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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一笔勾销?说得真好听,  这位安南王要的不就是她们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被瞒得严严实实的,免得关东闻氏那边得到了消息。

        离影的思绪忽然一顿,不让关东闻氏知道,  岂不就是——

        “你们想要动关东闻氏?”离影终于恍然大悟。

        池青道笑意吟吟,“关东闻氏要杀我,我铲除他们,  合情合理。”

        池青道一手拿着红缨枪指着闻夏容,一手摸着闻夏容脸上的伤痕,  说要将化骨水倒到她脸上的场面还印在离影的脑子里。

        眼前的人,惯会与人谈笑风生的,但唇齿之间又全都是杀人饮血的话语,纵然苗族曾以蛊毒在天下人眼里占据三分畏惧的地位,可在池青道面前,  这三分地位,居然弱了下去。

        如果要将藏在大山里鸠占鹊巢的关东闻氏一网打尽,  眼下正是最好的时候,就凭这位安南王的做派,  关东闻氏杀她不成就拉拢她,拉拢不成又要杀她,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关东闻氏。

        “你有必胜的决心?”正待池青道离去时,离影问她,  她的手正堪堪停在营帐的帘子前。

        “只要我做,  就会有必胜的决心。”池青道将帘子掀起来,刚好天光破晓。

        “我要跟着去。”离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怕池青道不同意,  又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筹码抛了出来:“我知道的,  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能够一手创立这么大的地下消息网,  离影手里的东西自然会多,但池青道不会贸然用她。

        一来梨樱寨的消息网需要她亲自出面,二来,虽然有那两个苗人和羊皮在手里,路线算不上十拿九稳,可谁知道居然栽进来一个闻夏容。

        恰好这位大位的继承人之一禁不住吓,池青道不过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吓晕,由此可想而知,必定很好套话。

        这位闻夏容,真是样样都比不上闻端星,闻端星那是三军阵前被敌人拿着□□对着都不会眨眼的人,尽管她们互相怀疑,算计,但都能坦然承认,对方确实是个人物。

        “自然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池青道偏头,光就照在她的侧脸上,她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君闲还没起,安九将熬好的药和粥都端到了营帐之中,用小炉子温着,池青道一回来,他倒是跑得快,走过池青道身边的时候,还煞有其事地嘱咐他们家王爷:“王爷,粥和药都在这里了,记得盯着,不然会糊的,属下这就去为你把大夫请来。”

        最好是,池青道用旁边的冷帕子将药盖子揭开,不过片刻,药味就将营帐填了个结结实实,没有一处漏掉的,池青道微不可闻地动了动鼻子,安九这个笨蛋。

        君闲很快就醒了过来,他看见池青道站在小炉子旁边,一脸嫌弃,不知道是在嫌弃什么,很快他也闻到了漫天的药味。

        他早把昨天他晕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走到池青道身边,问道:“你昨天受伤了?”

        问完他先摸池青道的胳膊,直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君闲更担心了,池青道身上没有一点外伤,那岂不是内伤,他一直跟着池青道的身边,还没有见过有能伤到她的人,除非昨晚有人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可殷将军不也跟着去了吗?

        他利落地将药罐子里的药倒出来,药一直温着,还冒着热气,君闲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递到池青道唇边,神色认真,眼里的担忧都快要倾泻下来了。

        池青道看他忙前忙后,碗中的药冒起来的热气氤氲了眼前君闲的脸,也氤氲了池青道的心。

        倘若昨天晚上不是事出意外,君闲昏倒,他大概不会安稳地去睡觉,就像在安南一样,他又要点一盏灯,固执地等着池青道回来。

        在池青道和君闲之间,已经谈不上谁爱谁更多了,他们是互相成全,君闲在她身边乖到离谱,明明心里非常惶恐不安,却还是打起精神为池青道观察周围,找脱身之法,他当时肯定不舒服,可他一声不吭。

        他唯恐给池青道添乱,又唯恐帮不上池青道。

        这些唯恐汇集起来,将池青道的心戳得酸酸胀胀的,她将君闲手里的药碗拿过来放下,把人揽进怀里,手悄悄地放到君闲的肚子上,“我没事,你遇喜啦。”

        两个人站在一起,咫尺之间有的不止是彼此了,还有一个小小的,值得他们两个人一起期待的、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小家伙。

        君闲眨眨眼睛,他好像无所适从,直到池青道握着他的手,他们两个的手一起放在他的肚子上,他的心里才安定了一点,“真的啊?”

        他迷茫天真,懵懵懂懂,池青道笑起来,吻在他的额头上,嘴角上扬,高兴掩藏不住:“真的。”

        很神奇,从未有过的神奇,君闲的手贴着肚子,他要和池青道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什么特别的,可他知道,他和池青道都知道,他们将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君闲眉眼弯弯,他和池青道一样开心。

        被请过来的大夫等在营帐之外,池青道很快出来,引了大夫到离营帐更远的地方,她不想让君闲知道不妥当,而且这份不妥当可能源自君闲本就亏损了的身子。

        “大夫,里头那位是我的夫郎,有劳大夫昨晚上为他诊治,他身体一向不好,您又说有几分不妥当,我心里着急,所以才叫人请您过来,想要问上一问。”池青道敛眉,言辞恭谨,“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在军中多年,大夫还是第一次遇上因为夫郎有孕而态度如此端正诚恳的,他摸了摸他那本就不长的胡子,道:“你家的夫郎底子弱,但我看得出来,你必定是请了高人为他好好调理的,如此继续下去,问题应该不大。”

