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初见你
第59章 初初见你
空中唯留下风声,女子的眼神疏离冷淡。
她看着面前男子像是从远方而来,衣着上还有不少尘泥,眼下有微微乌青,那面颊看上去也好久没有打理过了。
她还以为是齐家的亲戚,正想转过头叫侍女的时候,面前的人却一下子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柱上。
一股风尘马革味儿钻入她的鼻子,被他十指相扣欺身吻上的时候她脑袋有一瞬的空白,而后便气恼得露出凶狠目光。
只是在她双手开始发力前,手掌纹路的熟悉和动作的熟稔让她眼神呆滞了,一时进退两难。
在她失神错愕的时候他松了口,捏着她的下巴与她的双眼相对,从那双微亮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模样,粗喘着笑问:“我是谁?”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刺激得她心脏都猛得缩紧。
她的双手曾经勾勒过他的相貌,曾经掌下高直的鼻梁,锋利的眉毛,噙着一抹笑意的嘴唇都出现在她面前。
她感受过那双眼的深邃,却不知此刻相对时,那眼里装着溢满的情意是这个样子。
明明是一副疏离清寡的长相,眉梢嘴角的情意却让他看起来温润许多。
一身风尘戾气,满眼欢情温和。
她大抵能想见,他披着一身傲气策马京城的时候,为何会有人一眼钟情。
“你回来了……”
声弱怯怯,他笑着将人抱紧。他将人打横抱起时,她嘴角扬起一抹笑。
“殿下,哎哟,”齐十一走到院门前的时候遥遥看见那场面,立刻捂着眼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那个……老夫人唤你过去呢。”
他正准备开口想要拖延,怀里的人却柔声道:“你过去吧,我就在这儿等。”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间,他蹭了蹭她的面颊:“好。”
老夫人叫他过去也不过是看看他是否受伤,唠叨了两句后才叹了一声,看了看齐十一才道:“听十一说了,虽不知道容娘都去做了些什么,但这些日子为着你她也没少奔波,你也好好体谅她,这些日子也忧心得很。”
齐十一挠了挠头,舒展着眉毛心想人家正体谅着呢,这不是被您叫过来了吗。
他应下,知道她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本是震惊更多,最后却平生得意起来。“你在得意什么?”宁吴当时看他那样子便觉得奇怪,夸别人呢,他倒是高兴得很。
“要你管。”大概与有荣焉,也是奇怪的情愫,总想着,他与她已经成了一体,本就是荣辱与共的。
回了房后,言渚被陆思音推着去梳洗,回来时便是一桌的酒菜。
她看着他有些狼吞虎咽,在山上这些日子估摸着是没吃顿好的。
“怎么了?”他看得出她有心事。
“他们说……说你死了。”她垂眸。
“我没事。”他揉着她的头发。
她从来都不信他真的死了,但是她常常想起刚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害怕惊惧不断刺激着她,让她后怕,看着言渚平安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长久压抑的惊忧终于宣泄出来。
他笑问:“我要是真出事了,你又要如何?”
