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回忆
叶潇然心情沉重地离开了雪夜大帝的寝宫。
他本以为这次随雪清河进宫，只是来向雪夜大帝简单地请个安，谁知道竟听到了如此劲爆的皇室秘辛。
现在的他，就像是刚从新手村里出来，就捡到了一把国王的宝剑。然后国王找到了他并告诉他，你需要用这把宝剑来打败魔王，拯救这个国家。
如今想来一切都说得通了，雪夜大帝指名要他做雪清河的太子妃，也是为了把他和天斗帝国绑定在一起。而这次把他们俩叫进宫里，也是在声东击西。恐怕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道明事情缘由，从而让自己承这份人情。
这做法确实不是很光彩，但叶潇然偏偏还真就吃这一套，他没法欠着别人的人情不还。而他这次，显然承了雪夜大帝一个大人情。
但问题是，这太子妃的身份名存实亡，他迟早要跑路的啊，可这事由得他反悔吗？
就算能反悔，叶潇然真的舍得放弃这明显不是凡物的瀚海乾坤罩吗？
显然并不会，无论是瀚海乾坤罩，还是他的武魂、他穿越的原因，都藏着不小的秘密。叶潇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用史书里的话来说，现在这一刻就叫做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脚步永不停歇……叶潇然百感交集地想着。
“在想什么呢，”雪清河挽起了叶潇然的手臂道：“怎么这回轮到你魂不守舍的了？父皇刚刚和你说了些什么？”
叶潇然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也没有对雪清河的动作感到不适，他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
“没什么。”叶潇然摇了摇头道：“他就让我以后好好待你，多关心你。”
“咦？”雪清河诧异地道：“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先借着我父皇的口先数落我的一堆毛病，然后让我感恩戴德地庆幸能娶到一个像你这样兰心蕙质的小美女吗？”
“在你眼里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吗？”叶潇然苦笑道。
“嘶，我都这么挑逗你了你竟然还不生气，”雪清河惊疑着，然后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也不好奇父皇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了。该我知道的，我迟早会知道。”
叶潇然叹息道：“太子殿下，你真的很聪明。”
“那当然，不聪明怎么配得上你呢。”雪清河调笑道。
叶潇然懒得搭理雪清河。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太子殿下就是嘴贱，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温文尔雅，实际上是个闷骚的主儿。
雪清河见叶潇然不理睬他，也觉得有点无趣，于是他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觉得我父皇是一个怎样的人？”
叶潇然将头微微抬起，半侧着身子瞅着雪清河道：“怎么，你想听我说他的好话还是坏话？”
“我都想听，”雪清河稍稍低下头，好奇地对叶潇然低声道：“不过你可得小点声，现在还在皇宫里呢。”
“好话吗，那就是他确实是一个好丈夫、好皇帝。不仅对妻子用情专一，还励精图治、节俭爱民。最重要的是，他其实不喜欢老摆着一副皇帝的架子，很容易给人以亲近感，这点倒是和你很像。”
雪清河撇撇嘴：“那只是他在你面前作作样子罢了，在面对我和其它的臣子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威严呢。”
“不，你错了。”叶潇然摇头道：“或许你以为，在刚见到我时他故意那么语出惊人，是为了打消我的戒备心而故意摆出的姿态。但又焉知这不是他真实的样子呢？就像你，在作为天斗帝国的太子时的样子和现在面对我时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呢？”
“那你说说，为什么偏偏面对你的时候他就能这么没有架子呢？”
“那当然是因为然然是最可爱的啊！”叶潇然理所当然地道。
雪清河忍俊不禁：“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还有别的什么优点吗？”
“别的优点啊，让我想象……”叶潇然沉思着，“对了，还有就是他脸皮够厚。”
“这也能算优点？”雪清河失笑道。
“那当然！”叶潇然一脸认真地道，“脸皮不厚太容易吃亏了，自古以来的皇帝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大臣的进谏呢，脸皮不厚怎么行！其实我觉得你在这一方面也天赋异禀，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太子呢！”
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雪清河没好气地揉着叶潇然的蓝色长发：“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成天就想着怎么损我。”
“我没有在损你啊，”叶潇然不满地止住了雪清河作怪着的手，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我只是把事实陈述了一遍，谁叫你对我做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雪清河将手指从叶潇然的头上移开，又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我父皇就没有一点缺点了咯？”
“你怎么好像很想听我说你父皇缺点似的？”叶潇然好奇道：“咋的，你不服气，还是想打小报告啊？”
“我警告你，你这可是诽谤嗷！”雪清河瞪了他一眼：“别管那么多，你快说了就是。”
“他也有缺点，而且和你很像。”叶潇然神秘兮兮地道。
“别卖关子了，快说！你信不信我抽你！”
“你俩的缺点就是，实在是太傲娇了。明明性格都不拘小节，却都要对他人辛苦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明明想要对方的关心和理解，却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明想得到某人的认可与亲近，却死命较着劲要维持着什么君臣礼节，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蠢了！哪有会互相不爱着对方的父母和孩子呢？不过都是在钻牛角尖，心里有着什么东西放不下罢了。”
雪清河怔怔地听着叶潇然的话语，连脚步都随之停下了。
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另一张脸。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了无数的画面。
她回想起了那个人总是嫌恶地看着她，眼里却偶尔闪过迷茫与不忍。
她回想起了对着她拳打脚踢的时候那愤恨与疯狂并存着的表情，有时也会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悔恨。
她回想起了自己不知又因何故惹她生气，想要偷偷地去道歉，却见到了那嚎啕大哭着的自责、无助却又绝望的背影。
……
这些未被曾经的自己的所理解，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零星片段此刻却如老照片一般，被一下子定格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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