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第546章
却不曾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女子,那眸中平静的仿佛是在问皇上用膳没有这等小事,似乎后位在她眼里都一文不值。
皇上脸色铁青,“你做下如此恶毒之事,竟还以为朕的在诬陷你?”
皇后捡起脚边的医书,轻轻翻阅着。里面内容都和她先前看的医书很类似,若说差别之处,便是里面多了许多毒虫毒草的记载,还有些效用颇为奇怪的药材,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伪造医书的人,还真够费心的。
如此一来,莫非宫中有人滑胎或者中毒,便是她所为不成?
看皇后看那医书像是入神了一般,皇上更是气急,感觉一拳头打出去都打在了棉花里,不得劲的很。
“小宁子,把人都带进来。”
宁公公应了一声,连忙让人把从宫外带来的人带了进来。
皇后便定定的望着被带进来的人,一男一女,男的也就十六七岁,女的则和她年岁差不多,正是她在云家的贴身丫鬟翠隽。
翠隽很小便在她身边伺候了,不过她出嫁的时候,翠隽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故而被她放出去了。
当年便成了亲,如今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小姐。”翠隽望着皇后,颇为凄苦的喊了一句。皇后看着她凸起的小腹,明显是又有身孕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后连忙扶住了翠隽。
“皇后娘娘,这是你曾经的丫鬟翠隽,这则是四时医馆的药童。据药童所说,翠隽姑娘多次出入四时医馆,和邓大夫过从甚密。”宁公公说道。
皇后想了一下,才想起四时医馆的邓大夫曾来过宫中为楚雯华诊脉,因为四时医馆在京城很有些名头,很多人家有孕的妇人都会前往四时医馆找邓大夫诊脉。
有人和她提起了四时医馆,这才请了邓大夫来。
“奴婢的确是多次前往四时医馆,因着这一胎从怀上后就不太稳当,故而奴婢和夫婿都很是焦心。”翠隽说道,“要说过从甚密,当真是无稽之谈,哪个妇人去诊脉都是这样的。”说着便瞪着药童。
药童目光躲闪,猛然偏过了头,“你……你不要想威胁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算是云家的人,也不能仗势欺人。”
“你放屁,说的这叫什么鬼话?莫非去过四时医馆的妇人都要被你污蔑一番不成?”翠隽抬手就要去打那药童,皇后连忙拉住了她。
“皇上面前,小小奴婢好大的胆子啊?莫非真以为云家是可以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吗?”范昭仪忽然说道。
“而这东西是从翠隽屋里搜出来的,御医看过,说和皇贵妃娘娘所用的罂粟膏是一样的。”宁公公将一个瓷瓶放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细细看了一眼,黑色的膏状物,气味并不好闻。
翠隽扫了一眼,“奴婢根本就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在奴婢的屋里。小姐你要相信奴婢。”
虽然还不明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可必然是有人想要害她,不,应该说是要害小姐。
“这事情也算是清楚了,皇后娘娘知道这东西能害人,便让云家准备了这东西。翠隽因为有孕,要出入四时医馆,便让翠隽把东西带给邓大夫,邓大夫再送到关雎宫。
“娘娘这心思还真够深的。”范昭仪一脸惊讶的说着。
“奴婢是否有给过邓大夫这东西,让邓大夫来对峙便是了,让一个药童来有什么用?”翠隽急切的说着。
“你明知邓大夫已然离开京城,或者都已经被灭口了,自然敢这样说。”范昭仪冷笑一声。
“你可知污蔑皇后娘娘是什么罪名。”翠隽瞪着范昭仪。
“那你又可知,谋害皇贵妃是什么罪名?不仅是你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翠隽背后一凉,全身都颤抖起来。人谁不惧死?何况还要连累全家。
皇后拥住翠隽,“皇上要惩罚便惩罚臣妾一人吧!和翠隽无关。”她仰头望着皇上。
“铁证如山,皇后娘娘这算是认罪了?固然皇后娘娘妒忌皇贵妃娘娘有孕,也不该下这样的毒手,到底那也是皇上的孩子啊!”范昭仪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皇后冷冷的瞥了范昭仪一眼,“皇上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何必冒险对谁动手?若是要动手,何不一举将范昭仪你也除去?”
