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斯人已逝
1963年。
恩尼斯与杰克相识,那时的他们还很年轻。
在吃完晚餐后,杰克站在篝火旁取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一双手臂将他环住,杰克不回头也知道是恩尼斯,他朝后靠在恩尼斯的怀里。
恩尼斯的呼吸渐渐平缓,他开始轻微地左右摇晃,燃烧的篝火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孤单的影子呈现在背后的岩石上。
恩尼斯轻轻地哼唱。
他们沉浸在一种静谧的亲昵中,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惬意与满足。
他们并不是追求共勉的享受,而是一种别的,令人恍惚迷醉的东西。
“我得走了。”
他晃了下杰克,并且轻轻推了他一把,杰克轻巧地朝着帐篷的方向卖不,回头时看到恩尼斯翻身上马。
“明早见。”
恩尼斯的马发出一声嘶鸣,载着他离开营地。
年轻的杰克注视着他的背影。
镜头回到1981年,此时的杰克沧桑了许多,与当年一样,他望着恩尼斯的小货车离开。
刚才的温情拥抱顿时凝固成记忆的片段,成为他们各自分离之后在艰难生活中朴实而令人陶醉的幸福感觉,而且永驻心间。
和杰克分别的一段时间后,恩尼斯与往常一样独自在一家餐厅吃饭。
他又一次偶遇了卡西,那个曾想跟她组成家庭的年轻女孩。
此时的她身旁站着一位英俊的青年。
卡西示意青年等她一会,随后坐在恩尼斯的对面。
我们可以看到卡西与恩尼斯聊了些什么,不一会就见她站起来,哭诉道:“恩尼斯,女孩谈恋爱不是为了情趣!”
随后便跑开了。
从这往后,恩尼斯再也没见过卡西。
时间来到1982年。
恩尼斯从邮局中出来,漫不经心地看着手头的各种邮件,突然,他的目光停下来。
“收件人已故,退回原处。”
这是他之前寄到德州奇尔德雷斯镇上的明信片,收件人是杰克。
自上次见面过后,杰克没有在约定好的十一月赶来,于是他便写了封信过去。
......
德州奇尔德雷斯镇上的一间装修豪奢的客厅内。
头发高高蓬起,妆容浓艳丽的露琳接起电话,冷漠道:“喂?”
“喂,你好,我是恩尼斯·德尔马,我......”
“谁?你是哪位?”
“恩尼斯·德尔马,杰克的一位老朋友,我......”
露琳打断道:“杰克提起过你,我知道,你们是钓友还是猎友来着,我本想通知你,但不知道你的名字和住址,杰克向来只把朋友的信息记在脑子里。”
“我之所以打电话,是想弄清.......”
“噢,是的,杰克开车去看他爸妈,回来的路上给轮胎充气,轮胎爆了,轮胎钢圈砸到了他的脸上,砸碎了他的鼻子和下颚,把他砸晕过去了,他就这样不省人事地躺在那里,等到有人发现他时,他已经淹没在血泊中,太可怕了,他才39岁。”
恩尼斯几乎没有听清露琳后面说了什么,他仿佛看到了一幅画面。
画面里,杰克被三个人围殴,其中一个人用的是铁棍。
就像是北部荒原的凛冽寒风不断侵蚀着恩尼斯,他仿佛冻僵了,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是铁棍,还是意外?
“你在听吗?”
露琳问道。
“他就葬在那儿了吗?”
“我们在那里立了块碑,按他的意思把他火化了,一半的骨灰葬在这里,另一半送回给他的父母,他曾说过死后想把骨灰葬在断背山上,但我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可能断背山是他长大的地方吧,你也是知道杰克的,那地方没准是他凭空想象的,他常说那里有蓝知更鸟歌唱,威士忌流淌成河。”
恩尼斯:“......不,夫人,有一年夏天,我们一起在断背山放过羊。”
听到这,露琳突然双眼通红,或许她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此时终于得到了印证。
“联系一下他父母吧,如果你能完成杰克的遗愿,他们会很感激的,我是指骨灰的事。”
......
恩尼斯将车停在杰克父母的家门前。
一位非常瘦弱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年纪大约60多岁,是杰克的母亲。
杰克的家中。
恩尼斯与杰克的父亲坐在桌子的对面。
他很强壮,性情暴躁,饱经风霜,此时正双手交叉叠放在桌面上,目光审视地看着恩尼斯。
杰克的母亲则是沉默寡言,脸色流露出伤心的情绪。
恩尼斯从两人身上都没有找到杰克的影子。
“杰克的事情我深表难过,我无法说清心里有多难过,我们相识很久了,我这次来是想对你们说,如果你们想让我把他的骨灰带回断背山,听他的太太说,这是他的遗愿,我会很乐意代劳。”
屋子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凝重感。
恩尼斯清了清嗓子,此时杰克的父亲,约翰·崔斯特开口道:“告诉你,我知道断背山在哪?他肯定是他吗的很特别,觉得家里的祖坟配不上他。”
约翰继续道:“杰克总是念叨说,“恩尼斯·德尔马”,他总是说“总有一天我要把他带到这儿来,然后一起把这个农场打理的像模像样。”他还常异想天开,说你俩要一起搬到这儿来,盖间小木屋,你来帮忙经营农场,后来,这个春天,他带了另一个人回来,修缮房子,帮忙打理农场,那人好像是他在德州的一个邻居,是个农场主,他还说要和老婆分手,搬回这里来。”
约翰略带嘲讽道:“他是这么说的,但杰克的大部分想法是实现不了的。”
沉默片刻后,杰克的母亲道:“杰克的房间我还一直保持着他小时候住过的模样,我想他也喜欢那样,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上楼看看。”
“好的,夫人,谢谢!”
......
恩尼斯沿着一段狭隘的楼梯走进杰克的小房间,屋里被西边窗户晒进来的太阳照的暖洋洋的,杰克的小床靠墙壁摆着,床上满是阳光,另一边的墙边靠放了一张旧的桌子和一把木头椅子,床上方的木架子上摆了一把小猎枪。
恩尼斯走到窗边坐了会,眺望着远处,随后他转过身,巡视着房间。
他注意到一个壁柜,打开的柜门里横着一个木杆,上面挂着一袭帘子,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忽略掉它。
恩尼斯拉开帘子,看到壁柜里两条折得整整齐齐并且熨得平平整整的牛仔裤,而在壁柜的左边,一处隐秘的空间里,钉子上面笔直地悬挂着一个衣架。
衣架上挂着一件衬衣。
恩尼斯掀开袖子,这是1963年在断背山上的时候,杰克常穿的那件衬衫,袖口上还有一些干了的血迹。
恩尼斯想起在断背山分别时的那场打架,杰克的拳头砸在了自己的鼻梁上,鲜血横飞。
在衬衫的里面,是恩尼斯以为老早就丢在断背山上的那件衬衣,这件衬衣脏兮兮的,口袋也破了,有些扣子也不见了,没想到它竟然被杰克偷来藏在他的衬衣里面!两件衬衣叠在一起,一件贴着另一件,也就合为一体了。
恩尼斯把脸贴近衬衣,慢慢地吸气,希望能捕捉到杰克过去在断背山上留下来的温馨气息,包括咸咸的汗水,和淡淡的烟草味道,但那气味早已荡然无存,只有残存的记忆,还有对断背山无尽的怀念。
此刻他除了用颤抖的双手抓着衬衣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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