雯华吸食这东西后的反应。
“这就是邓大夫送来治害喜的药啊!夫人没去找过邓大夫吗?”
“我让人去过四时医馆了,不过听闻邓大夫老家出了什么事,全家都回乡去了。药童也不知晓这药的方子,故而没买到药。”
过了好一会儿,楚雯华才放下了烟枪,却还是歪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玉忘苏便也只能一直坐着等,她的心却越来越沉。
若是有人用鸦片来害楚雯华,这不仅仅是要害楚雯华腹中的孩子,更是要害楚雯华这个人。
曾经鸦片在华夏肆虐,造成了多大的是伤害,她虽不曾亲眼所见,却也见史书上血迹斑斑。
这样的东西一旦出现,真的会有很多人沾染上,不是传染病,却如同传染病,无数的人主动或者被动的染上毒瘾,再想戒除就不容易了。
因为鸦片能止疼,又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确不少人追求这种醉生梦死。
本来是一味药材,本草纲目中就有记载。无奈被人弄成害人的玩意,遗祸数百年,依然绵延不绝。
许久,楚雯华才发现了玉忘苏的到来。“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先前来看娘娘,无奈娘娘没在,故而今日便来给娘娘请安,也是感谢娘娘两次报信。”玉忘苏郑重的说着。
“夫人不必如此,说起来,本宫同他们也相识多年,不过一两句话的事,不值得夫人这般郑重的来道谢。”楚雯华脸上挂着笑,神情却依然还有些恍惚。
“见娘娘这用药的法子很是奇特,故而多嘴问一句,娘娘用着是什么感觉?若是一日不用,是否会难受?”玉忘苏认真的望着楚雯华。
楚雯华见她这样认真的神情,略为吃惊。
“这法子本宫也觉得怪,以前也不曾见过的。不过那大夫说是药三分毒,本宫正怀着身孕,不好总是服药,这样便好了。”楚雯华笑笑,“至于用了之后吧!就感觉很苏服,身上的难受都不见了,还总幻想到美好的画面。”
玉忘苏听的皱眉,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楚雯华的脸上,等着楚雯华往下说。
“一日不用药,本宫未曾试过。倒是偶尔晚了些,身上便十分难受,像是有无数的毒虫在体内流窜,不过大夫说了,等生完孩子就没事了。”
玉忘苏闭了闭眼,看来她猜想的没错,真的是罂粟。
什么用到生了孩子就没事,楚雯华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至于多月之后,邓大夫一家早就跑的没影了,楚雯华即便要追究,去哪里找人?
“娘娘知晓,松江府临近海边,我见过不少去过海外的人。倒是曾听人议论过一种叫做罂粟的东西。听闻罂粟开花极美,花凋谢之后会结出果子来,将果子外皮划开一道口子,便有汁液渗透出来。
“等汁液凝结后收藏起来,有止疼之用,亦会让人产生幻觉。本可做药用,却被人用来害人。
“沾染上之后,若是不连续的用下去,便会十分难受,故而可以用来控制人,获取无数钱财。可用的多了,身子便也废了,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有孕之人用了,孩子很可能胎死腹中。”颜青雯直直的望着楚雯华。
楚雯华眸子阵阵紧缩,震惊的连手都在颤抖,手中茶盏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就连伺候在旁的宫女都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许久,楚雯华才渐渐回过神来,手颤抖的覆盖上小腹。“你是说大夫给我的药,便是这什么罂粟?”
“我也只是听闻,不曾亲见,不过那人的形容和娘娘所言很相似,就连吸食的方式也如出一辙,故而才想起此事。”
“可是邓大夫给的药,御医们都是查验过的啊!”宫女忍不住插嘴。若非御医们查验过,自然也不敢什么人给的药都让娘娘用的。
“你还记得御医是如何说的吗?”颜青雯直直的望着宫女。
也不知晓御医们是否知晓罂粟此物,宫外随意送来的东西都让楚雯华用,的确是有些蹊跷。
“只有两个御医说认得此物,能缓解疼痛,并无什么坏处。其余的御医都说不认得此物。既然有御医们并无坏处,娘娘便尝试着用了一次。
“果然有妙用,娘娘便不再觉得难受了。如此,皇上才允了让娘娘用着。而能被请入宫中的民间大夫,都并非寻常人,都是好好打听过才会请来的。”宫女皱着眉。
若是药真有问题,那到底两个御医是说谎了,还是真不知晓除了止疼还有坏处?
