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柯南扎了一针后
虎头蛇尾睡前速打
太阳晒下来,燥热。
投屏,横幅,音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人群。
路过施工场地,电焊声此起彼伏,火花四溅,滋滋作响。
你加快脚步向街角的咖啡馆走去。
“不好意思,久等了。”一直忙到换班时间才得以喘息的圆城解开围裙,坐到你面前的空位猛灌了一口水。
“诶…”你阻止不及,“是冷的。”
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咽下去后问:“还是来问上次的事情吧?”
“是,还是很在意。”你给她点了杯果汁,“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都是校友嘛。”
圆城有纪是隔壁班的同学,有空在咖啡店做兼职,上周刚在这里经历了一起案件,心态颇好,不避讳谈及事件经过,甚至能再回忆起一些细节。
上周末,你和小兰园子相约逛街,中途进店点了冰饮并讨论起下个月的假日出行计划。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这里是案发现场。
也是你来找她的原因。
“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她朝你的斜后方努了努嘴,“你说已经凶手是谁了…”
“那个眼镜男情绪激动想扑上来,被毛利同学按住了。”圆城带点调侃意味地说:“你临危不惧的样子可是很帅气哦。”
你知道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呵斥了打翻咖啡的服务员。当时就坐在旁边的你们还有些意外,觉得他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有这么大脾气。
“连他裤缝的蓝墨水的注意到了,”她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显微镜吗?”
你依稀记得他穿的是牛仔裤。
你问:“所以我一直没有手部动作吗?”
“准确来说,除了发声完全没有多余动作。”她往后一靠微低下头模仿了一下,挤着嗓子说:“一副深不可测的高人模样。”
你们又聊了一会儿,起身告别。
“欢迎下次光~临~”她朝你眨眨眼睛。
你也友好地笑笑,礼貌地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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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手里被匆匆挂断的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让你打电话却又没足够的时间听你说话。
工藤真的依旧是个大忙人。
得亏你意思意思地想了一宿的措辞。
“发生了一件真实性有待商榷的事情。”
这是你昨夜发给他的讯息,刚想放下手机就得到了回复:“四点有空。”
指尖点着屏幕,退出界面又点进来新奇地再看了一遍,想了想觉得这大概就是可以电话联系的意思。
然后现在被挂电话了。
新消息发进来:“有事”
你十分习惯地回了个“无事”。
日薄西山,亮起小灯,有光落在翻开的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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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自己的态度之间或者态度与行为之间存在着矛盾。”
认知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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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咖啡馆,联合了五个人的凶杀案。
偶然卷入的你们,偶然路过的少年侦探团。
吊灯和吊兰,半化的冰块。
突如其来的困乏,逻辑缜密的推理,毫无印象的经历,茫然无措的应和,你所认为的“名不副实”的夸赞。
所有人都说你漂亮地破解了一个案件,而你对此毫无所觉。
似乎是一觉醒来就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标签。
你凭借良好的记忆力,确信破案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们说的你都不记得,你不明所以的沉默也被解读为“有思想的缄默”。推理不是你所擅长的事情,但凶案现场出现“高中生侦探”似乎已成了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的你“异军突起”没那么瞩目。
你感到怪异。
他们口中的你是你又不是你。
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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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君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你反问他。
等着你回答的小小少年闻言只是打着马虎眼,虽然他念叨的什么“新一哥哥说的”你一向不挂心,但也不好让特意来关怀你的小朋友“无功而返”。
示意他坐到对面,然后自然地将夹着签字笔的本子合上,手肘撑着,与他对视着慢悠悠地说:“我只是在想什么是真实的。”
迎着男孩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你想逗他的语气反而绷不住地轻松了起来,在他洗耳恭听的严肃表情下调侃道:“作为新晋的高中生侦探,我也柯南君一样在寻找真相哦。”
你压下手腕反手在桌面上扣了扣,发出沉闷短促的轻击声。
“而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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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我不记得的事情让我很困惑,我无法确定它是否真的发生过,我在其中经历了什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有没有埋下什么不可控的伏笔。
“如果别人都记得,我的矢口否认究竟是确乎真相,还是我所认为的真相。如果我不记得,如果我没有一点点印象,如果没有留下可以依托的痕迹,我如何反驳别人基于这件事所给出的有悖于我常规认知的观点,如何在企图理解全貌的情况下发现草灰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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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久违地接到了工藤新一主动打来的电话。
距离咖啡馆的案件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但他对你所提供的“案情陈述”反复推演的认真态度就像对待一件棘手的新案子。
“好歹要相信我的记忆力吧?”你略有不满回应着电话那头的疑问,“这可是我赖以生存的绝技好嘛。”
“当时绝对有问题。”你言之凿凿。
挂下电话,反而举棋不定。
虽然工藤隐忍不发的奇怪态度让他的提议分量在你心中大打折扣,但你还是不可避免地为之动摇。
“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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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无法完全客观公正,但我希望能有自省的机会。我喜欢并擅长往回审视自己,但这需要事实的依托,而我被否定的“否定”,也许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因素。
“我尽可能有条理地记得很多事情,不喜欢混为一谈。夸大、嫁接、曲解,都是不可取的。
“也许我会有自己的价值偏好,但我仍然希望被评判的事件的行为逻辑要相对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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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趋于正常,将当初的“壮举”解释为灵光一现也好,误打误撞也罢,人们很坦然地接受了你的“泯然众人矣”,不需要你的任何解释,甚至完全不会过问你。它的强化与消退都不值一提。
显而易见地,你的推理才能只在当初意识不清的时候短暂地迸发了一下。
却是你困惑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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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着把握的真实是否是真的真实?我的记忆是否早已删减或扭曲了部分事实?我如果自己都无法确定有没有做过某件事情,那我是基于什么来评价自己?
“我所坚持的原则是不是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打破过,我所厌恶的行为是不是也曾在我身上一闪而过?我的自我肯定是否遗漏了决定性因素,我的否定答案又是否真的如我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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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吧,就这一件小事反而让我怀疑起世界的真实性。”你对着柯南叹了口气,感春伤秋不过一秒就不客气地揉起了他的头发。
“唔…”他反常地没有开启“炸毛小柯”模式,而是有些闪烁其词:“我…新一哥哥会解决的。”
你觉得这孩子迷弟到这种份上已经没救了。
于是你认真纠正:“是我会解决。”
“也许确实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柯南:“也许你是对的?”
你:“大家觉得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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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生活在米花镇,再好记忆力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东西。
毕竟作为普通民众,真相永远是你窥不破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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