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第914章
从此之后,两宫之间怕是再无宁日。罂粟膏的事,若真一切证据都指向了皇后,那楚雯华的丧子之痛,势必是要讨回来的。
在宫里只怕是没个太平。
到了织造处,却见缪公公在门口等她。
“太后娘娘让夫人到慈安宫叙话。”缪公公含笑说道,“听闻夫人有孕之事,还不曾向夫人道喜。”
“公公客气了。”玉忘苏笑了笑,倒是不曾想到她有了身孕之事竟是连缪公公都知晓了。昨日是在关雎宫中被诊出喜脉的,昨日关雎宫那般情形,竟还有人把这个事传开?
玉忘苏也就随缪公公去了慈安宫。慈安宫内依然还是一副檀香袅袅的样子,太后正念诵着佛经。
缪公公便让玉忘苏先坐,过了一会儿太后才收了佛经。
“如今你又有了身孕,可真是件大喜事。”太后笑着说道,“哀家已经和皇上说了,允你回侯府去安心养胎。至于织造处的事,你已经帮着想了法子,至于别的,自然有织造处的那些人去处理了。”
玉忘苏面上一喜,母亲还才说要找太后说道说道此时呢!没曾想太后却是先想到了。
“多谢太后。”玉忘苏急忙冲着太后福了福身。
“不必如此,如今宫中不太平,你能远离才是好的。”太后叹息着。皇贵妃胎死腹中,皇后被禁足在坤宁宫,后宫中的这些事复杂多变,能抽身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忘苏的这身孕来的正是时候,有这个作为理由劝说皇帝,皇帝也不能勉强忘苏留在织造处。
“太后要多保重身子。”
“宫里再是争斗不休,哀家这里到底还是太平的。”太后苦笑着。娇棠被禁足几日了,她却还没去看过一次。
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何了。端靖公主进宫过一次,只是坤宁宫外守卫森严,说了奉了皇上旨意,谁都不让进去。
倒是母女都没能见上一面。
玉忘苏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太后又赏了她些东西,这才让她离开了。
出了宫,看着宫门在身后渐渐缩小模糊,她也算是松了口气。虽说在宫里这些日子,也没谁亏待了她,可宫中到底处处都是规矩,怪不自在的。
宫中再是富丽堂皇,还是没有自家呆着苏服。
玉忘苏回了侯府,便径直回到了春晖堂。
“夫人这样早就回来了啊?”紫茉扶着玉忘苏坐下,“刚好适才余家的老夫人来了。”
玉忘苏皱起了眉头,怎么她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余家老夫人还会登门?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在荣安堂?”
“是啊!到荣安堂去了。奴婢也不知晓是有什么要紧事,不过老夫人让人来把侯爷找去了,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我还是去看看吧!”玉忘苏站了起来,她还真要看看,余家又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奴婢陪着夫人去吧!”紫茉跟着玉忘苏出了春晖堂。天气越发暖和起来,庭院中的景色也越发怡人起来。
花开了,树绿了,一眼看去还真一派欣欣向荣的美好。玉忘苏看着那些盛开的正好的花草,心情也明媚了很多。
“到底是天气暖活了。”玉忘苏含笑说着。
“是啊!天气暖和了,花啊草啊的,便都长的这样好了。”紫茉也笑起来。
进了荣安堂的厅中,便见余老夫人乐呵呵的在而后老夫人说话。屋里人倒是不多,除了两位老夫人便只有沐诀和跪在地上的一个中年胖男人。
“忘苏回来了。”余老夫人一见到玉忘苏便笑着走了过来,直接便拉住了玉忘苏的手,“我这来了才知晓你有了身孕,事先也没准备什么贺礼。”
“余老夫人客气了。”玉忘苏抽出了手。
余老夫人脸上讪讪的,转瞬便又笑了笑,“对了,我今日过来是给你送一个人。”说着便示意玉忘苏看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五花大绑的跪在那里,迎上了玉忘苏的目光时,满脸惊恐,目光躲闪起来。
玉忘苏仔仔细细看着这个人,她可以肯定这个人她是不认识的,难道是以前于楠认识的人?
