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第469章
“好,你们上车吧!”杨武招呼三人上车。上了马车,玉忘苏他们才看到车上有不少东西,各种年货,还有些烟花爆竹。
倒不像旁人给的,大抵是杨武带去李家的礼物,不过李家的人并没有收下。
阿芹另嫁,杨武和李家也就没了关系。以前至亲的人,如今见面反倒是显得尴尬的很,不愿意收下他带去的礼物也能理解。
李四叔临终还希望杨武和阿芹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李四叔走后,这个家竟然这样快也就散了。
终归世事无常,很多事都是了不定的。多少人曾两情相悦,约定了要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明明还那么遥远,很多人却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玉忘苏才坐下,却见马车的角落里有片叶子,很是眼熟,便捡起来看着。
“这是什么叶子啊?都没见过的样子。”月牙也凑过头来看着。
玉忘苏辨认了一下,却像是红薯的叶子。红薯在她的那个时代,自然是很常见的作物。不过来了这里,她还真是没见哪户人家种过,这还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红薯叶子。
到底这里不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了,就连动植物都是有不少差异的。就像是曾经她觉得常见的一些菜蔬在这里是见不到的。
而这里的有些植物也是她前世没见过的。
很快马车也就在周家门口停下,杨武将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截树桩上。
玉忘苏下车的时候还带了那片红薯叶子。“杨武哥,你这叶子是哪里来的?”玉忘苏问起。前世她是很喜欢吃红薯的,来到了这里之后一直没吃到,还真有些想念了。
只是一直没见哪里有种红薯,也就没什么好惦记的。如今见到了熟悉的叶子,她也觉得自己的馋虫要被勾出来了。
“这个啊!还真说来话长了。”
“那就到屋里去说吧!”玉忘苏上前推开门。对于杨武的到来,水生也很高兴。倒是杨武看到水生抱着孩子在哄的时候,很是惊讶。
“你……你这什么时候成亲的?孩子都有了?”杨武讶异的看着水生。
“我们成亲有些时候了,只是在县城里成的亲,也没邀请村子里的人,倒是没什么人知晓。”玉忘苏笑着解释道,又给杨武倒了茶。
“你们这也瞒的太深了,难怪没听人说起。”杨武凑过去看着孩子,孩子冲着他笑,“这孩子还真是白净好看。”说着竟从怀里取出一串珍珠来要送给孩子,“我也不知道,也没个孩子带什么见面礼。”
“杨武哥你这就太客气了,他一个孩子,哪里能收这样的礼物。”玉忘苏连忙推拒着。那珍珠一看就是好的,颗颗浑圆,光泽度也在。
这样价值不菲的孩子,自然是不能替孩子收下的。
何况这样女子用的东西,杨武会随身携带,自然是给人带的礼物。
“这也不值什么,是我出海的时候自己捞的,之后又自己打磨了穿好。”杨武细细摩挲着那串珍惜。一颗颗珍珠都差不多大小,是他小心挑拣的。
他准备了不少时候,如今也用不上了。
“即便是自己做的,也不能这样。”玉忘苏坚持不肯收。
“你出海了?”倒是水生注意到了杨武说出海这个话。
“是啊!”杨武也就说起这一年来的事。因着同福商行有不少的货物要出海,便要找不少人送那批货。后来挑来挑去的,东家便让他也跟着出去一趟,说是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倒也就在海上漂泊了差不多一年,的确是长了很多的见识。把带去的丝绸、茶叶、瓷器之类的卖了之后,又买了许多海外的特产回来。
奇异的香料和各种宝石,还有些零零散散在海外不太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些舶来品却很紧俏。
带出去的东西卖了大价钱,带回来的东西也同样,一来一回的,还真是赚头很大。
虽说海上风浪难料,危险是极危险的。可依然有那么多的人争先恐后的出海,自然是因为走一趟便能赚入不少银子。
不说满船的货物了,就是他用自己攒的一点钱买的些小玩意,倒也给他挣了不少钱。
“看来杨武哥这一年过的还真够精彩的。”玉忘苏笑起来。能出海周游列国,自然日子过的是极为精彩的了。以杨武所言,出海的确是可以带来巨额财富,难怪不少人的目光都盯着海运了。
朝廷会派兵***匪,想必也是为了促进海上的交易往来。
没有江匪作乱,出海的危险系数直线降低,自然出海的人也就多了。
“的确是出去走走,也觉得颇有意思。尤其是那些人和我们长的不太一样。”杨武说到此处倒是有些感慨。没出去还真不知道天下竟然这样大,有那么多稀奇有趣的地方,和古里古怪的人。
那些人和朝内的人相貌上不像,就连说的话也是听不懂的。好在船上有能听懂那些话的人,否则还真是和那些人做不了买卖。
听杨武说起那些人的样子,玉忘苏想到的便是各种外国人的样子。
博闻和月牙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是觉得有意思,又是觉得惊奇的。
“若有机会,我也真想出去走走的。”博闻也感慨着。
玉忘苏对于博闻这个说法,倒是不置可否。虽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男儿志在四方,到处走走也能增长见识。不过她还是不会鼓励博闻出海的。
海上海浪礁石,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
不知道多少的商船出事,一船的人连带货物统统葬身海底。
“对了,你问起这个叶子,这是我从海外带回来的一种东西。”杨武捏着那片红薯叶子,“当地多有种植,收成颇丰,我便想着带些回来。
“没曾想当地人连一根藤子都不让带走,我便偷偷找了几根藤子混合着竹篾编在箩筐上,这才蒙混过关带出来了。一离开那里便用水养上了,等带回来的时候已然长的很茂盛。
“我便在住的地方种了一小片,昨日怕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了片叶子到车上。”
“原来是这样啊!”玉忘苏这才了然。难怪一种都不曾见到这东西,看来是如今还没引进国内吧!红薯的确是产量高,也不用太精心伺弄,也不太挑地方,故而是很招人喜欢的。
“当地不少人都吃这个,因着收成好,倒是没人饿肚子。”杨武感慨着,“我啊!小时候饿怕了。”家里兄弟多,田地却不算多,若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头,家里是连饭都吃不饱的。
自己长大了后,满心想着的便是,无论如何要能吃饱穿暖,再没更大的祈愿了。
故而在海外见到这东西的时候,他便喜欢的很。想着若是一亩地能有那么多的收成,哪里还能填不饱肚子。
“若是这样的稀罕东西,我还想和你要点藤子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等过些日子我就给你们送一些,你们如今住在何?”