“替你报仇,”没有犹豫,她沉着声音,“等到北边战事平定,我就会去找你。”
“傻话。”他皱眉。
“言渚,”她捧着碗温和笑着,“这世上的人只要肃远侯,只有你需要陆思音。你要是真的不在了,做完肃远侯的事,我也算对得起北境军民和这社稷百姓,我一定是要去找你的。”
他嗓子酸涩得厉害,明明已是一柄利剑露出寒锋,却又将所有的锋刃在他面前收起。
“不论别人需不需要,你都该为自己活下去,”他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陆思音,看着我。”
她点着头,牵着他的手未曾放开。
那桌上的一切都没来得及撤下,他抱着人到了榻间。
她第一次眼前如此清明与他亲近,反倒羞赧起来。
直至外头天色已近黄昏,明艳的面容染上了薄红醉意与脆弱疲倦,她安宁地窝在他肩下,手在睡梦间不自觉抱住他,呢喃着:“言渚……”
他笑得满足,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眼神中留下轻柔爱护之意。
“我爱你。”他将人拥得更紧,已经半梦的人感受到熟悉的体温便也自然而然攀上。
一室安宁,蕴藉的情意脱开青涩,直白坦诚……
夜色已深,酷热散去,现下庭院中的石板仍旧是微凉的。
言渚看她还睡着,走出来唤人去准备一些吃食,齐十一见他出来了,便沉默着递上京中送来的消息。
“你与她……”他也不是多事,只是二人情深作为旁观者他都看得见,但这身份……“且走且看。”他唯一能说的便是这句了。
齐十一闻言倒是笑了,倒是合他的脾性,他指了指那京中消息,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留下一些饭食便离开了。
陆思音起身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她忍着全身的不适下地走了几步,倚在门前见到言渚坐在莲池旁,背影沉静萧索。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就见她一身薄衫被风吹乱,一双足站在石板上。他起身从屋里拿来了绣鞋给她穿好:“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我找不到你。”
醒来之后空无一人,难免心中难受。
她陪着他走到莲池边,他将还温热着的粥喂她喝下。
她肠胃本来不好,前几日奔波饿了几顿,这几天胃口就不好,吃了几口不想再吃,又是他半迫着喂了下去。“你在山里都吃些什么?”一应军需都是送不到的,她也担心这些事。
“山上东西那么多还愁找不着吃的?”他笑道,给她擦拭了嘴角的残渍,只是为了隐蔽不能生火,都是吃生冷东西,有时候也难熬,不敢告诉她。
陆思音坐到他怀里,一双眼睛锁着他。
“看什么?”
此刻已是莲花盛放之时,池边点上的灯映照出莲花粉嫩颜色,碧叶粉花,怀中爱人,他也不禁陷在短暂的温情里。
“你好看。”她无数次在心中描摹着他的样子,真正见了,说不上像与不像,只知道这副模样就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浅浅淡淡的笑却显得人明艳异常,他始终觉得她本就应该如此无拘无束,若非时势,也不必囚困十数年。言渚方才看了看这几日刘距的招供,也更清楚壶州城内发生的事,想来他才该后怕良多,稍有差池,面前的人也是要出事的。
他将她抱起放到了池边石栏上坐着,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二人共赏着满池的莲花清波,月辉倾泻给予一片宁静,莲花清幽的香味儿若有似无萦绕在周遭。
“池上花都开了,你也回来了。”她喃喃着,依恋靠在他怀里。
从前他总是走得果决,生生死死也没那么在意,现下这里有一个人,看着花开,等着他回来。
被人牵挂惦念,原来是那么让人心痒难耐的事情。
“去找宁吴的时候,不害怕吗?”他嘴唇紧贴着她白净的脖子,交颈相缠着。
她眼中映出荡漾的清波,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敢动我,我握着他的软肋。再者……你还在等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刻的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郁,唯听到她的话的时候才扫去了一些。
她双脚搭在石栏下,微晃的时候绣鞋掉了一只进池子,漾出了层层涟漪。
“方才桌上的信写了什么?”她一走过来,言渚就不动声色将那东西放到一边去了。
他停住动作,对上她探究的眼神终究还是叹了一声垂着眼沉声说:“言沧那边,出了些事情。”
原本也只是小股叛匪,一番运作之下事情解决得也顺利,只是太子急于结交那些世家,大肆宴请之时,有意攀附者中不知好歹的提起皇帝不惩戒言渚贪污、陷害大臣之事,言语之间称皇帝偏爱端王,于太子严苛,有故意挑唆之嫌。
而言沧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当场呵斥,反倒在后头与那人多加来往,多有怨怼之语,有心之人便将其密报给了皇帝。
这也就罢了,抓住叛匪后按理押送回京受审。
去时,皇帝特意嘱咐,宽容待人,无使民惊惧。
结果言沧手底下的亲信干出了虐杀叛匪父母妻儿之举,本来事情已经压下,后来太子那群人日渐猖獗,在城中欺男霸女惹出了人命。
说是来平叛的,现下也分不清谁堪为贼了。
“结党,怨怼,不仁,”陆思音说出这六个字,叹了一声,如此看来太子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刘距招供,他对你下手也是太子……”再加上残杀手足。
她不再说下去,他额头抵在她下巴上闭着眼似乎疲惫异常,抬手抚了抚他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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