范昭仪捂着小腹后退了两步。
“云娇棠,这罂粟膏到底是不是你让云家送入宫的?”皇上定定的望着皇后。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翠隽急切的说着,“东西不是奴婢的,皇后娘娘也没有指使奴婢害皇贵妃娘娘。”
“是我亲眼见你把这样的罐子交给邓大夫的,你休要狡辩。”药童突然说道。
“你胡说八道,到底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来这样陷害皇后娘娘。你知道不知道,陷害皇后娘娘是要诛九族的。”翠隽狠狠的瞪着药童。
“皇上?”宁公公望着皇上,这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办。虽说看着铁证如山,查证过,翠隽的确多次去过四时医馆,而那罂粟膏也是从翠隽屋中找出来的。
还有医书也是从皇后娘娘屋中找出,似乎一切都对,就是皇后娘娘要害皇贵妃娘娘。
要说皇后娘娘这样做的理由,皇后娘娘嫁给皇上多年,却都不曾有孕。而皇贵妃娘娘十分得宠,若生下皇子,很可能会动摇皇后之位。
而为何皇后不一并对范昭仪动手,一来是两位宫妃都出事了,很容易便会怀疑到皇后娘娘身上。二来,范昭仪的威胁总不如皇贵妃来的大。
此事皇上是要自己决断,还是要让人来审理?
到底后宫中这样的事也算是家丑,若是让官员审理,自然也就免不得要外传。
“毒妇。”皇上一脚踹在皇后身上,皇后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咳出血来。翠隽震惊的看着那血迹,满脸惊愕。
翠隽深深的望了皇上一眼,“皇后娘娘嫁入皇家十载,是个什么性子,莫非皇上还不知晓不成?”说着便呵呵冷笑起来。
只见翠隽猛然拿起瓷瓶,迅速的将一瓷瓶的罂粟膏服下。
“不要。”皇后猛然瞥见,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
“陷害皇后娘娘之人,奴婢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翠隽倒在地上。皇后失神的抱着她,一滴滴的泪落入翠隽的眼中,顺着翠隽的眼角滑下,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翠隽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翠隽,你这个傻子,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傻。”皇后紧紧的抱着翠隽,“你还有孩子的,没了你,他们要怎么办?”
“小姐要好好的。”翠隽无声的说着。
皇后眼睁睁的看着翠隽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宁公公小心的上前探了翠隽的鼻息,惊的后退了两步,“回禀皇上,翠隽已经没了。”
“大晚上的,这是在闹什么,日子还过不过了?”太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范昭仪连忙行礼。
“这个时辰皇祖母还没歇息?”皇上惊讶于太皇太后的到来,瞪了宁公公一眼,宁公公连忙低下了头。
“哀家若是再不来,皇帝莫非是要逼死哀家的外孙女不成?”太皇太后望着蹲在地上的皇后和没气了的翠萝。
“太皇太后言重了,皇上如何会做这样的事。”范昭仪急忙说道,“这不是最近宫里出了些事,皇上这才审问一番。”
“闭嘴,哀家在和皇帝说话,你插什么嘴?”太皇太后冷冷的瞪了范昭仪一眼。范昭仪嘴唇翕动几下,到底是不再说话。
“后宫中的事,皇祖母还是不要多操心了。娇棠让云家谋害雯华,并非小事,若是孙儿不处置,如何服众?”皇上望着太皇太后。
“娇棠是个什么性子,哀家清楚的很,若她真是这样恶毒的性子,便不会对你三宫六院从来不闻不问。甚至德妃和淑妃,还曾是她主动给你安排的。
“她是大家小姐,不会这样的容不下庶子。”太皇太后示意人上前去扶起皇后。
皇后还是呆呆的,胸前的几点血迹让太皇太后脸色铁青。
“铁证如山,不然孙儿也不会闹到坤宁宫来。黄祖母,今日孙儿必然是要处置的,否则雯华的伤害又怎么算?”
