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酒量不好，一杯就倒
小孩儿把戏？
哦，不对——行君，他打败了迪卢克？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琴的心上发出重重的响声，琴嘴巴微张，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时间，发生在行君身上种种事情在琴眼里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天使的馈赠里多了一个好吃懒做的酒保，迪卢克却没有任何意见；为什么今天迪卢克会拦住自己，不让自己制止行君……
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琴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刚才她忽然想起了行君的年纪。
貌似行君今年好像还比迪卢克小一岁。
比迪卢克还要厉害的人吗？
琴伫立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丽莎身姿摇曳，缓缓走到琴的身边，婉转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哎呀，行君竟然能打败迪卢克，小家伙竟然这么厉害呢。”
“丽莎，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因为在人群中看到我们的骑士团长吗，本来还想好好看行君的演出的，没想到一过来竟然听到这么惊人的事情。现在想想，比起行君的演出，还是这个消息更让我吃惊呢。”
丽莎左手抵住右臂关节处，右手手背支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琴和迪卢克。
“这么一个小家伙，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好好疼爱他了呢。”
丽莎媚眼如丝，浑身上下散发着妩媚的气质，不愧蒙德老司机之名。
迪卢克自然知晓丽莎的厉害，所以看到丽莎到来之后就默默向旁边拉开一个身位，以免殃及池鱼。
几人正在这边闲聊的功夫，悠扬的歌声顺着风传到了三人的耳中。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闻声，丽莎眸中异彩连连，“哎呀，这就是行君小家伙唱的曲子？虽然听上去有些古怪，但仔细一听确实有些动人心弦。”
“说是献给琴团长，但我怎么听都像是在唱迪卢克的呢？”
迪卢克没有说话，继续故作深沉地望向行君所在的方向。
虽然有躲避丽莎的嫌疑，但是行君唱的曲子，哪怕听过无数吟游诗人吟唱过的迪卢克都非常喜欢。
而且在行君身上，迪卢克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虽然有些相似，但又截然不同。
性格洒脱，不拘小节，心中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正义感，不随波逐流也不谄媚权势，更重要的是长相也不比当年的自己差……
或许这才是他对待行君如此反常的主要原因。至于战败这种事，谁还没个打盹的时候？
旁边的琴一直没有动静，她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没有走出来，至于什么曲子，她压根也没心思听。
平日素来安稳的蒙德城忽然多出来行君这个能打败迪卢克的人，身为骑士团代理团长，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是她的失职，如今的她只想好好监管行君，维护蒙德的稳定！
哪怕不惜任何代价！
围观群众多几个少几个也不会有什么人注意。
至少，在众人围观下放声高歌的行君就没注意到。
拨弄自制的木吉他琴弦，虽然微微有些走音，但也足够够用了。
吉他在这种场合只是个陪衬，真正的主角还得是自己高昂透亮的嗓子。
高昂的声音响彻天际，可劳伦斯家族的大门仍然紧闭着，不过所有人已经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了！
能够成为吟游诗人篇章中的主角，能够亲眼见证一个新的音乐体裁出世，能够经历一个不输于芭芭拉小姐的超级偶像诞生，在这种事情面前，什么劳伦斯不劳伦斯的，那就是狗屁！
敢在人民群众面前咬文嚼字，屁股给他打烂！
此时，所有蒙德市民心中都秉持着这样的想法。
一曲终了，周围爆发出雷鸣一般的响声！
响声中夹杂着鼓掌声和市民们鬼哭狼嚎的声音。
“好！！！”
“再来一首！！”
“行君，行君，再来一首！”
蒙德市民眼神中的狂热毫不掩饰。
有的酒鬼将酒杯中的酒向天空抛洒，周围人也毫不在意。
铁匠铺的学徒舒茨兴奋地脱掉上衣，显露出并不健硕的上身和微微突起的小肚子。
蒂玛乌斯挥舞着手上的塞西莉亚花，也不知道是来的时候在路上偷的还是顺手从芙罗拉那儿捡的。
总之，今日的蒙德城是个注定会被人铭记、传颂的日子！
然而，和其他狂热的蒙德市民不同，人群最前，一个一身皮衣，身材凹凸有致的蓝头发女人泪眼朦胧地看着行君。
和其他人的激动兴奋相比，身为劳伦斯家族一员的优菈感受到的不是行君曲子中的独特意味，也不是行君身上的洒脱气质，而是行君胸膛中那颗炽热、滚烫、待人真诚的心。
……
“我可以在这儿陪你一起喝一杯吗？”少年端着酒杯坐到优菈对面。
“唔……我……你……你不讨厌我吗？我可是劳伦斯家族的人。”
优菈抬头，洁白的双颊已布满红晕。
“劳伦斯家族的人怎么了，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少年说话的时候眼神纯净，和那些厌恶劳伦斯的人截然不同，醉酒的优菈看得很清楚。
“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借着醉意，优菈问出一个她从来没机会、也不敢说出口的问题。