“这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庄子上的管事。”余老夫人细细打量着玉忘苏的神情。
玉忘苏眸光一冷,竟然是庄子上的那个管事。她还记得当初凤绝尘调查来的资料,于楠在庄子上被人百般使唤折磨,当然这必然有关氏的授意,可庄子上的这些人也是毫无人性善意的。
即便真有管事授意,可庄子和京城离着那么远,关氏也不会盯着庄子上的人如何对一个小女孩。
而这些人便真的以折磨一个女孩为乐。若是今时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于楠,怪有怎样深的怨恨?
而这管事并不仅仅是折磨于楠,让于楠在庄子上当牛做马,甚至还想玷污于楠。
这样的人,不说死罪,却是真该好好处罚一番的。
“这人竟然不问余家的意思,便如此折磨于你,今日我便亲自把人送来了,这人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余老夫人望着玉忘苏。
管事猛然颤抖起来,用力的磕着头。“于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当初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对于姑娘不敬,于姑娘绕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于姑娘饶命啊!
“是……是二夫人嘱咐了要好好折磨姑娘的,冤有头债有主,姑娘就算是要为自己报仇,也该去找二夫人。”
玉忘苏静静望着管事浑身颤抖的模样,这样的人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有些事我自然会去找她,不过你的罪过,却也是不假。”玉忘苏冷淡的说着。
“还请姑娘仁慈,饶了我这回吧!我一定为姑娘供奉长生牌位,祈愿姑娘长命百岁。”管事还在“砰砰”磕着头。
“仁慈?你又何尝对我仁慈过呢?”玉忘苏一脚将管事踹倒在地,因为被捆绑着的缘故,半响都没站起来。玉忘苏又踩住他的手,一点点用力的碾着。
管事凄厉的惨叫起来,疼的嘴角都在抽搐。
“我这一身力气都是拜你所赐,若是不让你也尝试一番,实在是不应该的很。”玉忘苏冷笑着。
“老夫人救我,老夫人救我啊!我辛辛苦苦为余家效忠多年,老夫人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我打死啊!”管事紧盯着余老夫人。
“余家可没让你往死里折磨一个小姑娘,我余家行事一向仁善,你竟是如此行事的,本就该死。”余老夫人冷淡的说着,“忘苏,这样的事,不必你亲自动手,反倒是脏了你的手,不如让人拖出去打死便是了。”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管事拼命的摇着头。
“放心吧!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玉忘苏移开了脚,她也不是那种视任命如草芥的人。不像是余老夫人,能把打死一个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何况她如今有着身孕,她也还是要为孩子积德的。
管事有些讶异的望着玉忘苏,沐诀扶着玉忘苏坐了下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完便把管事给拖了出去。
看沐诀要自己处置,玉忘苏也就没跟着出去。沐诀却一直拽着管事离开了荣安堂,往府中的一个偏僻角落去。
有护卫出现,把一把刀交到了秘诀的手里。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管事惊愕的想要逃离,无奈一步都走不了。
“你说过不杀我的。”管事惊恐的喊叫起来。
“我是说过不杀你,可我没说要放过你。”沐诀的眸子冷若寒冰。自从知晓忘苏在庄子上都经历了什么,他便一直想要好好处置一下余家庄子上的人。
这次余家竟然把人送上门来了,他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作为罪魁祸首的关氏固然罪大恶极,而这管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忘苏当年才多大啊!竟然就在庄子上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你……你别过来。”管事拼命的想要往后挪,那明晃晃的刀还是在一点点的逼近。
沐诀举到,往管事胯下一斩,管事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看着血色在管事裤子上蔓延开来,两个护卫都夹紧了双腿。
虽然知道那刀不会伤自己,可这看着都疼。
一刀下去干净利落,这怕是比净身房里执刀的公公还是利索的。一个护卫颤抖的接过刀,那刀上还有殷红的痕迹,看的他打了个冷战。
“侯……侯爷,这人要怎么处置?”