玉忘苏也就把在县城的地址告诉杨武。
又做了一会儿,杨武也就起身告辞,“我还要回家里去看看,也很久没回去了,就先走了,等得空了再找你们坐坐。”
看看天色,玉忘苏和水生也不再挽留,亲自送着他出门。杨武非要把车上的年货留给他们,推拒不过,玉忘苏也就留下了几样东西,又拿了几盒点心坚果给杨武,让杨武给父母兄弟送去。
杨武又留了些烟花包爆竹给博闻和月牙。
“这人的关系啊!一转眼也就会回不去了。”杨武看着车上的东西很是感慨。
本还想着回来看看,给李家送些年货的。他离家好几年了,成亲后自然也就真把长西村当成了自己的家。娘也好,阿信也好,以前都是十分亲近的。
可这次回来,到底是都变了。
他和阿芹没关系了,自然和李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关系的改变,自然很多东西都会改变的。”玉忘苏感慨着,“如今阿芹姐另嫁,阿信和李四婶对你,到底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你们是一家人,可以后就是不沾亲的两家人。他们有他们的日子要过,你也是。若是换过来,是你先成亲了,你再总是和李家来往,怕是要有人心里不高兴的。”
“也是。”杨武苦笑着点头。
看着杨武架着马车远去了,玉忘苏几个才进了屋里。
“杨武哥这么好的人,怎么阿芹姐就不能和他好好过日子啊?”博闻有些不解的嘟囔着。
玉忘苏揉揉他的头,“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好,你若是遇到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即便所有人都和你说这东西很好吃,你也不是这样认为的。”
杨武的好,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可是看在眼里又如何?和杨武过日子的不是这些觉得他好的人,而是阿芹。可偏偏阿芹就是觉得他不够好,世上的很多事,本就是这样让人无奈的。
“哦。”博闻似懂非懂的。
“感情的这些事啊!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就清楚了。不是说那是个好人,就一定会喜欢的。”玉忘苏笑笑。感情的事,有时候真不分人之好坏。
若是遇到好人就会喜欢,遇到坏人就能自动规避,那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人遇到渣男渣女?
……
夜渐渐深了,阿梅串门子才回来。年尾风刮的很大,走在路上都能听到树叶哗哗作响。
身后总有脚步声传来,她猛然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脸色阵阵发白,她加快了步伐。忽然有黑影从面前划过,她吓的颤抖起来。
似乎有女子的笑声在回响,她定睛看去,却只见到一截白色的一角。
“谁……别想吓唬我……我……我才不害怕。”全身瑟瑟发抖,牙齿咬的吱吱直响,说话都不甚清楚。她挥动着手中的火把,“你要是敢靠近我……我……我就烧死你。”
一阵大风刮过,火把瞬间熄灭,没有月光的夜晚格外黑暗。
阿梅张口想要大声惊叫,却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圈住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紧,她的呼吸也不通畅起来。
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像是一阵阵惊雷劈在她的头上,脑中一片空白。
长这样大,她第一次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恨不得自己就此晕过去才好,可心中一阵阵紧缩,却依然无法晕过去。
“是你把我招出来的,我已经死了,你还一直说我的坏话……”一阵阵的话音响在耳畔,冷风嗖嗖的,吹在身上一阵阵的冰冷。
阿梅想要反驳,心里却乱的很。她一生说过无数人的闲话,即便是胡编乱造的话,她也说的津津有味。从来不管那样的话有多恶毒,只管自己说的痛快。
已经死了的人她不是没有议论过,所以她无从反驳,也想不出来谁会来找她。
“别……别杀我……”她拼命的吐出几个字,却声如蚊蚋。
“知道错了吗?”
阿梅一个劲的点着头,她脖子上的桎梏也微微有所松动。
有什么东西在她瞠目结舌间滚入她的喉咙。
“念你知错,我只是略施惩戒,让你七天说不出话来。我要是知道你还在说谁的坏话,东家长西家短的没完没了,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你知道吗?整日说长道短,是要下拔舌地狱的。用钝刀一点点的把你的谁舌头一截一截的切下来。第二天新的舌头会长出来,然后接着切。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长此以往。”那声音阴冷的传来。阿梅似乎听到了磨刀的声音,一下一下,好像马上就要把她的舌头给割下来。
阿梅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的摇头,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不,不要割我的舌头。”
“我会一直盯着你,只要再听到你说谁的坏话,你就会永远说不出话来,死后下拔舌地狱,永远都痛苦下去。”
脖子上的桎梏完全解开,阿梅瘫软在地上,抖成一瓢水。她只觉得裤子慢慢的湿了。
“滚吧!”那声音响起,又一阵阴风刮过。阿梅如蒙大赦,站起来就要跑,却是腿软的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阿梅却依然不敢耽搁,直接爬着离开了。
一路屁滚尿流的爬到家门口,阿梅拼命的拍打着自家的大门。
见半晌都没人开门,阿梅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跟着她。
“开门,快开门啊!是我。”阿梅又更用力的拍着门,声音都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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