少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优菈一个问题。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被人讨厌？”
漂亮？
听到这个答案，笼罩在优菈心脏周围的寒冰隐隐有了裂纹。
除了小时候的父母，这是第一次听到蒙德城的人夸自己漂亮……
她也很想拥有除骑士团成员之外的朋友啊！
优菈鼻子一酸，内心中掀起汹涌的情绪。
“我……不信……”
优菈强忍感动，嘴上说着反驳的话。
刺猬不会对第一次认识的人敞开肚皮，优菈也是一样。
但是……对待面前这个说话赤裸、坦诚的少年，优菈打心里讨厌不起来，这和对待骑士团的大家的情绪截然不同，优菈说不出来，她只记得当年妈妈和她说过一些话。
那些话好像就是用来形容眼前的少年的。但时候太久了，优菈记不清了。
“你不相信我吗？”
少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色逐渐变红。
“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行君，是这个酒馆的酒保，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行君拍着胸膛道。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今天我就专门为你举办一场演唱会！”
少年自顾自地说着话，优菈却并不讨厌。关于话中“演唱会”的字眼，优菈以为是吟游诗人的新型演出方式。
优菈展露笑颜，“好啊！”
“唔，地点嘛……”
“既然你是劳伦斯家族的人，就去你们家门口吧！”
……
回想在酒馆的相见过程，优菈破涕为笑。
明明今天才初次见面，可就是这个初次见面的人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个劳伦斯家族的叛徒、蒙德城的异类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这样的经历优菈过去从未有过，以后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劳伦斯家族的人不在的日子可以让行君办演唱会了。
“行君？朋友吗？”
优菈看着行君喃喃自语，“这个仇，我优菈记下了……”
这次和以往的铿锵有力不同，此时，优菈的语气格外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
在优菈愣神的工夫，行君已经唱完了几首歌。
这次，当所有蒙德居民都在期待行君的下一首歌时，行君忽然放下吉他，双颊隐隐发红，说起话也是变得支支吾吾的。
“额……乡亲们，那个……今天的演唱会要不就先这样吧……”
面前的观众发出不满的声音。
“啊，再来一首！”
“不要结束啊，我们还没听够！”
“这才几首歌啊，这么快就结束了？行君，你这家伙也不行啊！”
“不是在酒馆里说好要唱到天黑吗？这太阳还没落下去呢，你就结束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不喝酒的人都知道酒鬼清醒说的话和酒醉说的话完全就不是一码事。
前者说的是人话，后者顶多算个人。
行君也顾不上什么人不人的了，眼下酒都醒了要是还不跑就再没机会了！
在无数蒙德居民的注视下，行君直接冲到人群前拉起优菈的手就跑，完全没有注意到优菈红到发热的脸庞。
……
另一边，人群外边。
“你是说今天的事情只是因为行君喝了一杯蒲公英酒？”
琴瞳孔放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蒲公英酒，顾名思义，是以蒲公英为主材料制成的一种极其清爽的酒。
在蒙德城内，这种酒男女皆宜。男人喜欢喝，女人做完饭没事儿也喜欢喝一口。
这种酒就连蒙德城内酒量最差的女人都能一口气喝好几杯，可是行君这家伙一杯就倒了？
丽莎听完整个经过，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声像风铃声一样在风中回荡，迪卢克微微扭头，同样有些尴尬。
琴的心情变得有些轻松。
任凭行君能打败迪卢克那又怎样，至少，在酒量这一块自己还是有把握的！
一旁的迪卢克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似乎也理解不了行君的酒量为什么会这么差。
明明差的不行，可偏偏没事儿总喜欢喝几口……
这也是为什么在行君来了之后，天使的馈赠暴力事件层出不穷的主要原因。
碰到喜欢酒量不好却还喜欢耍酒疯的员工，迪卢克也是很头疼，想教训他却又打不过，没办法，只能跟在行君屁股后替他擦屁股了。
如果不是因为行君酒后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迪卢克说什么也不会给自己找一个祖宗伺候着。
“是啊，一个喜欢喝酒但是在喝醉后又不会释放心中的欲念，所以我说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危害蒙德城的。”
“琴，你可以放心了。”
琴点着头，同意迪卢克的话。
三人聊天的功夫，行君牵着优菈的手从人群中冲了过来。
“呦，行君小家伙牵着劳伦家族的小可爱出来了呢。”
丽莎露在外边发梢随风舞动，笑吟吟地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眼神中有股说不出的意味。
“既然行君出来了，那他应该醒酒了。”
迪卢克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咱们可以去酒馆里好好谈谈。”迪卢克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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