“送去医馆,可别让他死了,让他死了可太便宜他了。”沐诀瞥了昏死过去的管事一眼。既然这人折磨了忘苏那么多年,自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还回去的。
让这个人死去,看着这人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死也是一了百了,什么痛苦再感觉不到了。
“等医治好了又如何处置?”护卫有些胆颤的望着沐诀沉沉的脸色。
“打断腿送到街上去要饭吧!”
见沐诀再没别的吩咐了,两个护卫才拖着管事离开了。
沐诀吩咐人清理干净地上的血迹,这才回了荣安堂。余老夫人正和玉忘苏说着余家绣娘的事,先前和玉忘苏学双面绣的绣娘是还没出师的。
只是他们着急到京城来,自然也就不能教下去了。后来博闻和月牙来了京城,那几个绣娘自然也送到了京城来。
绣娘来了京城后还是先回了余家,毕竟玉忘苏忙着织造处的事,也是没空闲时候教导几个绣娘的。
如今趁着送那管事来,余老夫人也就顺便试探一下此事。
“忘苏如今有着身孕,哪里还能再做这样花心思的事?”老夫人微微皱眉。这余家的老夫人也太急切了,也不看看忘苏y有着身孕,如何还能劳累。
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忘苏不再管这个事了,余家也不能怎样。
“这……忘苏如今月份还浅,若等忘苏生下了孩子,是否太晚了些。”余老夫人略微委屈的说着。
这生孩子十月怀胎,又不是母鸡下蛋的事。若真等孩子生下来,还要坐月子,坐完了月子怕又有什么事耽搁了。
拖来拖去,可要拖到什么时候去?既然玉忘苏已经答应了下来要把双面绣的技艺给余家,即便是人不能请回去,那这门技艺也是不能丢的。
若玉忘苏能承认和余家的关系就最好,实在不能,至少双面绣对余家也很重要。
有这门手艺在,范家轻易也不能动摇余家皇商之位。
老夫人正要说话,玉忘苏却先开了口,“我自然此前答应过余家,自然如今还是算数的,明日便把绣娘送过来吧!”
余老夫人面上一喜,“好,那明日便把人送过来,便有劳忘苏你了。”
“余老夫人客气了。”玉忘苏脸上淡淡的。若是今日余老夫人不提起,她都快要忘了这个事了。
能早些做完这个事也好。既然许诺过,自然就一定要做,完工了她心里也能轻松不少。
玉忘苏说有些累,便和沐诀告辞离开了荣安堂。老夫人则留了余老夫人在府里用饭。
“你如今有着身孕,何必答允余家教导绣娘的事,以后再说吧!”出了荣安堂,沐诀才说道。
“许诺便像是欠债吧!早些还了早轻松些,不必一直放在心上。”玉忘苏笑了笑。
“那你也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只是教导一番,也不累的。”
次日,余家那边也就把几个绣娘送到安国侯府来了,玉忘苏便将几人安排在离春晖堂不远的听风小筑中住下。
月牙是和几个绣娘很熟悉的,绣娘们一来,月牙也就总去和她们说话,或者就在一处做做针线。
月牙来了,倒是君芙也跟着来了,不时的还会请绣娘们和玉忘苏指点一下女红,或者是凑到绣娘们身边去看人家做绣活。几个绣娘都是余家一等的绣娘,绣工是十分精湛的。
至于几个绣娘对君芙的到来却很有些不自在,却也知晓那是安国侯的表妹,不好说什么。
她们会的针法自然是不能随意外传的,有些是余家的独门针法,若是让余家那边知晓针法被旁人学去了的话,必然会震怒的。
“夫人,有几句话要和夫人单独说说。”这一日,其中一个绣娘忽然和玉忘苏说道。
玉忘苏见绣娘面有难色,便起身往外面走,绣娘也连忙跟了出去。
到了听风小筑外,玉忘苏才站定了,“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我们认得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是侯爷的那位表妹,这几日都到此处来,终归有不便之处。”绣娘有些无奈的说着。本来人家君芙小姐还是侯府的表小姐,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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