大夫是皇后娘娘让请来的,莫非是皇后娘娘……
皇后入宫多年吗,却一直不曾诞下皇嗣,而因着一向体弱多病,皇上也很少往坤宁宫去。
“今日多谢夫人提醒。”楚雯华有些无力的说着。
“还请娘娘保重身子。”玉忘苏起身告辞。她也只能是提醒一番罢了,至于戒毒这些,她也不懂。楚雯华已经吸毒多日,也不知是否对腹中的孩子造成了伤害。
到底还是她知晓的太迟了,若能早日提醒楚雯华,毒瘾也不会更重。
只是先前她和楚雯华也不熟,自然也不会特地来看楚雯华用的是什么药。只听宫人们议论,前面总是害喜严重的皇贵妃因为用了一味灵药,便再也不因害喜之事请御医了。
回到织造处后,玉忘苏都还有些精神恍惚,总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坐在椅子上就打起瞌睡来。
“夫人这是累了吧?”郑嬷嬷给她端了茶来。
玉忘苏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大抵是最近思虑的事太多了,总是精神不振的。”
“都说多思伤身,夫人也要想着自己的身子。世上的烦心事多着呢!若是都放在心上,那日子也不用过了。”郑嬷嬷感慨着。
“多谢嬷嬷,我知晓的。”玉忘苏笑了笑。
傍晚回府的时候,玉忘苏才勉强有了些精神。她逗着欢欢玩了一会儿。
“欢欢有没有很乖?”玉忘苏笑着拉了欢欢的一只手,让欢欢走路。
欢欢听喊他的名字,仰头呵呵的冲着玉忘苏笑。“欢欢很乖的,姐姐不用担心。”月牙揉揉欢欢的头。
“听闻这些日子君芙日日来找你,你们相处的如何?”玉忘苏望着月牙。她也是听紫苏说的,君芙每日里倒有大白日是在春晖堂的。
甚至紫茉和她提过一次,看是否要给月牙单独辟个院子,两个女子总在春晖堂,反倒是沐诀白日里都不好总在院子里了。
月牙自然是还小,可君芙却是妙龄女子,让人看着总不太妥当。
她也没多说,只想着再看看。月牙跟在她身边习惯了,若是单独给月牙安排了院子,她怕月牙不能习惯。
“很好。”月牙笑着说道,“芙儿姐姐会做好多的拿手好菜呢!她还教了我一些,还和我打听姐姐和姐夫的喜好,说要做给姐夫和姐姐尝尝。”
“你们相处的好就行。”玉忘苏笑了笑。
沐诀从外面回来,月牙便带着欢欢到院子里去玩了。
“这丫头如今怎么这样有眼色了?”沐诀好笑的说着。
“不过是见我们一日也不能见多大一会儿,让我们说说话罢了。月牙你别看她小,其实性子从来就很敏感。”玉忘苏感慨着。
她才到周家后的那些日子,月牙总是很小心,其实还是担心她会忽然就走了。
月牙经历过被长姐抛弃的事,很害怕对她好的人会忽然走了。
小孩子其实心思很敏感,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是感觉得到的。也很会看人脸色。
“你去过关雎宫了?”沐诀问道。
玉忘苏便把在关雎宫的所见所闻和他说了,包括对罂粟的猜想。
“竟有这样的事。”沐诀皱着眉。他知晓后宫从来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为了争夺宠爱,争夺利益,后宫的女子可是心狠手辣的很,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寻常人家,妻妾尚且争斗不休,不说宫中那么多的女子了。为了自己的恩宠,为了儿女的将来,为了家族的兴旺,很多后妃都会被卷入争斗之中。
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只能让自己成为刀俎。
“我担心皇贵妃已然吸食罂粟膏有些日子了,怕是轻易难以戒除。”玉忘苏叹息着。罂粟在她看来甚至比毒药还可怕。
至少毒药谁都不会主动去沾染,可是罂粟不一样。
“没有解药吗?”
“这不算是毒药,自然也没有解药之说。这是一种瘾,像是有些人有酒瘾,不喝便全身不得劲一样。只是真毒瘾远远要比酒瘾可怕的多,一旦断了,毒瘾发作便是十分痛苦。”她想起那一日楚雯华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嘶吼。
那次该就是毒瘾发作了,让那样一个如此端庄,爱惜羽毛的女子毫不顾忌颜面的嘶吼痛叫,可见那样的痛苦是常人很难忍受的。
所以很多人知晓自己染上了毒瘾之后,最先想到的不是戒毒,而是再想尽办法的弄到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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