        他当时不过随口一句不太妥当,谁知却会被这位妻主记在心里,更是为此要来请教他,看她身份地位都不低,居然如此疼爱自己的夫郎,实属难得,这样一感叹,大夫不免想要多叮嘱几句:“男子体弱,生孩子更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事情,况且你的夫郎劳累以至晕倒,我才言不太妥当,你要是好好呵护,不会有危险的。”

        “只是这样?”池青道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

        “有劳大夫。”

        池青道的心终于放下来,回到营帐的时候,君闲已经把药和粥都喝完了。

        她还想与君闲多说几句话,无奈殷白派了人来请她过去,一切事宜想必都已经准备妥当,她要去剿灭关东闻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这一次太危险了,君闲又遇喜了,是万万不能再带着他去的了。

        有很多话要嘱咐君闲,可池青道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刚刚安九已经告诉君闲,闻端星来西南了,现下就在营帐中,应该没有发落池青道,他们大概是要对关东闻氏动手了,这一战,需要池青道。

        君闲更加明白如果现今自己跟过去,那就是只剩拖累了,他应该等在这里,等池青道回来。

        但是他自从和池青道在一起之后,就鲜少与池青道分开,有时候夜里难眠还要靠池青道来哄他。

        明明早已经在春松楼受尽苦处,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够忍受,没想到一到了池青道面前就原形毕露,连小小的分别都忍受不了,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我一定早点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池青道蹲在君闲面前,她捧住君闲的脸,君闲不敢睁眼,他怕一睁眼,眼泪就关不住了,好没出息啊。

        他答:“好。”

        “我会把安十和安九留下来,他们两个都是府里得力的影卫,从未出过差错,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

        “好。”

        “有你和孩子在,我一定一定很快回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保全自己。”

        “好。”

        一连三个好字,池青道怎会听不出来,最短的回应里藏最长的思念,她将君闲抱住,头埋在君闲垂下来的青丝中,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我走了。”

        “好。”

        他却在池青道走后,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还是安九给他递了帕子,君闲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他:“是不是很没用?”

        “王夫是属下见过最好最勇敢的人,王夫与王爷最最登对。”

        该不是一路人的,池青道从头到脚都是黑的,世人说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走过他人走过的路,即使是走过也无法感同身受,说出来这样的话,最叫人可恨。

        最早的时候听说王爷的心上人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美好的根本不染世间的尘埃,这样的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小公子,怕是理解不了王爷。

        后来小公子流落青楼,谈不上与王爷更近,恐怕王爷每杀一个人,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就要闹一次。

        不谙世事的人最是天真,没见过血,也没见过人命,安九真担心自家王爷。

        后来王爷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公子,第一个派去照顾这位小公子的就是安九。

        山泉,那是安九第一次见到君闲脑子里冒出来的词,他从风雨中来又从风雨中去,见过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山间的清泉,那般干净清澈。

        君闲就像是山间的清泉,活的清醒通透,他知道王爷做的事情,他理解不了王爷,却也没想着指责王爷。

        天底下,总有人要用不同的方式才能活下去。

        将军营帐里,殷白已经整装待发,这一次由她和池青道领兵,崔正初留守西南军中,闻端星自然要跟着去,她已经不声不响地藏到了队伍里。

        关东闻氏虽是心腹大患,可也没有到闻端星要御驾亲征的地步,何况如今正是朝廷不稳的时候,池青道怀疑,闻端星冒如此大的风险,是因为关东闻氏之中一定隐藏着关系社稷江山的东西。

        这件东西至关重要,至少对闻端星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她可以千里迢迢不顾一切赶到西南来。

        临出发前,池青道还是挂心君闲,跟崔正初念叨了好几句,惹得崔正初都烦了,他向来是他们三个当中最有耐心的,一再保证:“我答应王爷,王夫在你离开前是什么样子,你回来的时候,他就还是什么样子。”

        池青道一本正经地拒绝:“那可不行。”

        “啊?”

        “得胖一点。”

        崔正初笑起来,殷白也笑起来,她走到池青道身边,难得地勾住了池青道的肩膀,对她说:“好,近日我军中伙夫的厨艺也大有长进,我吩咐他一定好好做饭。”

        “什么大有长进?”池青道顶她一下,“你重新找个做饭的人吧,辣的要命。”

        “你自己吃不惯西南的口味,还赖起我的厨子来了,那位伙夫日常熬的粥就是极好的。”

        “那是你的军师给你熬的。”

        殷白的目光落在崔正初身上,池青道拱完火就跑,君闲正在远处等着她。

        看着池青道把君闲拥在怀里,殷白忽然也觉得有点拧巴,她不轻不重地拍了崔正初的肩膀一下,“原来是你熬的,难怪,难怪。”

        她哈哈一笑,又道:“辛苦了。”

        “将军为了白云军日夜操劳,我为将军做点羹汤而已,何至辛苦。”

        怎么说这么生分的话,殷白又去捞崔正初的肩膀,却捞了个空,她一时愣住了,崔正初却一笑:“祝将军早日凯旋。”

        远处马匹嘶鸣,是到了该要走的时候了,殷白一脸正色,最后嘱咐崔正初几句:“你的才华,军中有目共睹,但你始终是男子,素日里也常常是跟在我身边,今日我一旦离开,恐怕有人不会服你,我已经告诉山又倾副将,要她配合你,有谁不服,或是妄图挑起乱子的人,随便你处置。”

        殷白已经为崔正初想的很周全了,崔正初低了低头,“是,将军,我一定替将军守好白云军。”

        如愿以偿地拍了拍崔正初的肩膀,殷白的马也已经由人牵来了,她是主帅,按道理应该在最前面,她翻身上马,准备下令出发的时候,崔正初终于说出来了那句牵挂的话:“将军,一切小心。”

        殷白点点头,手抬起来用力一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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