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妈妈的邀约
苏繁是一个人去医院做治疗的，看着那些同样在和死亡做斗争的病患，他们或有家人陪伴，或有爱人相守，只有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化疗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对她而言，更可怕的不是生理上的种种痛苦，而是人在这种脆弱的时刻，孤独感会被无限放大......
一场化疗堪比受刑，从治疗室出来的时候，苏繁整个脸都是惨白的，脚下虚浮，一个踉跄便摔倒在了医院的过道上。
“你没事吧？”
一位医生恰巧路过，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医生，我没事。”苏繁低着头，没有看到医生的样子，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是你？”
陆闻尊也没有想到，主任刚刚和自己说的一位情况有些复杂，这会儿正在化疗，让他后面跟进接手的病人居然会是苏繁。
陆闻尊将苏繁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关于苏繁病情资料的档案护士刚刚才送过来，他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苏繁竟然是肝癌。
“你一个人过来的，陆行知呢？”职业性的问完后，陆闻尊才发觉自己多此一问。
按照苏繁现在和陆行知的状况，陆行知怎么可能知道。
“你现在的身体并不乐观，就算你不告诉陆行知，也该告诉你家里的人。作为你的主治医生，这种事情不建议你瞒着家里人。”
苏繁努力忍了很久，这会儿因为陆闻尊话里的“家人”两个字，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砸在端着的一次性水杯里，溅开一朵水花。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苏繁的声音有些颤抖，极力维持着轻松的模样，“两年前......他们就和我断绝往来了......”
陆闻尊看着苏繁现在的样子，忽然就生出了那么一丝不忍。
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抱歉......”
苏繁扯动了一下唇角，让自己尽量笑的不是那么难看：“抱歉有用吗？”
是没有用......
这么多年，他为了扳倒陆家，其实做过很多有违良心的事情，但他从不在乎，也不会心生愧疚。
可偏偏这一次......
他不敢去直视苏繁的眼睛，因为他在苏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你等等。”陆闻尊这会儿脑海中全是自己母亲去世前的样子，“别的事情我爱莫能助，但关于你的病......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说着，将印有自己联系方式的名片递给了苏繁：“另外，你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处理外手上的事情，尽快入院吧，总是这样来回奔波接受治疗，对你的身体不利。”
“知道了，没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也舍不得这么早死。”苏繁没有去接陆闻尊的名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会申请更换主治医生。”
出了医院，苏繁将身上的风衣紧了紧，明明今天的天气暖阳明媚，她却依旧觉得冷，可能是自己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下降吧。
包里的手机发出阵阵的震动声，苏繁站在路边阳光下，摸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妈妈”。
苏繁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一时间哽咽地厉害。
接连吸了几口冷空气，才平复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喂，妈......你找我。”
“苏繁，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件事我想找你谈一谈。”公事公办的话语，很是疏离，丝毫听不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挂念。
苏繁的心在短短几秒钟内，从希望变成了失望。
她早该想到的，不该抱有什么期待的。
“我现在没什么忙的，您说在哪见面吧。”苏繁的语气也变得陌生而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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