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赵允朵有点懵，满脸问号地看着他。
方景禾解释得更直白了一些，“我不是什么商品，试过之后不满意还能退，如果跟我在一起，那我们就得一直纠缠到死。”
赵允朵这回听明白了，在心里稍微琢磨了一下，斩钉截铁道：“那还是先不试了。”
“……”
方景禾眼波微动，周身气压骤冷，压着眼尾，不悦的情绪十分明显。
转而似无奈地气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蠢还是赵允朵的没心没肺，她这答案也不算多出乎意料，方景禾也不会傻到以为她对自己的喜欢有多深刻，无非是，想给她一个机会罢了。
一个，慎重考虑之后，要不要逃跑的机会。
啧，果然还是逃了啊。
赵允朵搓搓凉飕飕的手臂，瞧他脸色不好，复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本来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跟你表白心意，我以为我们还需要多接触，多培养一下感情，这不今天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你也知道我才刚分手，就算我现在许给你什么海誓山盟的承诺，你也不会信是不是？”
咽了咽口水，赵允朵继续道：“我说不试不代表就是我就不喜欢你或放弃你，我只是觉得如果要扯上一辈子，那还是要慎重的，至少不应该这么快这么草率是不是？”
赵允朵是个比较实诚的人，即便她也迫切想要完成任务，但是这么快就要跟一个刚接触不久的新男主人选上演多么浓烈的情爱缠绵，她真是有点演不出来。
不过，从方景禾这话联想到他在自己死后的行为，可以更肯定他是一个对待感情转移执拗的人，所以男主可能性又涨了不少。
但有了一次前车之鉴，赵允朵还是觉得要小心为妙，她目前可以把方景禾当成男主来相处，但也不排除有万一的可能，所以还是要给自己留一些余地，在发现苗头不对的时候，能够有机会及时抽身。
方景禾迟迟不说话，赵允朵也很紧张。明明是自己先开口表白，这么快又反水，显得有些渣。赵允朵有些担心方景禾对她的印象不好，搓着指腹，想着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方景禾忽然开口，周身冰冷气压散去，恢复随性温和的模样，莞尔道，“我也觉得太快了。”
赵允朵松口气，笑眯眯地附和，“是吧？感情这种事情急不得，真爱都是要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就好比她从前跟周映南那样轰轰烈烈甜甜蜜蜜，最后不仍然验证那是段失败的感情。
跟着方景禾来到客厅沙发坐下，赵允朵扯开话题，“你表弟的妹妹为什么会给你送吃的呀？我听说你的亲叔叔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她应该是你表弟的表妹，跟你算是很远房了吧？”
“听说？”方景禾捕捉到她的字眼，陈述道，“是你前男友查我了吧。”
语气平淡，没有生气的意思。赵允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嗯……但我已经骂过他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去查你。”
“没事儿，我也没什么怕查的。他那么大费周章，反而显得我多么重要，我该荣幸才是。”方景禾微笑着说，“她是我表弟继母的女儿，以前也常见面，不算太远房。”
这关系还真够复杂的……
不过想到今天得知他的身世背景，纵然满腹疑惑，赵允朵也没再贸然开口询问，那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方景禾孤僻的性子或许也与这有关，还是不要戳他伤疤了。
先前看到资料的时候只是微微震惊了一下，因为先入为主只把他当成一个npc，这些身世也不过都是剧本罢了。但现在面对面看着方景禾，再想起那些词汇，忽然就能共情了。他此时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对那样的事情，该用怎样强大的心脏去消化去面对？
相比起来，自己这人生剧本属实是幸福多了。
赵允朵垂下眼，心生怜悯。
“我和叔叔家关系并不好，成年之后就没有往来了。”
方景禾冷不丁地说道。
赵允朵抬眸看他，方景禾靠着沙发，视线落在桌面，语气寡淡带着丝凉意，“我父母去世后，他成了我的监护人，并代我管理他们给我留下的遗产和公司。不过，等我成年之后他也不打算把这些遗产还给我，公司也经营破产了。”
也不知怎么的，听完方景禾这样说，赵允朵并不觉得很惊讶。这种可能性在她脑中上演过，好似就该这样，才能证明他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