“今夜哀家就在这里看着,你若敢动娇棠一根毫毛,哀家便撞死在这坤宁宫。”太皇太后坐了下来。
范昭仪瞠目结舌,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会这样耍无赖,看来还真是疼爱外孙女啊!
不过她想也是,即便是这样的事,皇上怕也是不会废后的。到底还是要看太皇太后和云家的面子。
太皇太后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成为废后的。
“皇祖母,你这是在为难孙儿。”
“哀家还就是要为难你了,若是有人让哀家不苏坦,哀家便让天下人都不苏坦。若是皇上明日便想给哀家服丧,那大可耍你帝王的威风。”
“皇祖母不必如此。”皇后幽幽说道。伸手取下头上的凤钗,“皇上不就是要这个吗?拿去便好,何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横竖我是早就该死的人了。”
她把凤钗小心的放在地上,看着皇上的目光十分空洞。
皇上望着她的眼睛,满目荒芜,仿佛边关黄沙漫天的场景。恍惚里,竟和当年接到安琛死讯的云娇棠重叠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空洞的望着他,问他是否满意。
他还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的气急败坏。似乎在那以后,她待人很和善,包括对他,却再也没有对着他笑过。
她始终以为,安琛的死是他的手笔。那个娇美如海棠的女子,霎时间死去。
“娇棠,不可胡说。”太皇太后呵斥道,“什么生啊,死啊的,这是当着长辈该说的话吗?”
“自此关闭坤宁宫,没朕的旨意,皇后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望。”皇上说完便望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满眼伤痛,却什么都没说。
皇上转身离开,宁公公和范昭仪也连忙跟上。那药童也连忙要跟上,太皇太后却看了他一眼。
“这人便留下吧!”太皇太后话音刚落,便有人绑了药童。
药童急切的呼喊皇上救命,皇上却没有回头,也什么都没说。药童便直接被捆绑在了树上,嘴也堵上了。
“娇棠,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你不能说什么死,你可想过你的爹娘,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若是出了事,他们可怎么办?”太皇太后拿了凤钗亲自给皇后插上。
“外祖母。”皇后扑在太皇太后的怀里。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此事哀家倒要看看是谁在做鬼,真当哀家是老眼昏花,瞎的不行了。”
“横竖也不过宫里这些人的争斗罢了,都想住进这坤宁宫,是我占了这个位置,挡了别人的路,这才害死了翠隽,险些还连累家人。”皇后幽幽说着。
“这小子你要如何处置?”太皇太后望着皇后,指了指捆在树上的药童。
“他不过是个的小人物,留着也没用。”皇后扫了药童一眼,药童脸色煞白,惊愕的望着太皇太后,裤子都湿了,“既然是他诬陷翠隽,害得翠隽惨死,那便让他给翠隽陪葬吧!”
药童听的大惊,拼命挣扎着,想说什么,嘴却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拖下去吧!”太皇太后吩咐道。便有宫人将药童拖了下去,见死去的翠隽也带了下去。“翠隽忠心护住,厚葬,让云家好好对待她的家人,赏一千两银子。”
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官跟着去办此事。
“多谢外祖母。”皇后叹息着。
“逝者已矣,哀家能做的,不过是安抚活人,让他们过的更好。”太皇太后摸摸皇后的头发,“你就是太好性了,如今谁都想欺负到你的头上来。
“你要记得,你的命,你的后位不仅仅是你一人之事,还关乎你的爹娘,你的族人。有些时候,不能妥协,更不能心软。”太皇太后颇有些感慨。
如今她都开始怀疑,当年让娇棠嫁入皇家,到底是对是错。
这孩子与世无争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宫中。这宫里啊!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算计人,旁人却未必会放过你。
不争,这后位未必能坐的长久。
“外祖母放心吧!我知晓该怎么做的。”云皇后翻动着那本医书,“看来我身边也有藏奸之人。”
“那就该借此机会肃清坤宁宫上下,背主之人便统统打死,以儆效尤。”太皇太后眸中一冷。背主之人她是最恨的,吃里扒外的东西,最是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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