赵允朵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事情对他来说太沉重了，旁人没有亲身经历，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方景禾忽然看向她，虽然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却隐含锐利，“害怕了吗？知道了我那肮脏的家庭，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对常人来说，都会觉得这一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太违背常伦了吧。”
赵允朵一怔，而后拧眉严肃道：“正常人才不会这样觉得，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是你的家事，别人没有资格评判。你的父母也不过是因为感情不和走上了分歧，就说我爸妈在人前感情那么好，在家的时候还经常因为琐事吵架呢！”
她一本正经义愤填膺安慰他的样子让方景禾有些恍惚，晃然想起当初自己被她牵扯心神，大抵也是因为她这一腔炽热维护他的模样，后来还反省是自己太薄弱，太轻易就被蛊惑。可时光荏苒，如今他已经比当初的少年还要冷情冷性，却仍会为她这般模样心动啊。
方景禾忽然攥住赵允朵的手腕，稍一用力，她没有防备地半扑在他的身上，两人鼻尖差点撞上，能感觉到彼此温度不同的呼吸。方景禾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似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赵允朵，你总这样轻易地跟别人试试吗？”
赵允朵眨眨眼，无辜道：“没有啊。”
“那我今天拒绝了你，你会去寻找别人试试吗？”
“那当然不会了，我毕竟还是喜欢你的嘛。”
赵允朵觉出点儿不对劲来，方景禾这话里话外，怎么说得她好像一个滥情的渣女？拜托，她活了三辈子，正儿八经谈过的恋爱也就一次，要是算上方景禾，也就才两次好不好！
她撑起身子，打算好好说道说道挽回自己的形象，方景禾却忽然松开她，“饿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把她的气势堵了回去，摸摸肚子，她也怪饿的，快一天了，什么都还没吃呢。
“那不然咱们把你冰箱那些吃的拿出来热热？我瞧着还不错。”赵允朵提议道。
“不要。”方景禾凉凉地拒绝，“难吃。”
赵允朵：“……”
你都没拆封，你就知道难吃？
但想到他和叔叔家的“恩怨”，赵允朵也反应过来，“那咱们去吃那家馄饨吧，上次吃完回去还怪怀念的。”
这回方景禾欣然答应，“好。”
坐上熟悉的小电瓶，感受着温热的自然风，在夏日充满人间烟火的小巷里，别有一番宁静的滋味，仿若回到了前前世的小时候。
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太久，时常会感到混淆，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但奇妙的是，只有方景禾能让她勾起自己最初的记忆，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是从何而来。
或许，这也是男主特有的能力？
来到馄饨摊，老板娘刚出摊不久，他们算是第一个来光顾生意的。老板娘格外热情地招呼两人，方景禾要了两份馄饨，两份都不要香菜。
赵允朵疑惑，“你不是要吃香菜的吗？”
方景禾神色自若，“吃腻了，换个口味。”
对于从不吃香菜星人来说不太理解，香菜对要吃的人来说也是很容易舍弃的吗？？
方景禾掏出手机准备付款，赵允朵拦住他抢先一步，“我今天也算是来给你赔罪的，怎么能让你请客。”
方景禾瞥了眼被她攥住的手腕，听不出情绪地说，“是你前男友伤的我，你赔什么罪？他做的错事需要你来承担？”
赵允朵付完钱，转身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就算不是赔罪，当是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方景禾眉梢轻挑，颇有兴致：“什么忙？”
“以后不要一口一个你前男友的称呼了，怪膈应的。你要是有提到他的必要，可以直呼他的姓名，”赵允朵一副好心科普的模样，“他叫周映南，记住了吗？”
方景禾微怔，继而兴味地弯了弯唇，“记住了。”
老板娘一直悄悄观察两人的互动，赵允朵先去找位置时，老板娘立刻小声问方景禾，“怎么样？这回是你的女朋友了不？”
赵允朵没走远，耳朵很尖地听见了，扬声代替方景禾回答道：“不是！他今天拒绝我了！”
老板娘嘴巴张成o字型：“……”
坐下后，方景禾偏头询问，“我拒绝你了？”
“昂。”赵允朵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回忆了先前两人的对话，方景禾抿嘴沉默。他的本意不是为了拒绝，但结果好像确实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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